第十九回 厉蓝兴安排防贼党 石锦龙双鞭会淫徒

厉蓝兴连忙说:“贤弟快快请起。”回头看见电龙,身穿重孝。蓝旺说:“龙儿呀,快见过你二叔父。”电龙答言,忙着跪倒叩头。蓝兴说:“快起来。”蓝旺道:“二弟呀,只因我那兄弟与弟妇二人死的好苦,我要是好着,早亲身找你,不叫仆人去叫。兄长我已半百,每日思想忧愁,想我这个病一定不久于人世,那时你把我的尸骨运回家中安葬。此子电龙,今年十一岁,你将他带回家中,传授他武术,你千万要倾囊而赠,一手别留,要留下一手,那可对不起电真他夫妇。容他学艺成啦,你与他画好了图影,叫他认清,再命他离门在外,寻找仇人,报仇雪恨。”厉蓝兴道:“兄长啊,您不用如此的费事啦。小弟我的武艺浅薄,我有好友,他们武艺能为在我之上,我能约请他们,可以替他人报仇雪恨。”蓝旺便将此事,连同与电真结交的经过情形完全说出。蓝兴一闻此言,不由咬牙忿恨说:“兄长,我今天来到房里,一看仆人以及这里的情景,就知道我那位故去的电兄长,对待兄长的情形,真比小弟强胜百倍。兄弟我不是三岁的玩童,您只管养您的病体,千万不须着急,我此时唇舌说焦,也是枉然。您心中尽其交友之道,竟想他夫妻,岂不忧愁而死?小弟我一时意狠心毒,把电龙杀了,拿他人心一祭灵,然后把您尸首运回家中。”厉蓝旺道:“你此言从何而起?”蓝兴说:“他就是我的仇人,假若没有他父亲,兄长你焉能有这一场病呢?厉蓝旺道:“你此言差矣,天灾病孳,那全是偶然的,并非是谁叫谁得的。皆因电真脾气烈,我在家庙养病,我怕他在庄中受人指使,出了意外,因此每天叫他来庙中三次,得招出事来,他竟能平常一次旷功没有。二弟你想,人交友不可藏私才好。十五那天早晨,他来到家庙探病,他说要到戏场巡视,此事正合我意,因为当时是我主动办的谢秋戏。恐怕有毛贼草寇,有扰乱之事,谁知他一去未归,竟丧在黄沙滩万佛寺中。那凶僧智深与他徒儿白莲花普月,暗中设计竟将电真害死庙中。因此我派人找你,打算与他报仇。”蓝兴说:“兄长您可能执笔?”蓝旺道:“能掌笔。”蓝兴说:“那就好了,我说一事,您得写明,那时我好约会各友,出头拔刀相助,可以替他报仇。”蓝旺说:“你说甚么。”蓝兴道:“您要将电真夫妻抛于肚外,也不用思想此事,那时再投下好药,您的病一定好的快。容病体一好,作甚么事不成啊?您要还是竟想那事,那时小弟我一跺脚,回到家中,我是不管此事,那时可休怨我意狠心毒。”蓝旺说道:“兄弟你既然说到这里,很好,我决对不想他二人了,任凭你办吧。”厉蓝兴说:“好!那么仆人你们此处离着那州府县近吗?”仆人说:“离着衮州府近。”厉蓝兴说:“你去到那里,访着挂千顷牌的有名医家,请来十位,在此庙中医治你们大员外的病。兄长您写下四份请帖,头一个请飞天怪蟒徐国桢,第二个恨地无环蒋国瑞,第三圣手托天李廷然,第四个圣手飞行石锦龙。今日小弟我拿请帖一走,您请放宽心,我今天先对十名先生说开你的运命,他们用药的力量,必须将你的病源感化。再说就是电真他夫妻有灵,暗中保佐,容等我将他四个人请了来。那凶僧赛朱平智深的刀法,不十分出奇,不过他使的是金风未动蝉无觉,暗算无常死不知。那白莲花普月更不足为奇。石锦龙掌中一对短把鞭,能打凶僧一片,何况还有我那三位老哥哥呢?”厉蓝旺一听,心中满意,遂说道:“二弟呀,你拿我的请帖前去,可是不见本人,千万的别给他们。”皆因江湖绿林所说,要讲交友之道,谁也漫不过去厉蓝旺、厉蓝兴、徐国桢、蒋国瑞、李廷然、石锦龙,对待宾朋这个意思,更不用说对于结盟的朋友。走在中途路上,半杯茶没有,要有甚么事,都能拔刀相助。

