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童海川月台战秋禅 慧斌僧学艺山神庙

上回书说到西风寺请秋禅,孔秀戏耍小僧人。秋禅长老来到月台之上,心中十分恼火,问孔秀叫什么名字?孔秀道:“你要问吾的名字,你要站稳了!吾家住在江南,姓孔名秀字春芳。闯荡江湖有个小小的美称,叫走遍天下无遮拦,探囊取物……”他说到“物”字儿,瞅冷子蹦起来,用手指头照老和尚的眼珠子就抠,老和尚用左手往下拂孔秀的手腕儿。孔秀的手往下一耷拉。老和尚的右手,照着孔秀的胸口窝上,“嘭——”就是一掌,孔秀应声而倒:“唔哟!打了我了!”一折身起来:“坑了吾了,害了吾了,打了吾了!我要你的命,老和尚!”蹦起来,“泰山压顶”,双拳就打下来。老和尚右上一滑步,立左手一穿他的腕子,“顺手牵羊”一拉他,右手照着孔秀的后脊背“啪!”就一掌。孔秀在月台上来个狗吃屎,鼻子也抢了,嘴也抢了,嘴唇也肿起来了,很快牙花也破了,门牙也活动了:“唔呀!打了我了。我跟你完不了的!”说完,蹦起来双拳照着老和尚的胸口就是一下。老和尚转步一闪身,这右胳膊“轱辘翻车”一压,左手反背一掌,就在孔秀的脑门子上“啪!”俩小和尚乐了:“该!该!师父,狠劲打他,狠劲打他!”

“唔呀!师父!”这回小和尚一叫师父,孔秀也把师父想起来了:“唔呀!师父哇,我成了烂酸梨了!”“孔秀,真乃大胆!”张方、九龄一边一个,当中的海川转眼之间来到月台的南面。这个时候,孔秀蹿下来,捂着腮帮子:“唔呀,唔呀……”这通“唔呀”。张方过来:“哎,孔老爷。”“唉呀,我说张方啊,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我叫老和尚打成这样,我师父为什么不过来。你嘛!一定给我说了坏话。”张方很机灵:“孔老爷,你这话算对了。你把人家小和尚打成那样,人家小和尚不会武艺,你冒充人家小和尚的师祖。你要知道,小和尚的师祖姜老剑客爷也是师叔的师祖啊。你找你师爷的便宜,你还不该揍嘛?”“哟,我没想到这旮里!看起来我挨揍嘛,是一点也不多的。得了,好歹没有伤筋动骨,挨揍挨揍吧!”三个人站在月台下瞧着。海川一拔腰来到月台上,深施一礼:“高僧在上,末学后进、晚辈童林,大礼参拜!”秋禅借着星月的光华看着海川:小伙子往这儿一站,真跟一只小老虎一样。西风长老秋禅点了点头想:盛名之下无虚士。你是童林,是师兄尚道明,何道源的弟子。我们是一家子,无缘无故地带着人到我这儿搅闹我的西风寺。童林,你是什么意思?你小小年纪对于本门的长辈就如此的无礼。西风长老秋禅有点怒。不管你是谁的徒弟,你是我们师兄弟的徒弟也不成!再说前头的事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下江南,拿二小,请国宝,你在我师兄亚然和尚那儿也折腾得够呛,你把我的师侄济慈、济源都给打了,这些事情老僧我也知道。于是,秋禅道:“噢!童侠客,免礼,免礼!老僧不敢当。童侠客久闻你的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缘在三生!请问,童侠客,无缘无故,夤夜之间,你来到贫僧我的西风寺,所因何故啊?”

