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亚·柯伦泰《谁需要战争?》一书的修改意见[44]

　　(1915年9月18日和26日之间)
　　准需要战争?
　　“英雄”。
　　[3]战争尚未结束，也还看不出它会结束。而世界上<多少人已经>[注 ：原文是“已经有多少人”。——俄文版编者注]成了残废：<缺手的、断腿的>瞎了眼睛的、聋了耳朵的、被打成残废的……
　　发动欧洲战争、驱使人民去打人民<一国工人去打另一国工人兄弟>的人们说：这才是“英雄”。这才配得十字勋章!他们将受到奖赏!赢得尊敬![注：列宁的意见“去掉尊敬”显然指的就是这里。——俄文版编者注]
　　但在生活中一切是另外的样子。[注：列宁建议将这句话改为：“但在生活中情况将完全不是这样”。——俄文版编者注]当“英雄”将回到自己的故乡<自己出生的乡村或者自己的城市>[注：在列宁的意见中这句话改为“乡村或自己的城市，连眼睛”。——俄文版编者注]时，就连自己的眼睛也不能相信：等待着他的不是“尊敬”和欢乐[注：列宁的意见“去掉在乡下”显然指的就是这里。——俄文版编者注]，而是新的不幸、苦难和失望。农村中出现破产、饥饿……
　　如果“英雄”不是回到乡村，而是回到出生的城市，也不会感到好一些……
　　工人群众哪里会有时间、有空闲来照顾残废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自己的操心事。而且一年到头都很紧张。生活费用天天上涨。战争!……小孩患病，<传染病、流行病>同战争<密不可分>。妻子奔忙挣扎。她要为自己、为当家人[注：列宁的意见“去掉本人”显然指的就是这里。——俄文版编者注]干活。而沙皇发给“英雄”的抚恤金呢?
　　[4]抚恤金多了吗?难道对一只保全下来的脚只要一只靴子就够了吗?
　　……掌管国库的不是那些千百万在战争中[注：原文是：“为祖国”。——俄文版编者注]死去的“士兵英雄们”，而<仍然是那些>老爷们：地主、厂主、官吏——沙皇的臣仆们。
　　……“和平的”时期将来临。人民将开始过从前那种事务繁忙的生活。那时候“英雄们”的情况又将如何呢?
　　残废了的上校们和将军们<将坐上自己的小汽车兜风>；他们还在战争期间就为自己操心了，捞了很多钱，冒领士兵口粮以中饱私囊……而那些得了十字勋章的残废士兵英雄们呢?他们的命运将是怎样的呢?
　　难道真要到教堂门前的台阶上去乞求施舍吗?……
　　拯救祖国的英雄的命运将不是美妙的、不是欢乐的、而是无权的，哪怕他胸前挂满了十枚十字勋章……
　　只要人民本身不能维护“英雄们”，只要人民没有掌握政权，只要人民本身没有开始掌管国库，<在这种时候，残废的英雄们是不能改善自己生活的>。
　　为什么而厮杀?
　　[5]……<资本家的报纸连篇累牍地散布关于战争的谎言，政府实行战争时期的书报检查，不准登载一句真话，工人阶级的优秀朋友被投入监狱。愚弄人民就象>愚弄俄国士兵一样，当时曾硬要他们相信，去加里西亚是为了“土地”……
　　[6]……可是<请看一看>[注：原文是：“似乎”。——俄文版编者注]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各国人民曾经和睦相处，凯撒和沙皇通好，彼此来往作客。<各国资本家共同开办工厂和贸易公司，一起掠夺亚洲和非洲的殖民地，靠制造大炮和装甲舰大发其财。似乎有一种崇高的激情突然一下子使各国的所有帝王和所有资本家都失去了理智>：让我们去“解放”邻国吧!让我们在邻国传播法律和正义、平等和幸福吧!