他弟兄在庙中,商量报仇之事。蓝兴说:“兄长,我拿您这个柬帖,必须先到镖店,他们如果不在店中,还得各处去追寻,务必让他见着帖子,亲拿来面见兄长。今年小弟一走,可是须到明年春三月,接帖之人才能来啦。无论僧道俗,我是通盘报信,见着普月,要活的,给他绳缚二背,送来电家庄,请哥您发落他。兄长啊,我为甚么必须明年才回来呢?因为我看你的阳寿未满,这些日子留着叫您好好养神,将来能恢复健康,也许亲身去拿普月智深。再说到了那杀剐他师徒之时,也恐你伤感过甚,有些危险。”蓝旺点头。正在此时,外面家人进来回禀说道:“二员外爷,现已将十名医生请到。”弟兄二人说:“将他们一齐请进来吧。”家人答应,出去不大工夫便将十人请到里面。厉蓝兴看他们年皆五六十岁,倒全是有经验的老手,连忙叫家人请到东屋好谈一谈。家人答应,便将十人请到东屋。蓝兴跟了过来与大家相见,说道:“今天我将众位请来,这内中有事,就为谈一谈怎么治病人。”内中有一位年老拄拐的问道:“这位爷,您贵姓高名?那里人氏?仙乡何处呢?”厉蓝兴道:“在下姓厉,名唤蓝兴,与西屋病人我们是亲弟兄。我祖居山东青州府,东门外金家口厉家寨。我二人是保东路水路的达官,大家赠我二人美名,我兄长混水鲲鱼厉蓝旺,我乃展眼鳌鱼厉蓝兴。”那十名医家一闻此言,耳朵里有这么二位侠义之名,速忙站起抱拳说道:“久仰二位达官的美名。”蓝兴说:“列位请坐,这位老先生你贵姓?”那老医生说:“我姓王啊,名叫王声甫,我家住衮州府西门外,临福巷口内路南。”蓝兴又问道:“那一位呢?”那人说:“我姓于,名叫于景春,我家住衮州府西门外,路北如意巷口内路东。”蓝兴又依次的问明那八人,自己笑道:“我问十位,我有用意,能与我兄长调治病症就与他调治,如果不成呢,可以当时告假,我不能强求。你们诸位,请在这东屋住,一切饮食全由我来扣负,一来可以就近早晚的调治他病,二来我有一好友故去,他留下一个少爷年方十一岁,我请年老诸位为是替我照管此事,无学之时各位可以文学传与他。我与您诸位,开白银每月每位五十两,将来我兄长病体痊愈,我必要另有重谢。你们那一位先到西屋,看他一番?”众人便请王声甫出头先去。当时王老先生与蓝兴来到西屋北里间,他们一进西屋,一挑帘病房气味扑人的鼻孔。王声甫道:“我与您弟兄道喜。”厉蓝兴道:“喜从何来?”王声甫道:“我从此与大员外治病,到了明春,我能保他病体痊愈,自行下地,手使甚么兵刃,都能去活动去练。”蓝兴说:“您能有这样的把握吗?”王声甫道:“那个当然,我要不是闻见这气味,还不至于敢说此话呢。请您将病人的枕布取下,待我一看,便能知道病。”蓝兴过去取来交与医生。王声甫接过细细的看了看,便背着他弟兄,写好了病源跟那药剂,便走出病房,回了东房。

一位一位的全都换到了西屋,少时十位全看完。厉蓝兴说:“列位您可将药方全写好了?”众人说:“写好了。”当时一齐送到面前。蓝兴一看将药方子拿到西屋,向他兄长说道:“兄长啊,您好好的调养病体,明天兄弟我就要出外去请他等。您在家庙,可千万别想我那死去的二哥夫妇,倘若我走后,您净想念他二人,我将宾朋约到,那时你已下世去了,我落得孤身一人。那时回到家去,您那弟妹,要是问我几句,那时我以何言答对。我与您请来十位医生,他们全是对答如流,足可与您调解病症,又可以传给电龙文学,此可称一举两得。”蓝旺道:“二弟呀。你只要能够与电真夫妻报仇,我就一意的调养病体。报仇那天,我还打算亲身杀奔黄沙滩万佛寺,捉使凶僧,拿回来祭灵,把他师徒用席卷上,成为撮灯大蜡,在灵前一点,那时我就与他二人报了仇。”蓝兴说:“是,这些日子兄长若是有烦闷之时,可以把他们十位约了过来,闲谈也可以解烦。”蓝旺说:“你倒不用管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不过今天趁你没走,可以把电龙带到东屋,见过那十位医生。”