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转换企业经营机制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全国转换企业经营机制工作会议今天就要结束了。这是一次很重要的会议，开得很及时，也很成功。下面我讲几点意见。
　　在邓小平同志年初巡视南方重要谈话和今年《中共中央关于传达学习邓小平同志重要谈话的通知》、《中共中央关于加快改革，扩大开放，力争经济更好更快地上一个新台阶的意见》两个文件精神的鼓舞下，全党和全国人民贯彻执行党的基本路线，我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出现了蓬勃发展的新局面。这次会议就是在这种新形势下召开的。《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的制定与贯彻，是落实小平同志南巡重要谈话精神的具体行动，是继续深化改革和加快经济发展总的部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小平同志南巡谈话的内容是非常丰富的，基本精神将写进党的十四大报告中去，将会长时期地起作用。环顾当前国际形势和国内形势，条件确实很好。机不可失，时不我待。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时机，加快企业改革和经济发展，使国民经济更好更快地上一个新台阶。这是我要讲的第一点。
　　第二点，我们的目标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以公有制为主体，包括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同时允许和鼓励其他经济成分的适当发展。目前我国独立核算的国营大中型工业企业有一万多个，占全国工业企业总数的百分之二点九，但它们创造的工业产值却占全国工业总产值的近百分之五十，上交国家的利税占百分之六十七，国家的经济命脉如能源、交通、大型机械、钢铁、化工等基础性行业，大部分掌握在国营大中型企业手里。国营大中型企业在我国的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中，已经作出了重大贡献，我们也期待它们在今后作出更大的贡献。进一步搞好国营大中型企业，增强企业活力，对于增强我国的经济实力，促进经济繁荣和社会发展，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目前国营大中型企业效益不高，活力不强，有些企业的活力不如乡镇企业和城镇集体企业。对此要作具体分析，除了有企业经营管理方面的问题外，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有企业负担问题，目前国营大中型企业负担比较重；有价格方面的因素，许多企业如石油，煤炭企业的亏损，基本上是政策性亏损；还有结构问题，如一、二、三产业的比例，轻、重工业的比例，以及加工工业与基础工业之间的比例等，结构不合理；还有低水平的重复建设问题，等等。这些问题都应该积极地加以解决。搞好大中型企业是关系到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发挥，关系到经济改革和现代化建设成败的大问题，我们要下决心把大中型企业搞好。
　　第三点，去年九月中央工作会议专门讨论增强国营大中型企业活力的问题，提出了二十条措施。其中一部分措施是要政府部门给企业一些优惠政策，下放一些权力，为企业创造比较宽松的外部条件；对企业的要求，就是转换经营机制，真正做到面向市场。应该说，那次会议精神的贯彻对搞好大中型企业起了一定的作用。特别是今年以来，国营大中型企业的产值、利税、产销率都比较高，超过了全国工业的平均水平。但是，也要清醒地看到，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基建规模扩大拉动的，还是一种速度型效益的反映，企业技术水平、管理水平提高的成分不是很大，还不是主要因素。现在企业效益总体上还比较低，亏损面虽然有所减少，但亏损额仍在增加，结构调整进展也不大。这些都是我们今后要研究解决的一些大回题。
　　第四点，《企业法》是经过全国人大通过的，是搞好国营大中型企业的基本法。自从一九八八年四月颁布以来，由于受到当时环境的影响，以及各方面认识上的局限，加上缺乏具体的实施办法和措施，总的看贯彻落实的情况不够理想。大家希望搞一个条例，把《企业法》具体化，以便于实际操作。去年九月中央工作会议以后，国务院即组织有关部门做这件事。在朱镕基同志主持下，经过几个月的工作，征求了各地和各有关部门的意见，国务院讨论过多次，正式形成了这个《条例》，经中央政治局常委同意，现已公布实施。江泽民同志对这个《条例》作了重要批示。《条例》总结了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经验，也为进一步深化企业改革指明了方向。这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特别是企业改革的一件大事。它对增强企业活力，推动企业走向市场，提高企业经济效益，使国民经济更好更快地上一个新台阶，将发挥重要作用。现在的任务是认真贯彻落实这个文件。《条例》的形成是很不容易的，份量很重，内容丰富，虽然不能说它已经十全十美了，但有新意，有突破，也比较好操作。要把它贯彻好，首先要吃透精神。各地党政领导要把改革的重点放在贯彻《条例》上来，花大力气，下大功夫，集中精力抓好《条例》的贯彻落实。大家建议以党中央和国务院名义联合下发关于贯彻《条例》的通知，我同意向中央建议搞这样一个文件，但形成和下发需要一定时间，各地不要等待。各省、市与会同志回去后要迅速向主要领导同志传达、汇报这次会议的精神。各省市要有一部分领导同志，特别是党政一把手，把精力放在转换企业经营机制，搞好国营大中型企业上来，抓好《条例》的贯彻。