　　去吧：德国人应把俄国从沙皇暴政下拯救出来，而法国人则应把德国人从凯撒政权下解放出来……
　　但是，只要细看一下，你就会看到，只要各地所有凯撒们和沙皇们平安无事，他们的政权就是稳固的。<资本家们在战争中大发其财，供应一个卢布的军需品就可以“赚得”20至40个戈比，而这些军需品达数亿和数十亿卢布之巨。>而那些突然得到“大国”关注的数十万、数百万公民却葬身在本国和别国的土地上。战争的原因是在于“解放”别国人民吗?谁还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再举一个例子；英国人参战似乎只是一方面为了保护比利时，另一方面为了粉碎、消灭德国“军阀”——军国主义……
　　[7]现在英国的百万富翁们和强盗们已经成功地制服了反抗，开始实行强制性兵役制。
　　<下述说法也是不对的>：英国政府决定把别国从“军阀”的祸害中解放出来，而把同一种祸害强加给本国人民[注：列宁的意见“去掉‘你去弄清楚吧’”显然指的就是这里。——俄文版编者注]!不仅如此，德国的样板是这样适合英国政府的口味，于是英国政府仿效其他国家，决定也在工厂实行“战事体制”：把工人动员起来，把他们置于军事统治之下，剥夺他们罢工的权利、保卫自身利益的权利，使他们成为国家的奴隶……<不仅英国，在所有的交战国：法国、德国以及俄国，都在对工人实行这种真正的“军事奴役”。为一个铜板干活吧，忍受一切压榨和侮辱吧，要不然就上前线去跟“敌人”打仗吧>……
　　检查一下：同是那种原因，同是那种引起向邻国发动战争的“祸害”，这种“祸害”也在引进本国并在加强!……
　　谁是战争祸首?
　　[8]……但是，究竟谁是祸首?
　　您去问俄国人，他就会说：德国!是它首先宣战，所以它是祸首。您去问德国人，他就会说：这不对!这是撒谎!我们德国人不想战争，我们一直在使谈判继续下去。而俄国政府首先宣布动员。所以俄国是祸首!……不对，俄国的“盟友们”大喊大叫地说，俄国政府之所以宣布动员，是为了回答最后通牒，回答奥地利政府向塞尔维亚提出的要求。祸首是奥地利。[注：看来，列宁的意见“第14页，倒数第7—8行删去。‘您去试试弄清楚吧!他们彼此推托。’”指的就是这里。——俄文版编者注]
　　而奥地利却把责任推给俄国和俄国的后台英国。但把所有这些政府的关于战争的橙皮书、白皮书、红皮书、蓝皮书、灰皮书、黄皮书都拿来读一读吧，其中收集了书信、电报、政府“照会”(要求，<想一想，如今正在交战的大国在最近几十年来如何千方百计地竞相掠夺中国、波斯、土耳其和非洲各国等等，你们就会明白>一个事实：在战前许多个月里，在战前几年里，各国政府都在彼此耍手段，进行外交谈判，而暗中却在准备战争……
    祖国在危急中!　　
    [11]……<正在交战的每一个“大”国，都在压迫很多民族。俄国压迫犹太人、乌克兰人、波兰人，芬兰人以及其他许多民族，德国压迫波兰人、丹麦人等等，英国和法国压迫殖民地的千百万人民。战争不是为了各国人民的自由，不是为了使用母语的自由和权利，不是为了保护有利于工人阶级的制度的完整性。不是的。战争是为了大国有“权”尽可能多地压迫别国的人民，尽可能多地掠夺殖民地。战争是强盗们为了分赃而进行的>……
　　[12]<曾经有过这样的时期，当时为了保卫“祖国”，工人和农民曾经保卫母语免遭异族的压制，反抗农奴主和沙皇以保卫自身的自由，粉碎帝王的阴谋以保卫共和国。但是，现在甚至在最自由的国家里[更不用说俄国]，资本家阶级把全部财富和整个政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在俄国[在压迫阶级中名列第一]，贵族一地主-农奴主同资本家一道压迫人民。全世界的资本家现在结成了各种掠夺和压迫各国工人的联盟。资本家[唆使]一国的工人去反对另一国的工人，以便巩固自己对全世界工人的统治。资本家进行战争是为了分赃，为了用分裂工人的办法削弱工人。因此，那些说什么在当前战争中保卫自由和祖国的人，是在撒谎。为了保卫自由和权利，为了保卫工人阶级在这次战争中的事业，出路只有一条：世界各国的工人之间协调一致，共同进行反对资本家的斗争和争取社会主义社会的斗争>。[注：在这段增补文字之后还有列宁下面一段话；“第26页全部删掉，代之以增补的文字”。紧接上述引文之后列宁写道：“这段文字的后面接第28页(从第1行到末尾)，而第27页，第29—30页全部删去。”从正文中可以看出，这些修改都被亚·柯伦泰采纳了。——俄文版编者注]
　　“如果我们被打败——将会更糟糕”
　　“德国人是野兽。”
　　[14]……有人说：“德国人是敌人，德国人是野兽”……  但是，让这样说的人回忆一下：在和平时期德国人什么时候表现得象野兽?人总归是人，有人善良些，有人恶毒些，有人诚实些，有人虚伪些……那里的科学比我国发达，学问和知识更受到珍重。那里整个生活安排得比较好。俄国人还真该向德国人学习一些东西呢!<每年都有数十万工人从俄国到德国去做工。他们看到，德国的工资比较高，人民比较富裕，教育程度比较高，可以自由出版报纸，不仅资本家、而且农民和工人都可以自由结社。>
　　战争的原因。
　　[15]……战争是怎样引起的?原因何在?
