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

昨天，5月5日，在两大晨报《人民事业报》[21]和《言语报》的第一版上登载了一篇通告，这篇通告当晚就转载在古契柯夫—苏沃林的《晚间报》[22]上，很值得注意。

这篇通告的内容是，“按照工兵代表苏维埃和工程师协会的协议并受临时政府的全权委托”，在彼得格勒成立了“恢复和保持工业企业正常工作进程的中央委员会”。

通告说：“中央委员会的最主要的任务是：制定并协调各项恢复和保持工业企业正常工作进程的措施，组织对一切工业企业的经常的积极的社会监督。”

通告中最后几个字用了黑体。

这几个字令人想起“当年”沙皇时代参议院所设立的委员会和其他由官吏组成的委员会。只要沙皇的大臣、省长、贵族代表等人中有一个坏蛋营私舞弊，只要直接 或间接隶属于沙皇政府的一个机关在整个俄国和整个欧洲大出其丑，那立刻就要成立一个由有名的和最有名的、显要的和最显要的、富裕的和最富裕的“人物”参加 的委员会来“安抚社会舆论”。

而这些人物“安抚”社会舆论一向成效卓著。我们英明的沙皇安抚“社会良心”这类话说得愈漂亮，他们埋葬——必然极其隆重——一切“社会监督”就愈彻底……

当人们读到关于新的中央委员会的夸大其词的通告的时候，忍不住要说：过去如此，将来还会如此。

资本家先生们已经先发制人了。工人们日益意识到必须对工厂和辛迪加实行无产阶级的监督。部长和接近部长的那些人中的商界“天才”巨头则产生了一种“天 才”思想：先发制人。让工兵代表苏维埃做尾巴，——只要苏维埃是由民粹主义者和孟什维克把持着，这一点是不难做到的。必须建立起“社会监督”，因为这种监 督看上去非常重要，非常象国家的英明措施，非常有部长气派，非常了不起……这种监督会把一切真正的监督、一切无产阶级的监督无声无息地彻底埋葬掉……真是 天才的思想！真是对“社会良心”的彻底“安抚”！

怎样成立新的“中央委员会”呢？

哦，自然是用 民主的方式。可不是，我们大家都是“革命民主派”么。如果认为20万工人中派20名代表，1万工程师、资本家等等中派1名代表才是民主，那自然是“无政府 主义的”错误看法。不，真正的民主制就是仿效“革命民主派”组成“新”政府的办法：让6个孟什维克和民粹主义者“代表”工人和农民，让8个立宪民主党人 [23]和十月党人[24]代表地主和资本家，——新的劳动部按照它与旧的工业部的协议所完成的最新调查，不正是证明大多数俄国居民是地主和资本家吗？

你们不妨听一听按照“革命民主派”同政府的协议参加新中央委员会的那些机关的“代表”的全部名单。

中央委员会由下列机关的代表组成：（1）工兵代表苏维埃执行委员会；（2）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3）全俄地方自治机关联合会；（4）全俄城市联合会； （5）彼得格勒市社会管理局；（6）工程师协会；（7）军官代表苏维埃；（8）工商界代表大会委员会；（9）彼得格勒工厂主协会；（10）中央军事工业委 员会；（11）全俄地方自治机关和城市联合会军需供应总委员会；（12）军事技术支援委员会；（13）自由经济学会[25]……

全了吗？

全了。

难道这还不足以切切实实地安抚社会良心吗？

如果同一家大银行或资本家的同一个辛迪加通过自己的股东在这10个或12个机关中获得5次或10次代表权，那怎么办呢？

唉，不必在“细节”上吹毛求疵，须知目前问题的实质在于保证“经常的积极的社会监督”！

载于1917年5月7日（20日）《真理报》第51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32卷第37—39页

