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识英雄义结铁掌李 盗宝贼行刺雍亲王

上回书正说到李源学艺。这一天,老侠于成把李源叫过来问:“李源,你的功夫难至上乘,这不是说你不刻苦用功,主要是你资质天赋所限。即便如此,如在江湖路上行端履正,不难成名。徒儿,这有纹银百两以做路费,今后要勤习苦练,回到家里你依然开店为生。不久我派你师弟于秀还去山东,他的为人我知道,到时候一定还要住你的店,请你替我管教于他。明白吗?”

“徒儿明白,不过他是我的师弟呀。”老侠长叹一声道:“唉,你好不明白呀,为师由于练武,不能娶妻延续后代,在武林我是个有志气的贤士,可在家中我就成了不孝之子。于秀是我的侄子,将来是要他捧着把我埋了呀。可他小小年纪,刚刚进入武林门户,如此眼空,要是遇上有本领的人物,岂不断送了他的小命?我十分后怕。为此我让你管教他,不使我于家绝后哇。”

“孩儿记下就是。什么时候,您到徒儿那里去一趟啊?”“有机会我是要去的,你回到家中都问个好吧。”“是,师父。”师徒俩洒泪惜别,在路上非止一日不提。

这天,天色已晚,李源回到油坊镇,大街上路静人稀。李源来到店门口一看匾,可就怔住了,改成“刘家老店”了。自己一想:怎么我的店归了别人,谁给我卖的?想到这儿往里走,进了门洞,一看柜房里边,灯光很亮,算盘珠“劈啪”乱响,帐桌后边坐着一个人,面黄肌瘦,眼睛也眍啦,腮帮子也都嘬进去啦,右手中指无名指夹着笔管,无神的眼睛盯着账篇儿。李源一看,啊!是管账刘山刘三爷。心里想着,我这个店八成归刘三了吧?这可让李源猜对啦。他这一走八年,音讯皆无。李源走的第一年,刘三爷到年底开了清单向李大奶奶交待账目,盈利多少,开销多少,花红多少,馈送多少,一清二白。李大奶奶很相信他,叫他看着办去。第二年李源还不回来,刘三爷一琢磨,哎哟,可能掌柜的死在外面了。又想李大奶奶妇道人家,也好欺骗。这一年下来,可就亏空了两千两银子。刘三爷花言巧语,就提买卖做赔了。第三年又赔了。刘三爷到年下拿清单跟大奶奶说:“今年又赔了钱,大奶奶,柜上有点富余,二年全部赔净。现在掌柜的又不回来,这么大的店,人吃火耗怎么办哪?”大奶奶也说:“掌柜走的时候,跟你做了交待,赔赚我都不管,到时候你别饿着我就行。这个店房,你愿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一概不管。”刘三说:“大奶奶,趁早咱把店倒出去得啦?”李大奶奶答道:“行啊!”其实刘三早就下了黑心,想把这买卖倒在他的名下。所以他把门口这块匾,找人在背面刻上刘家老店字号,一翻个儿,就挂上了。街坊邻居看着都新鲜,怎么日进斗金的店归了刘三爷啦。自从这买卖一归他,省吃俭用,一文钱都不乱花。如果晚上一拢账,差一个铜钱儿,他宁可一夜不睡,都要找对。八年来白花花的银子足足盈余一万两,每晚都要把几个银柜打开,看看这码得整整齐齐的二百个银元宝,才能睡觉。今晚刘三爷正在算帐,从外边进来个人。他刚要说:“银钱重地,闲人免进。”抬头一看,啊!吓得他魂飞魄散,一哆嗦差点把账勾了。急忙问道:“掌柜的回来啦。”李源一看他脸色蜡白,嘴唇直哆嗦,就知道他坏了良心。便问:“老三,你这几年多受累啦。”“应当的,应当的。”“哈哈哈,老三,咱这买卖这几年做赔啦?”刘三一害怕说:“没赔。掌柜的,这几年净赚白银一万多两,买卖太好啦。”“好,老三,我当年托付于你算对啦!”“谢谢掌柜的栽培。”“你把帐给我拢一下。”刘三把帐目往总一拢,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叭叭叭”,帐目有啦:“您看吧,现银多少,账目多少是吻合的。”“好,你把银柜都扣好锁上。”刘三一一照办。李源把钥匙拿过来揣在怀里,问道:“刘三,这门口的字号匾怎么改为‘刘家老店’啦?”“唉,您别提啦。您这穷朋友亲戚太多,借钱的踢破门坎儿,开始还能对付,后来简直没办法啦,我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把匾的另一面刻上‘刘家老店’,说这店兑给我啦。”