海川一瞧就明白了,老和尚有点恼怒。海川赶紧一躬到地:“前辈!晚生童林有下情告禀。”“有话请讲!”海川就由头至尾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说了:“这一次跟七星山打赌,破了七星八宝转心亭,得金牌,大人起程奔四川开仓放赈。听说这摆亭之人是高僧您老人家给介绍的,因此不揣冒昧前来请高僧驾赴耿家庄,您给我们写上一信。如果能够把摆亭之人请出,帮我们破了七星山八宝转心亭,四川的百姓父老全都感谢您的好处,这是您的最大功德!高僧啊,您能不能把摆亭之人说出来?我们好请去!”“弥陀佛!童侠客,你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不错,七星山的七星八宝转心亭是老僧介绍人给摆的。但是,我跟七星山多少是个街坊,还有一些交情,出乎尔,反乎尔,解铃系铃,这就不是英雄所为吧!我即要把这摆亭人介绍给您,破七星八宝转心亭。如果那样一来,绿林道耻笑我西风长老秋禅,无始无终,作为朋友不能全信。这个老僧可不干!童侠客,你有能为破七星八宝转心亭得金牌,保大人上四川;没有能为,我想阁下你就不应该答应这么重要的差事。你说我说得对吗?你要叫我老僧请这摆亭之人出来,鼎力协助你,老僧可不干!再说,你是惦着请我来,请我还派你的打手,把我两个孩子打成这样!你这幸亏是请我来了,你如果要是叫我来呢?八成把我两个孩子的腿都打折了!童侠客难道说这也是交友之道,敬人之方吗?童侠客,这件事情老僧不管!”

秋禅说得这些话,海川明白,但不敢着急啊!一躬到地:“前辈,您老人家责备童林甚是。无奈,我童林出身草莽,被困王府,蒙王爷抬爱知遇之恩,才有我今日的童林。想我童林是大清国的子民,受国家雨露之恩,当须涌泉答报。甭说我童林还有一技之长,就是我没有这一技之长,奉君之命也要保钦差奔四川,哪怕死在四川,乃是我海川的命该如此。食君禄,当报王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想我童林是这样,高僧也是一样。您也是大清国的子民哪,您也应该协助官府,铲灭奸佞,得金牌到四川放赈。如果高僧不管,得不了金牌,大人就不能起程。晚一天,四川省的父老就多死多少?高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高僧,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气愤,您就不管,拒我童林于千里之外呢?相反的,我这弟子孔秀本没有能耐,他出的主意。我童林本是到这儿拜访您来的。他说把您诳出来,让我童林再跟您讲话。我想,让他去吧,诳出您来也好说话。他不听我嘱咐啊,他到月台上胡说!当您出来,我就应当过来,我知道您有气在心。我不过来,我让您把他打了,消消您的气。不想到高僧您还是盛气凌人!请问高僧,您画出一个道,我童林办到,您能把摆亭之人说出来吗?”老和尚一听,笑道:“哈哈哈……,好!童侠客,你这是手一份,嘴一份哪。好吧!老僧可以把摆亭之人说出来。只求一样,你我在月台上当场较量三合五式,你把老僧我赢了,老僧我就管!”“高僧,您是前辈,我赢不了您!您要把我赢了,您管不管!”喝!童林这年轻人是有两下子!“弥陀佛!我知道你是我师侄,你是我师兄尚道明、何道源的徒弟,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一旦叫我两位师兄知道,恐怕这事儿也不成。不管输赢胜负,一战之后,我一定把摆亭之人说出来。”“如此,童林遵命!”海川转到下垂手西面,脸冲着东,左脚一虚,右脚扎根,双手一合,抱腕当胸:“高僧,您请吧!”

老和尚秋禅往后一撤步,一捋颔下银髯:“弥陀佛,童侠客,请来进招!”

海川往前一赶步,左手一晃面门,右手“麒麟吐珠”,“唰”地一下,掌不离肋,肘不离胸,“龙骧虎坐”,右手掌就到了。秋禅也看得出来,海川一下手,掌挂一团风,内力足,他不敢疏神大意,上左一滑步,立右手一穿,他“啪”地一翻腕子,进步摔掌,奔海川的面门就打。海川滑右步,往右面,伸左手,立手一穿,往前一抢身,叫“叶底藏花”,奔和尚的软肋。秋禅左手附肘沉肩,一支海川的胳膊,左脚扎根,右脚“唰”坐下腰去,就是一扫堂,旋风一个样。海川一点月台长腰出去,一抱拳,合掌打问讯,彼此道请。

