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九八八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草案的报告 （一九八八年三月二十六日） 姚依林

各位代表：

我受国务院的委托，向大会报告一九八七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的执行情况和一九八八年计划的安排意见，请予审议。

一、一九八七年计划的执行情况

一九八七年，我国的建设和改革都取得了新的成就。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的完成情况比较好，经济工作积累了一些新的经验。

――社会生产稳定增长。一九八七年，国民生产总值由上年的九千四百六十亿元增加到一万零九百二十亿元，增长百分之九点四，超过了计划要求增长百分之六点 四的速度。工业生产以较高的速度协调发展，全年工业总产值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十六点五，不包括村及村以下的工业增长百分之十四点六。原煤产量达到九点二亿 吨，石油产量达到一点三四亿吨，发电量达到四千九百六十亿千瓦小时，钢产量达到五千六百零二万吨，都比上年有较多的增加。支农工业发展明显加快，化肥、农 药产量增长百分之二十二以上。消费品工业中以非农产品为原料的产品，特别是名优耐用消费品增长更快。工业生产的经济效益有所提高。交通运输和邮电通信超额 完成了国家计划。农业取得好的收成。粮食总产量达到四千零二十四亿公斤，比上年增加一百零九亿公斤。棉花总产量达到四百一十九万吨，比上年增产六十五万 吨。除糖料、黄红麻、猪肉减产外，其他农副产品的产量也都有程度不同的增长。非农产业产值在农村社会总产值中的比重超过一半，农村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商品经 济的发展取得了新的进展。

――固定资产投资膨胀的势头得到抑制。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完成三千五百一十八亿元，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十六点五；其中， 全民所有制单位固定资产投资完成二千二百六十二亿元，增长百分之十四点四，都比上年的增长速度低。投资结构继续有所改善。在全民所有制单位基本建设投资 中，生产性建设投资的比重由上年的百分之六十点六上升到百分之六十五点九；能源、原材料等基础工业投资的比重由上年的百分之三十三点五上升到百分之三十 八。重点建设的进度加快。全国建成投产的大中型基本建设项目一百零二个、大中型项目的单项工程一百九十三个。新增加的发电装机容量八百一十万千瓦，是历史 上新增最多的一年。企业技术改造进一步加强，全民所有制单位完成更新改造投资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十九点九，超过基本建设投资增长百分之十二点六的速度。

――国内市场购销两旺。社会商品零售总额达到五千八百二十亿元，扣除物价上涨因素，实际增长百分之九点六。吃、穿、用商品和农业生产资料的销售额全面增 长。由于生产供应不足，部分大中城市对猪肉、食糖等实行了限量供应，但是这种限量是为了保证一定数量的平价供应，在市场上用议价和市价仍可买到所需的食 品。

――对外经济贸易和技术交流继续扩展。据海关统计，一九八七年进出口总额八百二十七亿美元，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十二；其中，出口总额三百九 十五亿美元，增长百分之二十七点八；进口总额四百三十二亿美元，增长百分之零点七。进出口逆差由上年的一百二十亿美元缩小到三十七亿美元。出口商品中，工 业制成品所占比重由上年的百分之六十三点四上升到百分之六十六点四；进口商品中，机电产品特别是高档消费品的进口大幅度下降。国家现汇结存和黄金储备有所 增加。全年利用外资七十五点七亿美元，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四点三。经济特区外向型经济的发展取得了较大进展。旅游事业也做出了新的成绩。

――科 学、教育、文化、卫生、体育事业进一步发展。贯彻执行经济建设依靠科技进步、科技工作面向经济建设的方针取得了初步成效。科技成果商品化的速度加快。一九 八七年获国家批准的发明奖和技术进步奖的科技成果一千零三十二项，获国务院有关部门和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批准的科技成果奖九千九百零二项。“七 五”计划中重点科技攻关项目已落实三千七百个专题合同，全面展开了工作，在农作物育种、大型成套技术装备等重要领域有了较好的进展。在生物工程技术，信息 技术等七个高技术领域，落实研究开发课题近八百个。“星火计划”的推行取得一批可喜成果。教育事业在改革中得到进一步发展。基础教育有所加强，学龄儿童入 学率由上年的百分之九十六点四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七点一。中等教育结构趋向合理，各类职业技术学校在校学生数已占到高中阶段在校学生总数的百分之四十。高等 教育在调整科类结构和提高教育质量上有了新的进展。新闻出版、广播、电影、电视、文学、艺术等各项文化事业，都有新的发展。人民群众的卫生医疗条件继续得 到改善。体育事业取得显著成就。