李源哈哈一笑说:“好主意。”刘三马上叫人拿高凳,把匾再翻过。李源道:“你记住这件事,将来李源伤了人命啦,还把‘刘家老店’再翻过来。”后话休提。李源这才来到跨院见李大奶奶,夫妻俩把所有的事都说啦。

次日,李源来到柜房。刘三心里七上八下,以为饭碗子保不住啦,说:“掌柜的您查查帐吧?”李源摇摇头说:“老三,帐我不查,你这几年太辛苦了,大家也都辛苦,我也必须有份人情。你把店里的伙计,一个不剩全叫到柜房来。”时间不大全来了,都见过掌柜的,李源眼望大家说:“同仁们,这八年的光景,我没跟大家在一起,大家受累啦。尤其是我这刘三兄弟,他更是操劳。从今天起,刘三兄弟升为李家店的二掌柜。凡是用人、散人、扩充、添置,一切大事,他说了就算,不用再征得我的 同意。由他再推荐一位写帐的先生,只要心好就得,手底下差点儿没关系,由刘三兄弟慢慢教导。其余人员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几年除本净剩一万二千两银子,我只要五千两扩充咱们的店铺,刘三兄弟分三千两,其余四千两由刘三兄弟分给大家。”刘三听了感激得热泪直流,大家都过来向李源道谢。刘三这回又打起精神来。把东西两院完全盖起客房。李源把学艺经过都告诉了刘三,刘三爷叫一个精明强干的伙计在后院侍奉客人。

没有多少天,于秀保镖来到李家老店。刘三爷从柜房出来,先派伙计让于老客到后院,其余的都让到西跨院,镖垛子都赶到后院。伙计侍候于秀擦脸嗽口喝茶吃饭。还不时的打量着于秀:“老客是保镖的大管爷?”“一点儿错没有。”“失敬失敬。”“不必客气,你们掌柜的姓李吧。”“不错,看来您是老顾主儿,不然您不知道。”“你们掌柜的跟你们说过吗,他在八年前叫人家给打啦。”“嘿!大管爷,我们掌柜的一年到头挂在嘴皮儿上,说当初有位山西于老客把他打吐血啦,他总想给于老客道道谢,就是人家不来啦。”“为什么还要道谢?”“老客,您还不明白吗?唯敌我者是辅我。我们掌柜的自被打以后,破釜沉舟,卧薪尝胆。以后练鞭,这功夫练的真叫棒啊!打个人跟打豆腐似的,总盼着那位老客来,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就道谢了吗?”“哼,敢情揍人是道谢呀。巧啦,当初揍他的,就是我老西。来呀,叫他出来道谢吧。”“哟,大管爷,就是您哪?行啦,您赶忙去厕所先方便方便。”“干什么?”“回头省得我们掌柜的把您大便打出来。”“哼,量他也不是对手,你快叫他去。”

伙计答应着走后不久,李源乐呵呵地进来说:“于老客,久违啦。”“来吧,咱们俩人到院里来。”“好哇。”两个人到当院,李源一抱拳说:“请吧。”“等一等,李掌柜,你还没立字据哪。”李源一想,他还没忘当年的事哪。“好吧。”两个人都立了字据,然后站在院中。于秀往前凑步,左手晃面门,右手挂风声,照定李源就打。李源胸有成竹,微然往左一滑步,右手穿掌,顺着于秀的右臂外边往前直插,随着右手一掳,左手照着于秀的前胸,“啪”,这一掌就打上啦,“噔噔噔”于秀退出四、五步,“扑通”就躺在地下,“哇”的一声口吐鲜血。