【注释】

[21]《人民事业报》（《Дело　Народа》）是俄国社会革命党的报纸（日报），1917年3月15日（28日）起在彼得格勒出版，1917年 6月起成为该党中央机关报。先后担任编辑的有Ｂ．Ｂ．苏霍姆林、维·米·切尔诺夫、弗·米·晋季诺夫等，撰稿人有尼·德·阿夫克森齐耶夫、阿·拉·郭茨、 亚·费·克伦斯基等。该报反对布尔什维克党，号召工农群众同资本家和地主妥协、继续帝国主义战争、支持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该报对十月革命持敌对态度，鼓动 用武力反抗革命力量。1918年1月14日（27日）被苏维埃政府封闭。以后曾用其他名称及原名（1918年3—6月）出版。1918年10月在捷克斯洛 伐克军和白卫社会革命党叛乱分子占领的萨马拉出了4号。1919年3月20—30日在莫斯科出了10号后被查封。——[35]。

[22]《晚间报》（《Вечернее　Время》）是俄国黑帮报纸（日报），由反动出版家阿·谢·苏沃林创办，1911年11月起在彼得堡出版。1917年成为反革命军官报纸。同年11月被查封。——[35]。

[23]立宪民主党人是俄国自由主义君主派资产阶级的主要政党立宪民主党的成员。立宪民主党（正式名称为人民自由党）于1905年10月成立。中央委员 中多数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地方自治人士和自由派地主。主要活动家有帕·尼·米留可夫、谢·安·穆罗姆采夫、瓦·阿·马克拉柯夫、安·伊·盛加略夫、彼· 伯·司徒卢威、约·弗·盖森等。立宪民主党提出一条与革命道路相对抗的和平的宪政发展道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它支持沙皇政府的掠夺政策，曾同十月党 等反动政党组成“进步同盟”，要求成立责任内阁，即为资产阶级和地主所信任的政府，力图阻止革命并把战争进行到最后胜利。二月革命后，立宪民主党在资产阶 级临时政府中居于领导地位，竭力阻挠土地问题、民族问题等基本问题的解决，并奉行继续帝国主义战争的政策。七月事变后，它支持科尔尼洛夫叛乱，阴谋建立军 事独裁。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政府于1917年11月28日（12月11日）宣布立宪民主党为“人民公敌的党”，该党随之转入地下，继续进行反革命活 动，并参与白卫将军的武装叛乱。国内战争结束后，该党上层分子大多数逃亡国外。1921年5月，该党在巴黎召开代表大会时分裂，作为统一的党不复存在。 ——[36]。

[24]十月党人是俄国十月党的成员。十月党（十月十七日同盟）代表和维护俄国大工商业资本家和按资本主义方 式经营的大地主的利益，属于自由派右翼。该党于1905年11月成立，名称取自沙皇1905年10月17日宣言。十月党的主要领导人是大工业家和莫斯科房 产主亚·伊·古契柯夫和大地主米·邦·罗将柯，活动家有彼·亚·葛伊甸、德·尼·希波夫、米·亚·斯塔霍维奇、尼·阿·霍米亚科夫等。十月党完全拥护沙皇 政府的对内对外政策。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它曾号召支持政府，后来参加了军事工业委员会的活动，同立宪民主党等组成“进步同盟”，主张把帝国主义的掠夺战 争进行到最后胜利，并通过温和的改革来阻止人民革命和维护君主制。二月革命后，该党参加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十月革命后，十月党人反对苏维埃政权，在白卫 分子政府中担任要职。——[36]。

[25]派代表参加“恢复和保持工业企业正常工作进程的中央委员会”的大都是俄国资产阶级和地主的政治组织。这些组织拥护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反对日益逼近的俄国社会主义革命，主张把帝国主义战争继续进行到最后胜利。

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是在第四届杜马主席米·弗·罗将柯接到沙皇尼古拉二世命令杜马停止活动的电报后于1917年2月27日（3月12日）成立的，成员 有：十月党人罗将柯（任主席），民族主义者瓦·维·舒利金，右派分子B．H．李沃夫，十月党人谢·伊·施德洛夫斯基和伊·伊·德米特留科夫，进步党人弗· 阿·勒热夫斯基、亚·伊·柯诺瓦洛夫和亚·亚·布勃利科夫，接近进步党人的米·亚·卡拉乌洛夫，立宪民主党人帕·尼·米留可夫和尼·维·涅克拉索夫，劳动 派分子亚·费·克伦斯基，孟什维克尼·谢·齐赫泽。