当场动手,打在一处。西风长老秋禅就为看看童林的能耐到底怎么样?三十岁的人,其貌不扬,为什么下江南能享这么大的名?只见海川把八八六十四式八卦盘龙掌旋展开了,脚踩八门。喝!那还是真不错,大褂兜起风来,如同蝴蝶相仿。西风长老点了点头,像我西风长老秋禅这个人物,三招五式,十招八招也赢不了人家,确受尚道明、何道源弟兄的亲传。听说当年四门师兄弟共同研究,最后,请出我三师叔张鸿均来,老人家把自己的精华揉进去,成了这一门八卦掌。这青年奉师命下山,兴一家武术可真够啊!海川跟人家秋禅一动手,海川也瞧得出来,要想把人家赢了,这也根本不可能。

正在难解难分之际,猛然间,这山门洞里头有人念佛:“阿弥陀佛!兄长,何人在月下与你动手?暂时住招!”海川撤身形出去,回头一瞧可就愣了。前边是个白胡子老头,白发苍苍,精神矍铄,面似银盆,白胡须,白小辫,顶全谢了,约有八十多岁。身上穿着银灰色的绸子长衫,腰里煞着绒绳,左肋下别着一个蓝绸子的长包袱,银灰色的中衣,寸底的福子履鞋。老头笑容可掬,捋着胡子,文绉绉的形神潇洒。就在这老人的身后,喝!这人的个头就快把这山门洞给堵严了,比头里这个老头得高二尺多。前胸宽,背膀厚,虎背熊腰,好棒的身子骨!身上穿灰僧袍,掐黄口,腰里煞着骆驼绒绳。灰中衣,厚底的黄僧鞋,是个方丈。一脸大黑麻子,花绞的浓眉斜飞入天苍,吊着眉梢,脑门子左额角上耷拉着一条子有三四寸的黑肉,铁头皮,露着六块受戒的大香疤拉。手伸出来跟蒲扇一样,手指头都跟胡萝卜似的,一攥拳,拳头就像大铁锤子,五十多岁。

这是亲弟兄俩。陕西风翔府城南有座山叫金凤山。金凤山北十五里,有个村子叫北凤庄。金凤山南十五里,有个村子叫南凤庄。金凤山西十五里有个大镇店叫西凤庄,又叫四节岭。在金凤山的正东十五里,有个大村子叫东凤庄。东凤庄西村口里路北住着一家大财主,就是前边这个老头,姓方名奎字伯林。娶妻刘氏,他的妻子刘氏就在东凤庄的东北十里地刘家村。小舅子就是方大爷的内弟,叫醉尉迟刘雄。方奎自幼儿好武。金凤山上头有座大庙叫玉皇观,是个老道庙。玉皇观的观主,三清教长教的道门门长复姓欧阳单字名修。他为什么起这么一个名字呢?北宋年间有一位官居宰相,后称为古文八大家之一的老先生是欧阳修,这位老人家是文班之首。欧阳修想做武艺里头的最高人物欧阳修,所以自己半路上改个名儿叫欧阳修。方奎从起小就拜在欧阳爷的门下,学习文、武两科之技。教给方奎一双银装锏,十八趟铜法,艺能出众。方奎二十七岁那年,母亲又生下一个兄弟来,起名叫方杰,号伯生。没想到方杰六岁,父亲去世了,又出了天花,还抽风,这一来孩子可就够呛了!把本地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也不见轻。方奎夫妻两口子挺急。

老太太倒不怎么着急:“你着什么急呀?你弟弟这样,谁也不乐意!他长这么大,你也不是不疼他。是儿不死,是财不散。听说南凤庄昝凤会瞧疑难症,你请他来一趟看看。”“噢!我快去。”方奎骑上马,就奔了南凤庄。没走多大工夫,方杰抽起风来了。哎呀!几个人都按不住他。抽着抽着风,没气了。老太太掉了眼泪,赶紧把王三爷叫来说:“老三哪,你们大爷在家,看见二爷这样,他非疼死不可!他已经死去,投爹投娘他来了一场不容易。但是他坑我,他是讨债鬼,我也不给棺材。你呀找一领炕席,把他一卷,拿绳一煞,你拿铁锹到东村口咱们那菜园子外头边上,深深地刨坑,把你们二爷埋了吧!”醉鬼王三找了半领炕席,搁到上头一卷,把二爷方杰给卷起来,拿麻绳一系。左手一夹,右手拿着把铁锹“嚓啦嚓啦”,他就由家中出来一直往东。