李源叫过几个伙计搀起于秀,在院里来回的遛圈,好半天这口气才喘上来。于秀直哼唧,面色发白,顺嘴角流血,说话可就没劲啦:“好哇,老西上你们这住店,平白无故的把我打吐了血,这是老虎店吃人哪?咱们到千总衙门打官司去。”李源把他扶进屋,嗽了口,把那上好治内伤的独门药让他吃下去。李源这才大笑着说道:“师弟,莫怪我,这可是老爷子叫我打你的。”

“别套近乎,谁是你的师弟!”“师弟,不是套近乎。”李源就把八年的事全说啦。“师弟,不然我能胜你吗?兄弟,我扶着你上家里去,叫你嫂子带人侍候你。这支镖我给你保了去。”于秀来到当院,见过嫂嫂。大奶奶精心照顾,直埋怨李源。次日,李源押镖赶路到了地点,交了镖,取了收条,返回家中,一同看护于秀,直到伤好。夫妻又买了好多礼物,李源送他们回山西见老侠。以后李源出外闯荡又是八年,也搭着有于老侠的威名罩着,交了很多侠义宾朋,大家给贺了号,叫“展翅金雕铁掌李源”,回到家中就算成名啦。现在六十多岁,跟前有两个儿子。长子李永,外号“金头狮子”,次子李宽叫“银头狮子”。

话把何滔滔不绝,把事情说完了。王爷可接着问:“何伙计,那你们为什么叫‘英雄把式店?”“噢,这可不是自己挂的。老东家挥金似土,仗义疏财,交朋友血心热胆。凡是南来的北往的,只要是武林英雄,白吃白喝,缺路费还要给路费。开始还有人说闲话,‘这是沽名钓誉’。可这么多年始终如一,绿林朋友这才佩服。”王爷直摇头说:“何伙计,你这话不对呀。”

“老客儿,我什么地方说错啦?”“我们来的时候,就有个卖艺的,落到长街,卖膏药没人买,我给钱还有人不叫给钱,他为什么不到这儿来呀?”“嗨,您别提啦。说真的,武林也有规矩,这个卖艺的来到油坊镇,就该懂得规矩,他首先打听本地有没有子弟老师傅,要有的话他应该进门道辛苦。他愿意开场子,本地老师傅必要帮忙;不愿意,缺个路费十两八两的,本地师傅必要帮着凑,不能让朋友困在此地。可这位卖艺的来了,黑不提,白不提,耍硬胳膊,打开场子就要钱。有人告诉老东家,这是瞧不起您。老东家也说得好,‘姓李的一生指着朋友,我怎能往人家粥锅里撒沙子。他上咱这来了,咱就帮着凑,他不来,也得叫他挣钱吃饭’。没想到我们二少爷李宽背着老人家去啦,不让乡亲们买药,为的是叫卖艺的到店里来。您一给钱,无形中抹了我们把式店的黑。这不二少爷回来啦,我家老东家很生气,正在书房训子呢。”

“可我们住别的店,怎么住不上?”“这不明摆的事,看您二位是练家子,就为的是请您到把式店来。”嘿,话把何薄片嘴儿真能聊哇。王爷想了一下,道:“你们东家在哪儿住?”“告诉您吧,就在东院,两所四合院。您别不爱听,比您家可宽敞多啦。”海川一听心里暗笑,两所四合房就比王府宽敞?我住的教师府,也比这店大得多呀。王爷倒不计较,只是王爷想见见这位老东家,跟老东家攀谈,海川也有这心意。知道李源是于老侠的高徒,王爷跟话把何商量:“能把老东家请来见个面吗?”话把何打量王爷问:“客人怎么称呼?”“北京人,名叫胤祯。”“这位呢?”“他姓童名林表字海川。”