――城乡人民收入进一步增加。据统计部门对住户的抽样调查，城镇居民年平均每人可用于生活费的收入为九百一十 六元，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十点六；扣除价格上涨因素，实际增长百分之一点七。农民年平均每人纯收入为四百六十三元，比上年增长百分之九点二；扣除价格上涨因 素，实际增长百分之五点三。一九八七年末居民储蓄存款余额达三千零七十五亿元，比上年末增长百分之三十七点五，是近几年来增长最多的一年。劳动就业增加， 城乡居住条件继续改善。老少边地区扶贫致富工作有了较大进展。

――以搞活企业为中心环节的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深入，经济活力进一步增强。多种形 式的企业承包经营责任制大面积推开，促进了企业经济效益的提高。金融体制改革取得明显成效，银行同业拆借和融资数额增加，资金市场有所发展。钢材等重要生 产资料市场进一步扩大。劳务、技术、信息和房地产市场有了新的扩展。住宅商品化改革的试点也取得了经验。这些改革，有力地推动了经济和社会的发展。

上述情况表明，一九八七年全国经济总的形势是好的。经济发展和改革中，有一些好的经验和新的特点值得总结。一是工业生产以比较高的速度增长，是在原材料 进口减少，流动资金贷款总额有所压缩的情况下实现的，产品基本上适销对路，基础比较扎实。财政收支、货币供求以及国际收支等状况都有所改善。社会总供给的 增长加快，社会总需求的增长有所控制，整个经济环境虽然还很紧，但是同上一年比较，不是更加紧张而是向着逐步好转的方向发展。这说明，近几年所采取的稳定 经济、逐步缓解矛盾的方针是正确的，有效的；说明只要有正确的方针政策，经济的稳定与增长是可以求得统一的。二是企业承包特别是招标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增 加了大中型企业的活力，加上增产节约、增收节支运动的开展，扭转了年初财政收入下降的趋势。改革需要一个比较稳定的环境，但只有从实际情况出发，通过改革 缓解矛盾，才能逐步改善经济环境。这是把改革与发展结合起来的现实选择。三是在微观搞活的同时，宏观控制有新的进步。在控制总需求的时候，注意经济结构的 调整，做到紧中有活，有保有压，从而使微观搞活和宏观控制出现了相互促进的局面。这几点，是一九八七年经济工作中很值得重视的经验。

以上各方面成就和经验的取得，是全国各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奋斗的结果，是各级人民政府认真执行党中央、国务院确定的正确方针政策，以改革总揽全局，充分发挥主动性、积极性的结果。

在看到好的经济形势和经济工作成绩的同时，也要看到经济生活中仍然存在着的不稳定因素和有待进一步解决的问题。最突出的是物价上涨幅度过大，使人民生活 的改善受到一定影响，一部分城市居民家庭实际生活水平有所下降。一九八七年物价问题的焦点在食品。全年全国商品零售物价总水平比上年平均上升百分之七点 三，其中百分之六十五是农副产品涨价引起的。全年食品类价格上升百分之十点一，其中肉禽蛋上升百分之十六点五，鲜菜上升百分之十七点七。生猪市场价格所以 上涨，是由于粮食价格上涨了，没有及时提高生猪收购价格，致使生猪的生产有所下降，供应不足，市场波动。蔬菜价格上涨，主要由于播种面积不够，有些地方有 灾情。当然，物价上涨幅度过大也与社会集团购买力增长过多，市场管理不严，以及前几年货币发行多了一些有关。我们必须努力改进工作，运用价值规律来促进经 济发展，来稳定经济，按照价值规律的要求来分析和处理经济生活中的新问题。

