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宪民主党和劳动派1907年3月1日〔14日〕

　　立宪民主党和劳动派［60］（1907年3月1日〔14日〕）　　
　　
　　德·柯尔佐夫同志在第49号《俄国生活报》上又重弹孟什维克的老调，为实行支持立宪民主党的政策辩护。不过，他这次做得这样率直和幼稚，把错误理论弄到荒谬的地步，我们真是只有表示感谢。　　
　　
　　柯尔佐夫在《立宪民主党和资产阶级民主派》一文中问道：“城市民主派和农村民主派哪一个同社会民主党具有更多的共同点呢？社会民主党在同文化、宗教和民族等问题上的偏见作斗争时更能期待谁的支持呢？谁更愿意支持促使生产力获得自由发展的一切措施呢？只要把社会民主党政策中的这些根本问题提出来，答案也就不言自明。《共产党宣言》中关于资产阶级的革命作用所说的一切，在20世纪仍然象在19世纪那样正确，在俄国仍然象当年在英国……等国那样正确。至于农村民主派，虽然他们也迈开了革命的步子，但是在很多情况下都将坚持陈腐过时的生产形式和社会组织形式……布尔什维克谈到立宪民主党时总是忘掉它后面的城市民主派，相反，他们眼中的整个农民阶级只是社会革命党和劳动派的议会党团。这等于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见议会代表，不见广大人民群众的社会利益。”　　
　　
　　我们衷心欢迎孟什维克的这种转变，欢迎他们阐明我们之间策略分歧的基本点。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总之，立宪民主党是进步的城市资产阶级，劳动派是落后的农村资产阶级。这就是你们的“马克思主义”。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公开地直截了当地向全党这样说呢？你们为什么在提交党代表大会的决议草案中不用十分明确的语言声明，根据《共产党宣言》，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必须支持立宪民主党而反对劳动派呢？　　
　　
　　我们很希望看到你们作出这样的声明。很久以前，早在统一代表大会之前，我们就已要求你们这样做，当时我们在关于对资产阶级政党的态度的决议草案中说明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阶级内容，并请你们作出自己的说明。　　
　　
　　你们对这个挑战是怎样答复的呢？　　
　　
　　你们规避了这个挑战。在你们向统一代表大会提出的决议草案里，根本无意指明立宪民主党人是进步的城市民主派而劳动派（农民协会［61］、社会革命党等等）是落后的农村民主派。在你们拟定的统一代表大会关于对资产阶级政党的态度的决议中，我们只看到你们由于慌张而可笑地重申了阿姆斯特丹的决议［62］。　　
　　
　　现在我们重申自己的挑战。我们重新提出用马克思主义观点说明俄国各资产阶级政党的阶级基础的问题。我们已经印发了有关的决议草案。　　
　　
　　我们确信你们这一次又不会应战。我们确信你们不敢在正式的孟什维克决议草案中写明：立宪民主党人是进步的城市资产阶级，他们比劳动派更支持使生产力能自由发展的政策，如此等等。　　
　　
　　问题就是这样。　　
　　
　　农民为土地而斗争的问题是俄国当前的资产阶级革命的主要经济问题。这一斗争是农民处于绝望境地、俄国农村中存在着大量农奴制残余等等情况的必然结果。这一斗争也促使农民大众要把政治关系彻底民主化（因为没有民主的国家制度，农民不可能打败农奴主－地主），要消灭地主土地占有制。　　
　　
　　这就是社会民主党在自己纲领里提出没收地主土地的原因。在社会民主党内，只有极端的机会主义者才不赞成这个纲领，主张把“没收”一词换成“转让”。然而他们又害怕公开提出这样的草案。　　
　　
　　立宪民主党是自由派资产阶级、自由派地主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政党。如果德·柯尔佐夫怀疑立宪民主党带有地主色彩，我们可以向他指出两个事实：（1）第一届杜马中立宪民主党党团的成分。柯尔佐夫同志，你请教一下鲍罗廷，就会看到那里有多少地主。［63］（2）立宪民主党的土地法案实质上是一种从事资本主义经营的地主的方案。无论是赎买土地也好，把农民变为雇农也好，设立由政府委派主席而让地主和农民各占一半的地方土地委员会也好，这一切都清楚不过地说明，立宪民主党在土地问题上的政策是在抹掉一点农奴制特征的情况下，在用赎买逼使农民破产、使他们受官吏奴役的情况下保存地主土地占有制的政策。因此，立宪民主党的土地政策的经济意义就在于延缓生产力的发展。　　