“啊,原来是胤童二位老客,您要见老东家是可以的,可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就是别提武术二字。”“为什么呀?”“我们老东家有个脾气,不管他天王大地,谁要一提会武艺,老东家非揍他不成。如果要是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撇唇咧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那我们老东家揍他就要狠一些。喂!要像您这位童老客,穿着打扮土里土气,呆头呆脑,像个老赶、怯勺,打得就轻多啦,顶多打个嘴啃地狗吃屎。我也知道您二位会个三角毛儿四门斗儿,打个旋风脚,折个纺车儿跟头什么的,可我们东家叫铁掌李呀,真要打上,腿折胳膊烂。我没赶上,前些年真把住店的给打得吐血呀。”话把何只是信口开河。要知道童林是个暴脾气,他也好胜啊,也是从来不服人的主儿。他想这个伙计说话够损的,把我打个狗吃屎?”伙计,你们老东家没能为,我们还不请哪,冲你这一说,我们非请不可。”“好,童老客,您别发火呀,回头暴发火眼,还得买眼药去。我这就去请,您稍候吧。”“好极啦,有劳有劳。”

话把何来到东院书房门口,就听见老员外这儿正训儿子呢。李宽正在述说:“爹爹,孩儿不让乡亲们买药,是设法把他请到店里来款待,没想到出来二位给钱的,一气之下才进场子质问。唉,总怨孩儿没经验,卖艺的给我练了一招倒拿毛,踢了我一个跟头。孩儿只是告诉爹爹一声,并不是想请您给孩儿找回脸面。您不要生这么大的气啦。以后孩儿再不敢啦。”老英雄面沉似水:“哼,这么说为父委屈你啦?你这奴才就桀骜不驯,把父教当做耳旁风,在外面惹是生非,回来还要犟嘴,真正可恶。”大少爷李永在旁边也劝:“爹爹,弟弟知错认错,已经改了就成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您别生气啦。”老侠长叹一口气:“唉,孩子们,当年唐太宗李世民,身为皇帝,教育他的儿子李治就谈过,创业难,守业尤难。民犹水也,能载舟也能覆舟。我父子怎比唐王,可也讲大比小哇。为父仰仗你师祖的荫德,得来这点点名誉,实非容易。多年来为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才有今日。你去搅人家的场子,乡亲们背地里必然议论说,‘李源父子独霸油坊镇,不允许同行同业吃饭。’这样岂不把一世英名付于流水?再说那位卖艺的到处行走闯荡江湖,见着绿林同道,说为父飞扬拔扈,欺行霸市,一旦张扬出去,叫为父如何见人!别看事情小,见微而知著。不是为父不容你们的过错,将来你们到了父亲这岁数,就明白啦。”

正在这个时候,何二进了屋说:“东家,有点事跟您提一下,刚才在街上给卖艺人银子的两位客人住在咱们的后院正房啦。”老侠脸往下一沉:“他住店给店钱,吃饭给饭钱,告诉我干什么?”“老爷子,您不知道哇,他们刚坐下就问什么叫‘英雄把式店’。”“你怎么说的?”“问他们是从哪来的,姓什么,叫什么?一位叫胤祯,北京的;一位叫童林,京南霸州的。那位姓胤的倒没说什么,可这姓童的不怎么乐意。他说一个乡间的笨艺,笨手笨脚的也要称霸一方,会两下武艺叫个把式店都有点过头,怎么还叫英雄把式店哪?加上英雄二字,那真得是在武林有份的好汉子。只能欺负打把式卖艺的人物,应该把英雄两个字改一下。我问他‘改什么’?他说‘英雄’改成‘狗熊’,叫‘狗熊把式店’。”老侠一听,很生气,刚要发作,可一想不对呀,何老二素常花言巧语,许是他胡编的。便问:“何老二,这些话我看不是人家说的,倒像是你说的?”“哟,老当家,我在店里这么多年,怎能说这种话呀。还有难听的哪,我不敢说啦。”“你只管说,我不怪罪你。”