二、一九八八年计划的主要目标和任务

一九八八年是贯彻 落实党的十三大精神和执行“七五”计划的重要一年。今年经济工作的基本方针是，进一步解放思想，进一步稳定经济，进一步深化改革，以改革总揽全局。这是一 个积极的方针。稳定和改革都是为了发展生产力，提高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不稳定经济，改革很难加速进行；不改革，经济也难以稳定和发展。必须用改革的办法 来稳定和发展经济。

遵循上述方针，一九八八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总的要求和部署是，通过深化和加快改革，努力增加和改善供给，同时继续控制投资和消费需求扩张，以促进社会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平衡，在提高经济效益的基础上，保证国民经济继续以较快的速度稳定增长。今年计划的具体目标是：

国民生产总值比上年增长百分之七点五。农业生产增长百分之四；工业生产在降低物质消耗、减少资金占用、提高产品质量，保证适销对路的前提下增长百分之八。

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规模三千三百亿元；其中，全民所有制单位固定资产投资二千零六十亿元，略低于上年的实际水平。

货币增发量和信贷规模控制在适度水平，既要有利于币值的稳定，又要有利于经济的增长。

财政赤字控制在八十亿元，维持上年的水平。除了工资奖金、价格补贴、科学文教卫生事业、国内外债务还本付息等支出适当增加外，基本建设拨款、行政费和其他事业费等支出都低于或大体维持上年水平。

城乡人民的收入在扣除物价上涨因素之后，要比上年水平有所提高。

根据上述要求和目标，一九八八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主要任务，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大力增加农副产品和轻纺产品的生产与供应，安排好国内市场和人民生活。

努力增加社会供给，繁荣国内市场，改善人民生活，是一九八八年计划安排的重点。

首先，下更大的力量抓好农业生产，保证粮食、棉花、肉类、糖料和蔬菜等重要农副产品生产的稳定增长。要稳定粮食合同定购数量，继续完善合同定购粮食与供 应平价化肥、农用柴油、预购定金的“三挂钩”政策，适当提高小麦、北方稻谷、南方玉米和油菜籽的收购价格，以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争取今年粮食产量达到 四点一亿吨。适当扩大主要产棉区的棉花种植面积，建立一批稳产高产的棉花生产基地，争取棉花产量达到四百五十万吨。要重视饲养业。今年国家拿出了一部分平 价粮，采取猪粮挂钩的办法，扶持养猪业的发展。努力办好国营、集体养猪场和养鸡场，积极扶持专业饲养大户，讲求规模效益，同时重视千家万户的分散生产。采 取价外补贴方式，适当提高糖料收购价格，以调动农民种植糖料的积极性。大中城市要继续实行市长负责制，保证蔬菜种植面积，抓好蔬菜生产，对大路菜要有计划 地组织生产和供应。统筹安排农副产品的外贸出口和国内市场销售，凡是国内市场紧缺的主要农副产品，要控制出口。

为了保证农业生产的持续稳定增 长，必须对农业建设有一个长远的考虑，采取一些根本性的措施。（一）进一步深化农村改革，按照价值规律办事，有计划有步骤地适当调整某些农副产品的收购价 格，让农民有利可图。这要纳入国民经济长远发展规划。对主要食品定量供应部分，各地根据价格上涨的不同情况，要给职工以适当补贴。（二）多方筹集资金，增 加对农业的投入。国家要逐步增加对农业的投资，地方机动财力应当主要用于农业建设。已经开征的耕地占用税，从今年起作为中央和地方的扶持农业生产的专项基 金。同时，动员广大农民的力量，增加对农业的投入。在有条件的地方，要逐步实行适度规模经营。（三）加强农业科学技术的研究和科技成果的推广，特别是要抓 好良种的繁育和推广。要加强工业对农业的支援，努力增加化肥、农药、柴油和农用薄膜的生产与供应，并坚决制止农业生产资料的乱涨价。要加强饲料工业的配套 建设，以适应饲养业发展的需要。（四）继续合理调整农村产业结构，进行多种资源的开发，根据资源特点和社会条件，积极发展乡镇企业，并使之成为支援农业生 产的重要力量，

在增加农副产品生产和供应的同时，要加快轻纺工业的发展，特别是努力增加优质名牌产品和市场紧缺的日用消费品的生产，研制和开发一批新产品、新品种，以适应城乡市场不同层次的需求。计划要求，一九八八年轻纺工业总产值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八以上。