蓝兴答应,便将电龙带到东屋,与他们相见,然后回到西屋,告诉家人说道:“你们快去将王家庄他们三人约来,我有话说。”家人答应,便将王麒弟兄三人请了来。到了家庙,家人往里回禀:“王家弟兄已然来到。”蓝旺说:“请他们进来吧。”家人出去请进屋中。蓝旺与他们指引相见。礼毕,王麒说道:“兄长将我三人叫来,有何事呢?”蓝兴说:“你一人来到此处,我有要事相商。”王麒说:“有甚么主要之事呢?二达官,我们先将三人的力量说出,您可以量力收用。我们三个全是务农的人,不能执刀上阵,别的事尚可勉强。”蓝兴问道:“办那个谢秋戏,究是何人出头承办的呢?”蓝旺道:“就是我与电真你二哥,我们二人出头承办,另外有四大村正、四大村副。”蓝兴说:“可以将他们全请来,我有话问他们。”家人前去,少时使将那八个人一齐找了来。蓝兴问道:“你们诸位全是村正副。我如今有件事,每村出一百名壮汉,合穿一样的服色,月白布衣裤,登山道鞋,青布袜子,花布裹腿,青纱包煞腰,绒绳十字绊,花布手巾罩头,二百人使刀。这家庙中安设一百名,夜内五十名,白天五十名,抱刀梭巡;那白棚中也用一百名,分为前后夜。另外那些人,有五十人各拿绷腿绳,在东西村口守护,是白天二十五根,夜晚二十五根。王麒贤弟呀,你在白棚以里以外,你要负责查看。要有那不法之人,立时拿住来见我兄长发落。若是庄内之人,可以送到衮州府,请府台大人去办。要是江湖绿林人呢,可以将他绳缚二背,留到家庙,不要断了他的饮食,容等我回来,另有发落。你们管绷腿绳的大家听真,你们大家在东西村口把守,若见那面生之人,无论男女无论僧道俗人等,倘有那夜间飞跑,白天眼岔之人,将他用绳子绊倒,绳缚二背,解来庙中。那时咱们另有办法,交与我兄长,叫我兄长追问他的情形。若是绿林人,绑绳千万别撒,给他预备稀粥,早晚给他灌下,等我回来,自有办法。文魁呀,我走后第一是我兄长,第二是此子电龙,第三是十名医家,若有差错,你可小心在我的砍刀下作鬼。”文魁点头答应。那厉蓝兴拿了四份请帖,辞别兄长,备好应用物件,这才命仆人备好马匹,遂说:“兄长我要走啦。”蓝旺说:“早些回来。”厉蓝兴说:“是”,出来又嘱咐电文魁道:“你在夜间,更须特别注意。”文魁说:“是”。

厉蓝兴离开电家庄,赶奔金家堡。这里是南北的村子,东西的住户铺户,在北头路西,有一家连升店。来到店门外,叫道:“店家。”从里面出来一位老者身高八尺开外,面如重枣,重眉毛大眼睛,鼻直口方,大耳相衬,海下一部花白胡须,光头未戴帽,上头蓝布贴身靠袄,青布护领,下身也是蓝布裤子,登山道鞋,白袜子,蓝布的裹腿,腰中结着一块蓝布围裙。厉蓝兴问道:“店家,可有单间房屋?”老者说:“有。”遂伸手将马接了过去,叫出一个小伙计,把马拉了进去。此时天已平西,便进了店,来到北房西头的一间屋,伙计回手将竹帘放下。厉蓝兴说:“店家给我预备脸水。”此时那老头也跟了进来,笑问道:“达官您贵府是那里人氏?”蓝兴道:“你问我这话为何?”老者说:“我看你面熟,一时想不起。”厉蓝兴说:“你我在那里相见过呢?”老者说:“倒退十年以前,您上我们这金家堡来过一次。”厉蓝兴说:“不错。我看阁下也有点面熟。那么您贵姓啊?”老者说:“我姓连名玉,号叫茂通。达官您呢?”蓝兴说:“在下姓厉,双名蓝兴,混号人称展眼鳌鱼。连掌柜的,我跟您打听一个人。”茂通说:“您打听谁?”蓝兴说:“此人姓连名登,号叫茂真,左臂花刀的便是。”茂通说:“您跟他有来往吗?”厉蓝兴说:“我与他神前结拜。那年他保云南贵州的镖,镖局在金水县的东门以外,永兴镖店。”茂通说:“是啦,他不是外人,乃是我的胞弟。”