　　第五点，转换企业经营机制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在贯彻落实《条例》中要把握以下几个要点：
　　（一）转换经营机制的关键是把企业推向市场，使企业适应市场的要求，真正成为依法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商品生产和经营实体。计划和市场都是调节经济的手段，都要很好地加以利用。但是，从发展的方向上看，我们将更多地运用市场这个调节手段来推动经济发展。当然，我们的国家这么大，计划的作用还是要保留的，特别是在宏观调控上，计划还要发挥重要作用。但是，随着市场体系的发育和完善，市场机制将在更大的范围内发挥作用。现在已经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提法，这是理论上的一个重大突破，党的十四大将要对此作出正式决定。
　　（二）要落实企业经营自主权。《企业法》中规定了企业的权利，《条例》把它细化为十四项自主权。应当说，企业应有的权利，这十四条都包括了。如果这十四项自主权都真正落实了，企业的活力就有了。我们一定要抓住这十四条不放，认真地、具体地、尽快地加以落实。
　　（三）《条例》对政府和企业的要求都是两个方面的，要全面地加以理解和贯彻。例如，对政府来说，宏观一定要管好，如执行国家的产业政策，实现社会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基本平衡，防止低水平的重复建设等；同时微观必须放开，对属于企业的十四项权利，不应把在手里不放。对于企业来说，一方面要建立激励机制，同时也需要有自我约束机制，比如对投资的方向和规模、收入分配等都要有约束，二者也是不可分的。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都不能只强调一个方面，而忽视另一个方面。
　　第六点，贯彻《企业法》和《条例》，目的是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检验这个《条例》是不是好，要看是否有利于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检验这个《条例》是不是贯彻得好，也要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作为标准。发展生产力不仅是产值和数量的增加，更重要的是质量的提高，结构的优化，科学技术的进步，外向型经济的发展，也就是说，在经济发展的路子上要逐步实现从粗放经营到集约经营的转变。不实现这种根本转变，就不可能实现现代化。
　　第七点，这个条例的制定不容易，贯彻好更是一件艰巨的任务，需要各方面的配套改革，特别是需要各级政府转变职能。必须有政府职能的转变，才能使企业的十四项权利得到很好的落实。政府转换职能，要坚持政企分开的原则。一方面是微观放开，不干涉企业的内部事务，把应该放给企业的权利真正放给它；另一方面是搞好规划、协调、监督、服务，属于政府应该做的工作一定要做好。政府机构改革中有一个“神”和“庙”的问题。现在有这么多的“神”和“庙”，如不进行大的改革，既“拆庙”又“搬神”，企业经营机制转换就很困难。政府机构改革的方向，今年《中共中央关于加快改革，扩大开放，力争经济更快更好地上一个新台阶的意见》已经有原则规定。政府机构改革，国务院是龙头。要经过充分准备，提出具体方案，待明年三月八届人大一次会议批准后实施。在目前政府机构不作大的变动的情况下，国务院各主管部门和各级地方政府仍有很多可以作的事情，比如说下放权利，搞好服务，提高办事效率，转变工作作风，等等。地方政府因为比较接近企业，可以首先制定《条例》实施办法。国务院有关部门也不能等待，例如，有的部门有直属企业，就要按《条例》规定落实企业经营自主权。县级机构改革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可以扩大试点范围，先行一步。
　　第八点，企业改革是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我们要始终紧紧抓住不放。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各级政府部门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转换企业经营机制方面，以此来带动其他方面的改革。目前大多数国营企业仍是坚持与完善承包经营责任制，对少数企业进行股份制和利税分流的试点。目前一些地方出现股票市场热、房地产热和开发区热，要引起注意。股票市场、房地产市场和开发区，都是要办的，但要有计划、有引导地向前推进，使它健康发展。要保护干部群众的积极性，但也要加以正确的引导。该支持的不支持是错误，是失职；该引导的不引导也是错误，是失职。对这些问题，国务院已经委托邹家华副总理和朱镕基副总理专门进行研究，提出解决办法。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是企业改革，企业改革的关键是转换经营机制，转换经营机制的重点是落实企业自主权。正像江泽民同志所说的，通过多年的实践证明，搞好国营大中型企业并非易事，但必须坚决把这件事办好。我们现在已经有一部分大中型企业是搞得好的，这就说明大中型企业是可以搞好的。各级党政领导都要重视这个问题，发挥各个方面的积极性，共同努力，把这件事情办好。就企业来说，既要发挥厂长和经理的积极性，也要发挥广大职工的积极性。企业广大职工是改革的动力，凡关系到改革的大事必须充分和职工商量，走群众路线，得到群众的理解、拥护和支持。总之，贯彻好这个《条例》，要各方面团结一致，同心协力。我相信，通过这个《条例》的贯彻，必定能够对深化改革和经济发展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