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什维克和小资产阶级1907年2月24日〔3月9日〕

布尔什维克和小资产阶级1907年2月24日〔3月9日〕

  布尔什维克和小资产阶级(1907年2月24日〔3月9日〕)  
  
  《新力报》[53]用这个标题刊登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说明某些问题的好机会。  
  
  这家报纸不满意我们把资产阶级分为革命的小资产阶级和自由派资产阶级的“陈腐”做法。这个劳动派的机关报重弹孟什维克的老调说,毫无疑问有许多小资产者投了立宪民主党的票。  
  
  不错,有许多小资产者投了立宪民主党的票。这是事实。但是,判断一个政党的阶级性质,不能只看眼下投它票的人是哪些哪些成分。毫无疑问,德国社会民主党拥有许多小资产者的选票,德国的“中派”拥有许多工人的选票。但是,不能因此就断定把劳动阶级分为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陈腐”做法不正确,这一点《新力报》大概是懂得的。  
  
  立宪民主党的全部历史特别是最近这次选举清楚地表明,这个党的阶级基础是从事资本主义经营的地主、中等资产者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人民大众,即广大的城市小市民和农民,跟这个党是格格不入的,因为这个党害怕群众的任何主动性,反对这种主动性,主张赎买,反对根据“四原则选举制”[54]建立地方土地委员会等等。正因为这样,在最近这次选举中,小资产阶级才以如此惊人的速度离开立宪民主党。大家知道,农民已经完全抛弃立宪民主
  党;立宪民主党在各省选举大会上遭到失败,农民在其中起的作用最大。至于城市小市民,正如我们在《新光线报》第1号上指出的那样[注:见本卷第19页。——编者注],他们使城市里的左派联盟所得的选票一下子就达到41000票(立宪民主党是74000票),虽然左派还没有日报等工具。  
  
  立宪民主党是自由派资产者的政党。这个阶级的经济地位使它害怕农民的胜利和工人的团结。所以,立宪民主党向右转去跟反动派勾结的倾向决非偶然,而属必然,而且人民群众向左转得愈快,它就向右转得愈快。杜马被解散以后,无产阶级、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贫民急剧地向左转,日趋革命化,而立宪民主党则急剧地向右转,这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出于经济上的必然。只有市侩和政治上的庸人才会对此感到遗憾,企图改变或阻止这一进程。  
  
  我们社会民主党的任务则不同,我们的任务是加速群众摆脱立宪民主党的领导权的进程。今天使这种领导权得以继续保持的是传统、旧的联系和自由派的影响,是自由派对小资产者的经济领导权以及自由派当中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自由派官吏所起的作用等等。因此,群众对自己的利益认识愈清楚,他们也就愈快地懂得自由派仇视群众运动的道理,他们也就愈快地在政治上脱离自由派而组成这些或那些民主的、革命的组织、团体和政党。尤其是占整个俄国小资产阶级十分之八九的农民,他们首先是为土地而斗争。自由派地主(俄国还有这样的地主,在最近这次选举中,土地占有者选民团选出的立宪民主党人和较左的人即占24.4%)在这场斗争中是反对农民的,而自由派官吏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同自由派地主的关系极为密切。这正是农民远比城市小资产阶级更坚决更迅速地摆脱立宪民主党的影响的原因。农民在争取土地的斗争中获得胜利,是俄国资产阶级革命获得胜利的真正的经济基础。自由派(包括立宪民主党)反对农民获得胜利;他们主张赎买,即把农民的一部分变为大农,一部分变为普鲁士式地主雇佣的雇农。正因为如此,不使农民摆脱自由派的政治领导,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就不可能取得胜利。农民的胜利能消灭地主土地占有制,并使生产力在纯粹的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得到最充分的发展。自由派的胜利则保留地主土地占有制,只不过稍微抹掉一点农奴制的特征,它使资本主义发展得最不迅速、最不自由,即发展所谓普鲁士式的资本主义,而不是美国式的资本主义。  
  
  《新力报》不理解俄国革命的这种经济的、阶级的基础,它说:小资产阶级从社会经济要求说同自由派接近,从政治要求说同无产者接近,而“革命的重心”正向“政治”方面转移。《新力报》这种议论简直混乱不堪。包括农民在内的小资产者,同自由派当然比同无产者更接近,之所以更接近,是因为他们是业主,是小生产者。所以,如果要把小资产者和无产者融合在一个政党内(社会革命党人的想法正是这样),不仅在政治上是不可思议的,而且从社会主义的观点来看简直是反动的。但是在俄国当前的革命即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斗争的起因决不是业主和工人的对立(这要到将来社会主义革命的时候),而是农民和地主的对立。现在“革命的重心”正偏于这种斗争即经济斗争方面,而决不是“政治”斗争方面。  
  