必须严格市场的物价管理。要认真贯彻执行国务院最近颁布的一系列价格管理办法，坚决制止乱涨价、变相涨价和乱收费，严厉惩处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的不法行 为。各级工商行政、物价、税收部门，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同时要组织社会各方面的力量和广大群众，加强物价的监督和检查，以维护市场的正常秩序。

要采取正确的分配政策。国营企业要积极推行工资总额同经济效益挂钩的办法，推行计件定额工资制，使职工多劳能够多得。积极采取措施，逐步改善知识分子的 生活待遇。除了进一步解决知识分子中突出不合理的工资问题外，要对可以创收的知识产业放宽政策，鼓励和支持教育、卫生、科研单位的知识分子通过开展有偿服 务，从事兼职活动，来增加收入，改善生活条件。要坚持让一部分靠诚实劳动和合法经营的人先富起来的政策，同时，对过高的个人收入也要依法通过税收进行适当 调节。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要继续增加城乡居民的收入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同时，适当控制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幅度，并运用各种手段，特别是价格杠杆，正 确地引导消费，使之与生产发展和劳动生产率提高的速度相适应，与我国的国情相适应。

第二，继续加强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充分发挥现有生产能力作用和增强经济发展的后劲。

能源、原材料、交通、通信等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是我国经济的薄弱环节，必须进一步加强这些方面的建设与开发。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的主要方针，是在着 力改善经营管理，充分发挥生产潜力，注重资源和资金节约的基础上，实行适度的投资倾斜政策，进行必要的扩建新建。一九八八年计划安排，在国家预算内和特别 贷款投资总额中，用于能源和交通运输部门的投资达到百分之五十一点三，比上年提高三个百分点；并首先把按合理工期组织建设的大中型项目和收尾、投产项目安 排好，打足所需投资。同时，国家还采取一些措施，引导预算外资金更多地用于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的建设。

能源的开发和建设，坚持以电力为中心。 计划要求，今年全国新投产的发电装机容量七百五十万千瓦以上（不包括小型电站）。为了加快电力的建设，国家采取了一些重大的政策和改革措施，动员各个方面 特别是地方的力量办电。在加快电力开发的同时，加强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开发与建设，使这些方面的生产能力继续有所增加。

发展原材料工业，重 点是加快钢铁、有色金属、化工原料工业的建设。钢铁工业，主要安排续建宝钢、武钢、攀钢等九个项目。有色金属工业，主要安排山西铝厂、青海铝厂、金川镍工 程、江西铜业公司等十五个续建项目。化学工业，主要安排续建山西化肥厂和潍坊、唐山、连云港三大纯碱厂等十一个重点项目。石化工业，主要安排扬子、齐鲁、 大庆、金山乙烯等续建项目。原材料工业，要努力增加品种，提高产品质量，改善技术装备水平。

交通运输业方面，着眼于发展综合运输体系，把铁 路、公路、水路、航空和管道运输设施有机结合起来。铁道，主要加强晋煤、黑龙江煤炭和云贵地区煤炭、磷矿外运的线路建设。计划安排，全国铁路新增运营里程 五百九十公里。港口，主要安排秦皇岛、青岛港煤码头等续建工程。同时，继续加强公路、航空、管道的建设，加快邮电、通信业的开发。

在继续加强能源、原材料、交通运输和通信业建设的同时，积极促进机械、电子工业的振兴，使之为整个国民经济的技术改造提供更多的先进技术装备。

加强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等重点建设，决不意味着要扩大投资总规模。从目前来看，投资总规模仍然偏大，战线过长，必须继续贯彻“三压三保”的方针，严格控 制投资总规模。今年，要从严控制新上项目，在建项目也要进一步清理。对于计划外新开工的项目，建成后能源、原材料和运力没有保证的项目，一律不予以贷款、 拨款。地方、部门用自有资金进行的建设，必须按国务院规定购买重点企业债券之后才能安排。对去年没有完成国家重点建设债券任务的地区，要扣减今年的固定资 产投资贷款。已经动工进行新建、改建、翻修、装修的楼堂馆所，未经批准的，必须一律停下来。