走到他们家的那个菜园子的篱笆墙外头,刨个坑把方杰往坑里头一放,准备往里头铲土。正在这个时候,从村里出来两匹快马,前头是方奎,后头是昝凤。一出村口,方奎就大喊:“别埋!昝凤来了!”喊着,方奎也就赶到了。飞身下马,上前一抱,回家了。老太太和方大奶奶,婆媳正在屋里头哭呢,婆子丫鬟们也都掉泪。进来以后,老太太一瞧:“这怎么了。”“娘啊,老二还没断气呢!”马上给放到炕上,让昝凤给治疗。真是偏方气死名医,三付药下去一投黄,慢慢地缓过来了,可惜落了一脸的大麻子!过了几个月,到七岁了。方杰跟哥哥商量:“哥哥!”“干什么呢?”“我愿意出家。”“什么?”“我愿意出家。”“出什么家?”“我愿意到金凤山上去,你不是把我带着去过吗?师父不是说我挺好吗?我愿拜他为师,学点儿武艺。我要出家当老道!”“胡说!爹没有了,娘还健在。不通过娘,你要出家?出家要你干什么!要你将来娶妻生子,继续我方门后代香烟往下传,作为我一个好帮手。你出了家,还剩下我一个人哪!”“我不愿意在家呆着,我瞧见什么都烦!只要我一出家,晨昏三叩道,早晚一炷香。我这么一烧香一念经,那我就全好了!”方奎不干。方杰就磨母亲,后来把母亲给磨烦了。

当初出天花大难不死,他一定要出家,也不错嘛!老太太答应了。方奎到南凤庄跟昝凤商量:“你看他非要出家不成!把娘的心都说活了。当初出天花没死,也许他命犯孤独。”昝凤说:“他愿意出家,那把他给送到金凤山,送到欧阳师父那里。”这样商量好了,哥儿俩来到金凤山玉皇观,面见老剑客欧阳修。

行完礼之后,方奎道:“这孩子在家呆着,看见什么都烦。一定要找您,拜您为师,学武练艺,要出家!”老仙长看了看方杰,问:“你愿意出家?”

“弟子愿意出家。”“我道门之中不收你,我有个侄子,大清国护国四大名剑姜达姜本初的弟子,在四川天海庄天海庙,姓窦名叫窦瑞。他是皈依三宝的和尚,我想替他收你。武艺嘛,可以跟着师父我学。”这样,正式的磕头拜了师,给他起了个和尚的名字叫慧斌。又给窦瑞去信。没有多少日子,窦瑞来了。见到老人家行完礼:“您唤弟子有什么事?”“我给你收个师弟!僧袍都换好了,都剃度为僧了,就是还没有受戒,名字叫慧斌。慧斌哪,过来,给你师兄磕头。”“哥哥,给您磕头!”七岁的小和尚,窦瑞看着挺好。

接三两月由打四川到陕西来教给兄弟念经,一边教着经,一边练着艺。欧阳爷教慧斌,开始就教硬功,金钟罩、铁布衫、铁沙掌。这功夫完全都是硬功夫,不教给他小巧之艺。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就十年哪。慧斌到了十七岁了。哎哟!这长相,身体强壮,大高个,宽肩膀,往这儿一站,就跟黑塔似的。

这一天,老剑客爷欧阳修派人把方奎找来。道:“僧、道不能并峰,和尚、老道怎么在一块儿住啊?我把这数百年清静古观送给他。你可以拿出一笔钱来,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归三宝管辖,改个名字叫古刹玉皇顶。你兄弟从打七岁出家,胎里素。这座庙三尺女子不准入内,初一、十五不开山门,很合乎你弟弟的性格。现在他本事已学出来了。方奎啊,你肯得花俩钱吗?”

“弟子愿意!那么改和尚庙,您怎么办呢?”“我就归广东龙门县清源山寒风岛祥慈观,我归我的下院。我把这庙给你兄弟!”“噢!那我谢谢师父!”