  我国革命从经济内容来说是资产阶级性质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资产阶级在我国革命中应起领导作用,资产阶级是这个革命的动力。这样一种在普列汉诺夫和孟什维克口中经常可以听到的结论,是把马克思主义庸俗化,是把马克思主义弄得面目全非。资产阶级革命的领导者可以是自由派地主加上厂主、商人和律师等等,也可以是无产阶级加上农民大众。在两种情况下革命都保持着它的资产阶级性质;可是革命的范围,革命对无产阶级有利的程度,对社会主义(也就是首先对生产力的迅速发展)有利的程度,在前后两种情况下却完全不同。  
  
  因此,布尔什维克认为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在资产阶级革命中的基本策略是:领导民主派小资产阶级特别是农民小资产阶级,使他们脱离自由派,麻痹自由派资产阶级的不稳定性,开展以完全消灭包括地主土地占有制在内的一切农奴制残余为目的的群众斗争。  
  
  关于杜马主席团的问题,是社会民主党人在资产阶级革命总策略中的一个具体问题。社会民主党人既然要把劳动派从立宪民主党人那里争夺过来,那就或者是投票赞成劳动派的候选人,或者是示威式地弃权,并且说明弃权的理由。《新力报》现在已经承认跟立宪民主党人协商是左派的错误。这是一个宝贵的自供。但是《新力报》又认为“这是实际工作考虑上的错误而不是原则上的错误”,这就大错而特错了。产生这种看法的根本原因,正如我们所指出的,在于不理解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在资产阶级革命中的原则和策略。  
  
  只有从这样的观点出发,才能正确地解答那些使《新力报》伤脑筋的具体问题。  
  
  怎样“才能保证被《新光线报》认作同盟者的小资产者不会背弃左派而投奔立宪民主党人营垒呢”?正因为无法保证,我们才反对同劳动派达成任何长期协议。我们的路线是:“分开走,一起打”,既打黑帮,也打立宪民主党人。在圣彼得堡的选举中我们正是这样做的,今后我们将永远这样做。  
  
  《新力报》反驳说:有可能使一部分小资产者同立宪民主党疏远。是的,有这种可能,正如我们在圣彼得堡选举中把立宪民主党的《同志报》中的一部分人分化出来一样。[55]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革命的道路,不去理睬立宪民主党的玛丽亚·阿列克谢夫娜会说些什么[56]。  
  
  立法工作“一定要交给立宪民主党人”。没有的事。立宪民主党人作为杜马内自由主义“中间派”的领袖,没有我们的支持也比黑帮的人数多。因此我们应该提出自己的法案,即社会民主党的而不是自由派或小资产阶级的、使用革命语言的而不是使用官场滥调的法案,并将它们提付表决。让黑帮和立宪民主党人来否决吧,那时我们就转过来无情地批判立宪民主党的法案,不断地提出修正,等修改完毕,我们就在表决立宪民主党的整个法案时弃权,让立宪民主党把黑帮打败,而我们自己在人民面前又不致为立宪民主党贫乏庸俗的假民主主义负责。  
  
  载于1907年2月25日《新光线报》第6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5卷第63—67页
  【注释】
  
  [53]《新力报》(《НовыеСилы》)是劳动派的日报,1907年2月16日(3月1日)起在彼得堡出版,共出了9号,2月27日(3月12日)被查封。  
  
  1907年2月23日(3月8日)《新力报》第7号发表了列宁在这里提到的文章,标题是《布尔什维克和“小资产阶级”》,无署名。——50。  
  
  [54]四原则选举制是包括有四项要求的民主选举制的简称,这四项要求是:普遍的、平等的、直接的和采取无记名投票方式的选举权。——50。  
  
  [55]指《同志报》编辑部在第二届国家杜马选举中与谁结成联盟的问题上发生的分裂。编辑部中一部分人赞成支持左派联盟,另一部分人则赞成同立宪民主党人结盟,这部分人在彼得堡复选人选举前暂时被解除了编辑部的工作。1907年2月2日(15日)该报报道了这件事。——54。  
  
  [56]马丽亚·阿列克谢夫娜会说些什么这句话出自俄国作家亚·谢·格里鲍耶陀夫的喜剧《智慧的痛苦》。马丽亚·阿列克谢夫娜是一位有势力的公爵夫人,喜欢说长道短,搬弄是非。全剧结尾,剧中主要反面人物法穆索夫在为其女儿的恋爱纠纷苦恼,生怕家丑外扬,影响自己的名誉地位时,道出了下面一句台词:“唉,我的天!公爵夫人马丽亚·阿列克谢夫娜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啦!”——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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