　　
　　反之，没收地主土地和农民民主派的完全胜利，则意味着生产力能够以资本主义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向前发展。　　
　　
　　在我们提交第五次代表大会的决议草案中，对于立宪民主党政策的经济意义就直截了当地作了这样的评价。再说一遍：德·柯尔佐夫同志，请你也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一说你的“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吧！　　
　　
　　比较一下立宪民主党和劳动派的土地法案以及这两个党派对待政治民主问题的态度（第一届杜马中关于集会法的讨论、对待设立地方农业委员会的各种方案的态度、第一届杜马中的立宪民主党和劳动团的纲领以及其他等等），就可看出，立宪民主党是自由派的政党，它竭力设法而且不得不竭力设法把自由事业同旧政权调和起来（使自由事业受损），把农民同地主调和起来（使农民受损），用这种方法来阻止革命。而劳动派政党（人民社会党、劳动派和社会革命党）是城市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特别是农村（即农民）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它们不得不竭力设法使革命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只有当无产阶级领导民主派农民既反对旧制度又反对自由派的时候，俄国革命才能取得胜利。　　
　　
　　这个论点决定着布尔什维克整个策略的各项原则，第一届杜马和杜马以后时期的全部经验都再清楚不过地证实了这个论点。我们只有把争论归结到这些原则上来，才能使争论由谩骂转变为解决俄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根本问题。　　
　　
　　因此，我们欢迎柯尔佐夫同志的坦白直率态度，同时重申我们的挑战：希望孟什维克明确对立宪民主党和劳动派的这些看法，把它们明白而毫不含糊地说出来。　　
　　
　　载于1907年3月1日《工人评论报》第1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5卷第74—77页
　　【注释】
　　
　　［60］《立宪民主党与劳动派》一文刊载于1907年3月1日布尔什维克合法报纸《工人评论报》第1号。该报在彼得堡出版，只出了一号就被沙皇政府查禁了。——61。　　
　　
　　［61］农民协会（全俄农民协会）是俄国1905年革命中产生的群众性的革命民主主义政治组织，成立大会于1905年7月31日—8月1日（8月13日—14日）在莫斯科举行。据1905年10—12月的统计，协会在欧俄有470个乡级和村级组织，会员约20万人。根据该协会成立大会和1905年11月6—10日（19—23日）召开的第二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决议，协会的纲领性要求是：实现政治自由和在普选基础上立即召开立宪会议，支持抵制第一届国家杜马；主张废除土地私有制，由农民选出的委员会将土地分配给自力耕作的农民使用，同意对一部分私有土地给予补偿。农民协会曾与彼得堡工人代表苏维埃合作，它的地方组织在农民起义地区起了革命委员会的作用。农民协会从一开始就遭到警察镇压，1907年初被解散。1917年二月革命后，农民协会曾恢复活动。十月革命后不再存在。——62。　　
　　
　　［62］阿姆斯特丹的决议是指1904年8月14—20日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第二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通过的《社会党策略的国际准则》这个决议。决议禁止社会党人参加资产阶级政府，谴责掩盖现存的阶级矛盾从而促成同资产阶级政党接近的任何尝试。——62。　　
　　
　　［63］第一届国家杜马代表、统计学家尼·安·鲍罗廷著有《从数字看国家杜马》一书。据该书资料，第一届国家杜马立宪民主党代表中有92人是贵族，其中有5000—10000俄亩土地者3人，有2000—5000俄亩土地者8人，有1000—2000俄亩土地者8人，有500—1000俄亩土地者30人。——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