　　战争的原因是各式各样的：有时是为土地而战，为自己国土的自由而战。但是，当前的战争有本身的原因：这场战争是资本主义[注：列宁的下列意见：“将全部附注删去，只留下它的第一句话，把这句话放在‘资本主义’一词的后面，”指的就是这里。——俄文版编者注]的产物。称作资本主义经济的是这样一种经济：资本、工厂、土地在国内一小撮人之间进行瓜分，而其他人只有为了养活自己而出卖给老板(资本家、厂主、地主-私有者)的劳动力……
　　各资本主义大国，现在彼此交战的各国，都同样需要世界贸易市场和殖民地。而每个大国只是考虑如何<通过外交欺骗手段和各式各样收买弱小国家的和附属国的政府及资本家的手段或者动用武力>把其他国家的殖民地和市场夺到手……[注：原文是：“每个大国只是考虑如何通过世界的贸易竞争或动用武力把其他国家的殖民地和市场夺到手。”——俄文版编者注]
　　由于殖民地，由于大国对世界市场的控制，当代各大国之间的争吵正在白热化……
　　[16—17]……资本主义各国之间的争吵并不是为了人民，而是为了资本家的利益。就是他们这些资本家一私有者把国家推上所谓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政策的道路……
　　而政府听从资本家的号叫，<不能不听，因为政府本身就是由资本家和地主组成的，政府为他们服务，保护他们的利润和掠夺行为>……
　　资本家、地主、银行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供应军需品赚得的三倍利润装进自己的腰包>[注：原文是；“吸着雪茄烟。”——俄文版编者注]，并等待战争的结局。而人民在打仗，人民在死亡，人民在牺牲自己的生命……
　　怎么办?
　　[17]只要懂得战争的真正原因及其目的，就会出现另一个问题：现在该怎么办?现在怎样来制止血腥的屠杀?如何使人民在将来免遭资本家的新的冲突和争吵的祸害，免遭新的战争的祸害?
　　在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之前，必须弄清楚一点：只要资本主义存在，<只要土地、工厂等等的私有制还存在，只要公民还被分成>有产者和无产者、分成掌握国家政权的资本家和无权的雇佣工人，只要资本家为了自己的利润还在世界市场上彼此斗争，在这种时候，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译自《列宁文集》俄文版第17卷
　　第324—330页
　　注释：
　　[44]亚·米·柯伦泰的小册子《谁需要战争?》于1916年由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秘密出版。小册予出版前，她曾把手稿寄给列宁审阅。关于这件事，列宁在1915年9月(26日以后)给亚·加·施略普尼柯夫的信中写道：“柯伦泰写小册子的意图很好。但这是一个很难写的题目；写得这样通俗也很不容易。我看需要修改。我已经给她去信谈到这一点。请她同意修改。如果她答应，我已经准备好一个修改的方案，那时事情会进行得很快。”(《列宁全集》第2版第47卷第218页)列宁对这本小册子的修改意见写在两张单页纸上。除列宁外，格·叶·季诺维也夫也提了少量修改意见。从后来出版的小册子看，无论列宁的修改意见，还是季诺维也夫的修改意见，柯伦泰几乎全部采纳了。此处按照《列宁文集》俄文版第17卷的做法，刊载小册子中与列宁修改意见有关的段落。列宁的修改意见和增补意见凡被采纳并写进小册子的均用尖括号标出，小册子正文的异文和未被采纳的修改意见在脚注中加以说明。方括号中的数字是小册子的页码。——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