一切嘱咐好了,也嘱咐慧斌。又派人写信,让窦瑞也来。玉皇观改成玉皇顶,塑了神像,就让慧斌执掌。欧阳修飘然隐匿回广州。慧斌等师父走了以后,庙修好了,开了光,自己也招了几个小和尚,在庙里头一住。回到家中看了看母亲、嫂嫂,然后要俩钱,闯荡江湖。

光阴荏苒,转眼间就三年,方杰二十岁了。练得骨硬如钢,浑身发僵,三年就创出一个号来,叫金鸡好斗双钢掌。慧斌高兴了,回到金凤山古刹玉皇顶。这么一撇嘴,有人可就说了:“慧斌师父,您的把式再好,您是半个把式匠。您瞧瞧,三尺高的墙头您上不去。小巧之艺您一点儿都不会,真成了一个武术家。您的内外两家具臻绝顶,那才叫英雄哪!您这叫什么呀?”

慧斌一想:对呀!我得访名师去。或者再到广东找师父去不行。师父当初既然不教,我白找。那我自己访!南七北六十三省,就这么一访名师,三年什么都没访着。哎,这怎么回事?嘿,窜高纵远的人有的是,可是碰上慧斌,他两下提了拐子给扔房上去了,人家怎么收你为徒啊?就无精打采地回来了。回到家中才知道母亲去世了。哎呀!自己到坟上哭了一场,就回庙了。

小和尚告诉慧斌说:“师父,您离山访师这三年,在咱们后山挡僧岭下,那里来个老比丘。打柴的,打猎的全都看见过。听说这老比丘不吃不喝,在这儿住了三年。您说新鲜不新鲜。”慧斌一听:“什么老比丘啊?这我不信。可能是个高明的武术家,前来访我。好吧,等会我瞧瞧去。”吃完了晚饭,打发小僧人全去休息。慧斌一个人从东角门出来了,转到庙墙后面,可就往西北方向下来。快出山了,西北方向有座庙叫山神庙。山神庙的西边有一个大山坡,荒草丛生,一块石碑三个大红字叫:“挡僧岭”。顺着挡僧岭过来,往西北岔道出山,那儿有一座下五门的黑龙观,观主叫黑龙道长韩玄教。下了挡僧岭,盘着山道往右手里头拐,拐来拐去,拐到挡僧岭下。只见疏疏落落的松林内,透出来两盏星光。慧斌不由得一阵发愣,仔细一看:“唉呀!真在挡僧岭下,有这么一个山洞。山洞不大,果然山洞里坐着一位年迈苍苍的老人。赤红脸,顶都谢没了。两道残眉斜飞入天苍,长眼睫眉呀,遮住了眼睛,长到了嘴唇下边来。鼻如玉柱,唇似涂朱,一对元宝耳。慧斌和尚一瞧:唉呀!这一定是武林的前辈,风尘的侠隐前来帮我呀!他慢慢地往前来。这老头的眼睛很亮,跟那星光似的一闪一闪的。但是一见慧斌,这老头慢慢地把眼闭上了。慧斌紧行几步,来到且近,合掌打问讯,躬身施礼:“阿弥陀佛!老人家,是哪方的高人前来金凤山?贫僧慧斌拜见了!”老头却盘膝打坐把眼睛闭上了,慧斌说话跟没听见一样。“阿弥陀佛!贫僧慧斌就居住在金凤山上。请问老人家上姓高名,仙乡何处?晚生慧斌拜见了!”连说三遍老头都没听见。慧斌就明白了:老人家见我,哪儿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相见了。您不是不说话吗,我慧斌有能耐,让您开口。想到这儿,就这硬山石关子地上,就“扑嗵”一声跪下了。老头闭着眼睛不言语,慧斌在山洞外头跪着也不言语。

本来这是头天的晚上,也就是二更天左右,慧斌这一下就跪到天亮。慧斌跪那里纹丝不动。嘿!把老头给跪含糊了。老人微然一睁眼:“哎哟嗬!和尚,你什么时候来的?跪得工夫不小啦!”慧斌心说:老爷子还是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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