第三，加速科技进步和智力开发，促进各项文化事业的发展。

党的十三大确定，把发展科学技术和教育事业放在首要位置。为使这一重大决策得到落实，从现在起，必须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加快科学技术和教育事业的发展。

一九八八年，国务院将着手制定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纲要，明确发展战略目标、重点和措施，以利推动和加速科技进步。今年计划要求，抓紧进行重大项目的科技 攻关，着重抓好复合肥料、煤化工等二十个人型成套技术装备、一百项新工艺、四百项新产品的攻关，搞好一批以科研为先导，科研、工业中间试验和生产密切结合 的基地建设。认真推行“星火计划”，大力推广普遍适用的科技成果。加速企业的技术改造。进一步做好引进技术的消化、吸收工作。继续加强基础研究和应用研 究，加强高技术的研究和开发。要从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入手，进一步密切科学技术与经济建设的结合，缩短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周期。

积极发展各 级各类教育事业。进一步加强基础教育，因地制宜地、分阶段有步骤地实施九年制义务教育。有针对性地发展不同层次、多种形式的职业技术教育，继续合理调整中 等教育结构。稳步发展高等教育，一九八八年计划普通高等学校招收本、专科学生六十四万人，比上年增加二万三千人；招收研究生四万五千人。所有学校都要重视 提高教育质量，加强和改善思想政治工作，把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作为主要任务。

进一步发展文学艺术、广播、电影、电视、新闻出版等各种文化事业和体育事业，大力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

卫生事业要深入贯彻预防为主的方针，加强对传染病、地方病和各种严重危害人民健康疾病的防治。

一九八八年在国家财政支出普遍紧缩的情况下，继续增加用于科学、教育、文化事业的经费。基本建设投资总规模比上年压缩，但用于科技、教育方面的重点建设 投资不减少。地方用于这些方面的投资和经费也要有所保证。同时，还要广开渠道，提倡和鼓励社会各方面集资、捐资，兴办各类教育文化事业。

第四，积极组织实施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促进整个对外贸易和技术交流的全面发展。

党中央最近提出的加快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是落实党的十三大确定的建设和改革任务的重大部署。实施这一战略，不仅能够促进沿海地区经济的迅速发展和带 动内地经济的发展，而且将有力地推动各方面体制的改革。这对于加快我国现代化进程，胜利实现到本世纪末的奋斗目标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一九八 八年计划要求，把组织实施沿海地区发展战略作为一件大事，摆在突出位置。国务院有关部门和沿海地区的地方政府，要按照“两头在外”，即原材料在外和市场在 外，发展外向型经济的原则，统筹考虑和调整沿海地区进出口商品结构，以及引进技术和利用外资的方向与重点，使沿海地区更多地利用国外资源、资金和技术，开 展多元化的经济技术合作与交流。

贯彻执行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关键在于必须把出口创汇抓上去。只有切实增加出口，才能放手从国外进口原材 料，形成进口――加工――出口的良性循环。除城市和大中型骨干企业要发展外向型经济、增加出口创汇外，目前更重要的是，应该把乡镇企业作为推广运用已有科 研成果的一个重要基地，鼓励科技人员直接到生产第一线，通过科研成果的有偿转让、技术入股以及经营承包等各种形式，创办一批高素质的外向型乡镇企业。从目 前实际条件出发，沿海地区要大力发展高质量的、有竞争力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以及劳动密集同技术密集相结合的产品出口；从长远看，必须积极发展技术先进的产 业，力争有较多的高技术产品出口。要特别注意充分发挥科学技术在发展外向型经济中的巨大作用，我国科技力量应为此多作贡献。要更多地鼓励外商兴办独资企 业，也要更多地利用外资改造老企业，更加放手地利用国外的技术和管理经验。

实施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要处理好沿海地区和内地的关系。沿海地 区适合于用内地资源的仍然要继续用，内地资源仍然要有计划地继续开发。在沿海地区发展外向型经济的同时，内地要从自己的实际出发，采取多种方式发展本地经 济。要进一步组织沿海和内地发展多种形式的横向联合，特别是在沿海地区发展战略转移的初期，要切实保证这些地区所需能源、原材料的稳定供应。