全俄地方自治机关联合会和全俄城市联合会是俄国自由派地主和资产阶级建立 的组织，目的是协助沙皇政府组织战时后勤工作。地方自治机关联合会于1914年7月30日（8月12日）在莫斯科召开的省地方自治机关代表大会上成立，大 会选出了地方自治机关联合会总委员会，以立宪民主党人格·叶·李沃夫公爵为总代表；城市联合会于同年8月8—9日（21—22日）在莫斯科召开的市长代表 大会上成立，大会选出了城市联合会总委员会，以立宪民主党人米·瓦·切尔诺科夫为总代表。这两个联合会起初主要从事援助伤病员的工作，后来又承接军需总署 的军衣军鞋订货，并对难民进行救济。两个联合会的经费都靠政府资助、地方组织交费和个人捐款。地方自治机关联合会和城市联合会是“进步同盟”的支柱之一。 两联合会于1915年9月在莫斯科分别召开代表大会，要求延揽资产阶级活动家参加政府。大会派遣代表团向沙皇呈递关于必须“革新”政府组成的声明，但未被 沙皇接见。沙皇政府并于1915年12月禁止两联合会同军事工业委员会举行联合代表大会，1916年12月在莫斯科召开的两联合会的代表大会也被警察驱 散。于是两联合会的领导人决定参加宫廷政变，希望通过更换沙皇和组成以格·叶·李沃夫公爵为首的“责任内阁”把战争进行“到最后胜利”，并防止发生革命。 1917年二月革命后，两联合会的领导人李沃夫、安·伊·盛加略夫等参加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两联合会敌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曾经参与策划怠工和反革命阴 谋。1918年1月4日（17日），人民委员会下令撤销这两个联合会的总委员会，它们的财产移交给了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

全俄工程师协会是俄国工程技术人员的职业和政治组织，1917年二月革命后成立。协会领导人是一些与企业主关系密切的怀着反革命情绪的工程师，多数会员敌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1925年，全俄工程师协会改组为全俄工程师联合会，1929年解散。

工商界代表大会委员会是俄国大工厂主和大商人的政治组织，成立于1907—1910年的反动时期，主要任务是对付工人罢工。委员会的头目们乐于凭借政府 的武装力量镇压工人运动，同时也向沙皇政府提出一些诚惺诚恐的要求，责备它“老爷式地忽视”祖国工商业的利益等等。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该委员会对俄军作 战情况表示不满，要求成立能够得到资产阶级信任的政府。1917年10—11月间，它和其他资产阶级反革命组织一起被取缔。

彼得格勒工厂主协会是1905年3月成立的对付工人罢工的企业主组织，当时，大企业主彼此订立协议，拒绝工人关于提高工资等一切稍为重要的要求。1912 年，鉴于工人运动的高涨，企业主又缔结了新协定，规定对由于某种原因违背协议条款的协会会员处以罚金。1914年该协会决定，参加协会的一切企业为抵制罢 工举行两周同盟歇业，如再次发生罢工则举行一个月同盟歇业。由于企业主之间的这种勾结，致使彼得格勒75家企业的76000名罢工工人失去工作。但工人在 同盟歇业期满以后仍继续罢工，直到战争爆发罢工才停下来。在莫斯科、罗兹和其他城市也有过对付罢工的企业主同盟。

中央军事工 业委员会是1915年7月军事工业委员会第一次代表大会选出的。建立军事工业委员会的目的是把供应军火的工厂主联合起来，动员工业企业为战争需要服务，在 政治上则对沙皇政府施加压力，并把工人阶级置于资产阶级影响之下。中央军事工业委员会主席是十月党的领袖、大资本家亚·伊·古契柯夫，委员有工厂主亚· 伊·科诺瓦洛夫、银行家和糖业工厂主米·伊·捷列先科等。

全俄地方自治机关和城市联合会军需供应总委员会是1915年夏天沙 皇军队遭到失败后于7月10日由全俄地方自治机关联合会和全俄城市联合会组成的，目的是动员手工业为军队生产武器弹药。总委员会由两个联合会的领导人格· 叶·李沃夫和米·瓦·切尔诺科夫共同领导。资产阶级企图通过军需供应总委员会和军事工业委员会操纵军队的供应，但沙皇政府于1915年8月迅即成立了调整 战时经济的机构——特别会议，使这两个组织只起完成国家订货的中介作用。军需供应总委员会的代表参加了特别会议。——[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