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义自由派

近几年来，可以明显地看到俄国自由派内部的某种分化。“真正的”资产阶级开始脱离整个自由派的阵营。自由派资产阶级在 建立自己单独的政党，许多过去与十月党人为伍的资产阶级分子一定会加入（而且正在加入）这个党，另一方面，最温和的大资产阶级分子，即立宪民主党的“头面 人物”，也在加入这个党。

第三届杜马和第四届杜马中的“进步派”集团以及国务会议中的“进步”集团，很快就会成为这个民族主 义自由派资产阶级在议会舞台上的正式的政党代表。不久前召开的“进步党”代表大会[170]，实质上已经制定了《俄国评论报》[171]现在所奉行的那个 民族主义自由派纲领。

所谓的“进步党人”想要的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们把他们叫作民族主义自由派呢？

他们不希望地主和官僚完全独占统治权。他们追求（并且直言不讳）的是温和的、以两院制和反民主的选举法为基础的、严格限制选举资格的立宪制度。他们想要 的是一个执行以火与剑替“祖国工业”夺取新市场的“爱国”政策的“强有力的政权”。他们希望官僚象器重普利什凯维奇之流那样地器重他们。如果能那样，他们 愿意不同反动派算“旧帐”，而同他们携起手来建设“伟大的”资本主义俄国。

这些人离开十月党，是因为地主分子在这个党内的势 力太大，是因为这个党太温顺软弱。他们离开立宪民主党，是因为他们看不惯立宪民主党人蛊惑人心地同民主派调情。在这些“真正的”立宪主义者看来，立宪民主 党人关于普选权，关于强制转让土地（虽然要付赎金）的种种谬论，是完全多余的和不能容忍的。

民族主义自由派直截了当地说：不必害怕人们责备我们“纵容反动势力”，必须公开地反对“号召侵占地主的土地”，反对“挑起对有产阶级的仇恨”；在“军事实力”的问题上既不应当有右派，也不应当有左派：

“我们回到了祖国……俄国军队是……我们的军队……俄国的法庭不是舍米亚卡[172]的法庭，而是我们的……俄国对外的威力，这不是官僚好大喜功的怪癖，这是我们的力量和欢乐。”（见《俄国评论报》纲领性的声明）

民族主义自由派在俄国无疑是有一定的“前途”的。它将成为德国也有的那种“真正的”资本主义资产阶级政党。纯粹的知识分子，即“根基”薄弱的自由派分 子，仍然和立宪民主党人一道。民族主义自由派自会得到象司徒卢威、马克拉柯夫、普罗托波波夫、柯瓦列夫斯基等这样一些早就一只脚站在反动阵营里的思想家。 最温和的“希波夫”分子即地方自治派地主分子也无疑会和民族主义自由派同流合污，因为他们也赞成实行严格限制选举资格的立宪制度，即富人的“立宪制度”。 （难怪不久以前，司徒卢威先生那么一往情深地怀念希波夫先生……）

“进步党人”想望有一个执行自由主义政策的“强有力的政 权”，当然，这在近期是不会实现的。赫沃斯托夫和普利什凯维奇之流仍然是风云人物。很可能，民族主义自由派的党目前还不会完全形成，而且他们的报纸将会破 产，正象曾经提出基本上相同目标的《言论报》[173]在三年前遭到破产一样（不过，在杜马中，“进步党人”的力量和立宪民主党人比起来是相对地增强 了）。但是，民族主义自由派资产阶级的公开出场至少说明俄国的阶级矛盾已经相当成熟。

工人们应当在自己的组织和自己的阶级自决方面百倍努力，去同资本主义资产阶级的自决抗衡。

载于1912年12月22日《真理报》第20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44—246页

【注释】

[170]“进步党”的这次代表大会于1912年11月11—13日（24—26日）在彼得堡召开。大会的中心议题是进步派改组问题。大会通过的政治纲 领决议提出了根除行政专横、建立法制、制定新选举法、扩大人民代表机关权利、改革国务会议、实行政治自由、废除等级限制和特权、扩大城乡自治机关权利、普 及初等义务教育等要求，并认为建立立宪君主制和各部大臣对人民代表机关在政治上负责是实现所有这些要求的先决条件。会议通过了把“进步派”改组为进步党的 决议，并决定以上述政治纲领中的要求为基础制定新的纲领（参看注54）。——[264]。

[171]《俄国评论报》（《Русская　Молва》）是进步党的机关报（日报），1912年12月9日（22日）—1913年8月20日（9月2日）在彼得堡出版。——[264]。

[172]舍米亚卡是17世纪俄国讽刺作品《舍米亚卡判案的故事》中的人物，一个糊涂和贪婪的法官。——[265]。

[173]《言论报》（《Слово》）是俄国资产阶级的报纸（日报），1903—1909年在彼得堡出版。起初是右翼地方自治人士的报纸，1905年 11月起是十月党的机关报。1906年7月起停刊。1906年11月19日（12月2日）复刊后，是同十月党无实质区别的和平革新党的机关报。—— [2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