厉蓝兴说:“你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子人啦。”茂通说:“呕,原来全是自家人。既然二达官来到,请来柜房一叙,达官您来到我金家堡打店,面带愁容,所为何故?”厉蓝兴便将报仇之情,细说一遍。茂通说:“二达官,您要将众人约到,来到我的店中,我弟兄可以拔刃相助。不过是我知道那两个凶僧,未在庙中。”蓝兴说:“他们在与不在,你怎么知道?”茂通说:“我有一儿名叫连发,外号小诸葛的便是,他一天一趟万佛寺。僧人防范太紧,恐怕有厉大达官手下之人夜入庙堂,将他师徒斩首。我儿连发不得手,要是得手,早将他师徒二人的人头斩下。皆因他治死一位好友电真电维环,电真与令兄交友,我茂通不知,我若知晓,早就将凶僧处治啦。您在此等候,等我去把你侄男找来,与你们爷俩个指引相见。”说完他转身往外。

工夫不大,带进一个人来,说道:“上前与你二叔见礼。”蓝兴用手相搀,说声:“孩呀,免礼吧。”他看此人是道装的打扮,身高不满七尺,细腰扎背,双肩抱拢,骨瘦如柴,面皮微黄,细眉毛小圆眼睛。蒜头鼻子薄片嘴,小元宝耳朵,那个小瘦脑袋,真要见棱见角,头戴一顶混元一字巾,杏木道冠别顶,横别一根簪子,宝蓝色的道服,青缎的护领,上绣着福留云。书中暗表:下边是蓝纺绸的底衣,两支登云履。蓝兴遂问道:“连发,我来问你,你使的是甚么军刃呀?”连发说:“我使一口避血尖刀,判官笔一支。”蓝兴说:“与何人学艺?”连发说:“我师父来到我家传艺,传完艺他走啦。”蓝兴说:“此人贵姓高名?”连发说:“饶州府东门外皮家坡的人氏,姓皮双名元豹,别号人称神鬼莫测。”蓝兴说:“连发,你天天到正北去吗?”连发说:“不错我天天的准去。”蓝兴说:“你天天的准去,你怎么不跟他们动手呢?”连发说:“叔您有所不知,那凶僧他们有子母鸳鸯拍花药。”蓝兴说:“那他也不能拿拍花药拍你呀。”连发说:“您是不知,他打的那个拍花药是令人难躲。”蓝兴说:“怎么令人难躲呢?”连发说:“他把拍花药灌到锤里啦,那锤名叫走线迷魂锤,锤上有环,环上有绒绳。他与人要动上手,他抢上风头,用锤一打您,您一躲,锤打到身上,那香烟就能出来。若是打不到身上,他一拉那绒绳,香烟也就出来。只要一闻见香气扑鼻,那人一打怔的时候,他的刀就砍到啦。凶僧乃莲花党之人,我所怕者就是他的拍花药,我小孩要与侠客爷报仇,我死不足为奇。他若没有拍花药,我早就将他处治啦。”厉蓝兴说:“那么凶僧现时在庙中没有?”连发说:“庙堂您不用去,他不在庙中,他师徒少说也得躲个一年半载的。那白莲花普月与叔父您见过。”厉蓝兴说:“倒是见过几次。”连发说:“那普月见您骑着马匹,有一仆人相随,从衮州府东门往这里来,因此他师徒就远远脱逃啦。二叔父您多咱将列位约到了,先来我这里,听我的信息。”厉蓝兴点头。天色已晚,便住在此处,一夜无书。

次日天明,蓝兴说:“兄长您叫人给我备马啊。”茂通说:“二弟呀,你可以吃完饭再走不迟。”蓝兴说:“不用,我是有事在身,心中急躁,赶路要紧。”茂通说:“那么电家庄我那大弟,你可把人安排好了吗?能够保护住他吗?”蓝兴说:“可以的啦,人已派好,料也无忧。”茂通说:“你的路费可有?”蓝兴说:“有。”茂通这才命人把马匹备好。他父子送至店门外,厉蓝兴说道:“小弟回来之时,一定与我兄长前来看望于您。”茂通点头。他告辞一走,离了金家堡不提。