“我跟二位客人解释。我说‘二位客人取笑了,谈句文言话,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十步以内必有芳草。’那个乡下人说:“你快去把你们老东家提了来,我们见识见识,看他是否长得三头六臂七手八脚,是个什么怪物?’老爷子,您说这话可气不可气?小的没法,才来禀报于您。”李源听完何二的话,不觉勃然大怒。

再说,话把何二为什么挑事呢?原来,李宽去赵胜那儿时,有好几个伙计都在看,何二也在其内,没想到李宽被打啦。何二他们准知道这二位要住店,所以往回走的时候,他们挨着告诉各店,这两位住宿你们都别留,把他俩挤到我们店去,好让老东家揍他们。何二他们心里总认为李老侠打童林和王爷是易如反掌。打了这二位好给二公子李宽出口气。

现在老侠李源发怒啦:“何老二,你可别撒谎。”“老爷子,您再想想,事要三思免得后悔呀。人家可不含糊,您要琢磨着不成,干脆就忍了吧。”

喝,这个何老二可把李老侠的火激起来了!“不必多言,快去。”“是!”

话把何来到海川的房中。海川问:“怎么样,你们的东家赏脸吗?”“老客,您这是什么话,老东家这就出来。可有一样,我刚出房门,就听见屋里老东家咯吱咯吱的咬牙哪。”“噢,这是为什么?”“客人是不知道哇,我们东家一咬牙,打上人就吐血,不死必伤。”王爷在旁边一听,心里直嘀咕,海川能敌过吗?何二出来又到书房传话:“老东家,我跟客人一提,他们倒是愿意跟您见面。可我一出来,就听那位有气派的客人对那位老赶客人说:“你先揍他。你要不行,我再来。’老东家,我真替您捏把汗,要不您先离开店里到朋友家躲两天,客人走啦,您再回来。”“不!我定要会会这两位客人。”

何二同老侠来到房门口,撩起帘子:“老东家请吧。”王爷海川全都站起来了,一看李源,中等身材,双肩抱拢,身穿米色绸长衫,白绵绸裤子,高靿袜,福字履,粉白厚底。头顶稍微有点儿歇,花白剪子股的小辫儿丢在脑后。

赤红脸,神采奕奕。两道浓眉,一双虎目,鼻直口方,大耳垂轮,花白胡须飘洒胸前,很有气派。

李源一看王爷,雍容华贵,自有威严。海川浑金璞玉,显出练武功底的坚实。李老英雄不敢小瞧,口称:“二位老客,小老儿接待来迟,怠慢怠慢。”

王爷海川也都站起来,抱拳当胸:“老东家,打搅打搅。”“老客太客气了,请坐吧。”三位坐好。老 侠可不敢大意,问道:“二位客人从何方至此?”

王爷赶忙回答:“我们是从北京来,要到山东访友。”“噢,您贵姓?”“在下名唤胤祯,这是我的伙计,童林童海川。祖居京南霸州童家村。”“噢,童老客,听说您二位在街上给了卖艺的银钱哪?”童海川把话可就接过来了:“不错,我们主仆看他短缺盘缠,好武的应该体谅好武的,所以给他一点钱,不过差一点被令郎给搅啦。”“哈哈哈,听童老客的话音,有些责备老朽教子不严。在下已经训斥于他。不过咱们武林道也有道规嘛。在下在这油坊镇一带大小也有个名儿,他应该先到在下的寒舍来一趟,示意示意,才是正理。”

精选专题

领航新时代

精选文章

精选视频

精选图片

微信公众平台:搜索“宣讲家”或扫描下面的二维码:
宣讲家微信公众平台
您也可以通过点击图标来访问官方微博或下载手机客户端:
微博
微博
客户端
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