如今且说连茂通父子送走人家,他们回到店中。茂通说道:“连发呀,从今天起你必须每夜到电家庄庙,你在那房后坡一趴,暗中去保护你那大叔父。等你二叔回来之时,再行回来不晚。”连发答应,从此夜间暗保护不提。且说展眼鳌鱼厉蓝兴,一路之上,直奔青州府而来,非只一日,这一天来到了青州府。他是穿城而过,直奔东门,出东门过了海河桥梁,便下了马,拉马来到三元镖店。来到门前一看,不由心中大喜,看见七辆镖车,业已套好。那头辆车上,插着一杆旗子,白缎子做地青火沿,上边用青缎子刻出来的字,是青州府东门外路北三元镖店。蓝兴遂上前叫道:“伙计们。”那伙计人等出来一认识,连忙说道:“原来是二达官,您从那里来?快进来吧。”蓝兴道:“张振我来问你,我那三位恩兄,可曾在店中?”张振说:“二达官,您来得正好。他弟兄正在店中,你要慢进一步,他们就走啦。”厉蓝兴问道:“这镖往那里呀?”张振说:“上云贵去。”厉蓝兴说:“好!张振呀,你快与我回禀一声,就说我前来请他们。”张振点头,转身进到里面回道:“三位达官,您看人真怕念,一念他真来啦。”徐国桢道:“可是我那二弟厉蓝兴来啦吗?”张振说:“您不信出去看看呀。”弟兄三人一听喜出望外,连忙一齐来到店门外,弟兄三人一看,果然是厉蓝兴。李廷然哈哈大笑说道:“二弟你从那里来?”蓝兴上前与三人见礼,说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你我弟兄,店中一叙。”说着四个人一齐来到店中,大家落座吃茶。徐国桢道:“二弟你这是从那里来呢?”厉蓝兴说:“我从衮州府东门外电家庄东村头电家庙来。”说着话上前二次跪倒行礼说:“三位兄长,受小弟我一拜。”徐国桢道:“二弟你拜者何来?”蓝兴道:“此处有请帖,请兄观看。”说着伸手探兜囊,取出四张请帖,双手递上三张,说道:“三位兄长,我这里有三份请帖给您,哥三个每位一份。如今我来到镖店,可巧三位兄长全在店中,此乃我兄长亲笔写给你的。”徐国桢伸手接过,一看上面写道:“徐仁兄大人台笔,远自别来,其为念念。弟因近来染病在床,不能分身前来迎请三兄,特派二弟蓝兴代为致意。见帖后请三位仁兄各带随身使用物件,以及军刃暗器夜行衣,一齐来到电家庄,东村外家庙相见,弟有要事相求。专此致意,小弟厉蓝旺拜启。”徐国桢与他兄李廷然等弟兄看完,心中暗想:这内中必有与仇人作战之意,遂问道:“二弟呀,我那大弟难道说有仇人吗?”厉蓝兴将电真与他兄长交友之事,以及被害之情,前前后后完全说明。徐国桢道:“那电真电维环,很够交友之道,侠义二字,他能当之无愧。我听他的名誉很好,我在暗中曾访过此人。”正适说着,外边张振问道:“达官您的镖车还走不走啦?”国桢说:“你们大家乘跨坐骑,赶快直奔扬州城内十字街正东路北,胜总镖局,交到那里,按路单所为就是。”张振应声“是”,厉蓝兴说:“徐仁兄,此处现有一份请帖,交给他们带去可成?”徐国桢说:“可以。”遂问道:“张振,你可认识那石锦龙?”张振说:“我认识,我花他老人家的银钱可多啦。”国桢道:“现有发票路单一齐交与你。你见了那石锦龙,就说我徐国桢有请他,叫他急速的备好军刃物件,以及水衣水靠,骑马到衮州府北门外,电家庄东村外家庙。我在那里等他。”蓝兴道:“这样一说,他能来吗?”徐国桢说:“那如同我同胞弟一个样,就差一娘所生。”说着话伸手取出白银四锭,说道:“张振,给你拿去,一路之上想吃甚么,就买甚么吃吧。到了那里在店中那更好,如果未在店中,你可以骑马出去,找一找他,务必见面才好。”张振答应转身出。徐国桢说:“二位弟,你们快行收拾,咱们好起身。”当下李廷然等,收拾已毕,弟兄四人从此地起身,仆人将马匹带过,哥四个接过马来,飞身上去,这才一同够奔电家庄而来。饥餐渴饮,夜住晓行,非止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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