我们必须对实施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有紧迫感。同时，也必须从现实可能出发，有计划有步骤地向前推进，不能不顾条件一哄而起。有关部门和地方要认真地做好 规划、协调和调节工作，防止只大进不大出、盲目铺新摊子等现象的发生。同时，贯彻执行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要与全国稳定经济结合起来。全国稳定经济要考 虑到沿海进一步开放的需要，沿海经济的发展也要照顾全国经济的稳定，使二者相互促进，相辅相成。

一九八八年计划还要求，在大力推进经济建设的同时，继续加强人口控制和环境保护。坚持推行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认真做好优生、优育、优教工作。积极防治环境污染，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

继续加强国防建设。进一步发展国防技术，改善部队装备。

三、深化和加快改革，继续开展“双增双节”运动，顺利实现一九八八年计划

一九八八年计划的安排，统筹兼顾了发展与改革的要求，是积极的，经过努力也是可以做到的。全面实现计划确定的目标和任务，最重要的，一是深化和加快经济 体制改革，进一步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二是继续广泛深入地开展增产节约、增收节支运动，充分挖掘各方面的潜力，并使二者密切结合，相互促进。

深化和加快改革，既是一九八八年经济工作的重大任务，也是完成一九八八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的根本保证。国务院确定今年经济体制改革的主要任务是：按 照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总目标，以落实和完善企业承包经营责任制，深化企业经营机制改革为重点；同时，改革计划、投资、物资、外贸、金融、财税体制和住 房制度，加强对固定资产投资、消费基金和物价的管理，更好地促进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发展。下面，仅就与计划工作和计划体制密切相关的几个方面讲一些意见。

――首先，继续大力推行企业承包经营责任制，使之配套、完善、深化和发展。一九八七年的实践证明，实行企业承包经营，能够进一步提高企业经营者与广大职 工的积极性，提高企业的管理水平，推进生产要素的优化组合，发挥出巨大的经济效益。今年要进一步深化和完善企业承包经营责任制。为此，要增加长期承包企业 的数量，并要把竞争机制引入承包作为一个重点，抓紧落实；全面推行厂长负责制，健全企业内部经济核算制度，推进企业内部分配制度和人事制度的改革；鼓励探 索租赁、参股、合资、联营、产权有偿转让等多种经营形式和其他有生命力的联合形式；把承包、发包双方的权利和责任纳入法制规范。与此同时，积极配套地推进 企业外部各方面体制的改革，逐步使绝大多数企业在市场竞争中走上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道路。以承包经营责任制为主要内容的企业经营机制改革搞好了，经济就 会更加生机勃勃，蕴藏在各方面的潜力就会日益充分地发掘出来。

――改革固定资产投资管理体制。这方面改革的重点，是解决中央包揽过多、资金来 源不稳定、按条块分配投资和吃大锅饭的问题。一九八八年将主要从以下方面进行改革：（一）建立基本建设基金制，保证重点建设有稳定的资金来源。建立基金制 以后，严格根据资金的可能安排建设项目，并按照合理工期，一次确定投资，分年稳定供应，克服投资忽多忽少，项目安排过多，工期拉长的弊端。（二）改变用行 政办法分配投资的体制，组建国家专业投资公司，建立严格的投资和项目承包责任制。实行资金有偿使用，并负责资金的保值和增值。国务院确定，成立能源、原材 料、交通、农业、机电轻纺五个国家专业投资公司，负责经营性项目的投资管理和经营。（三）推行招标投标制，在建设项目的选定、工程设计、设备选购、施工等 各个环节，充分发挥市场和竞争机制的作用。这些改革，可以合理、有效地使用建设资金，有利于抑制投资膨胀，改善投资结构，提高投资效益。

―― 改革物资管理体制。按照逐步建立起“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经济运行机制的目标，物资体制改革的方向是：在加强重要物资宏观平衡的基础上，有步骤 地缩小指令性计划，主要运用经济手段调节物资供求关系，依托大中城市，逐步建立起有领导、有组织的生产资料市场。一九八八年改革的主要内容，一是着手将国 务院各部门管理物资的机构，区别不同情况，有步骤地并入国家物资部门，逐步取消国务院各专业部门分配和管理物资的职能；二是在减少指令性计划的同时，继续 推广石家庄市对计划内外物资实行同一销价、差价返还、逐步放开、发展生产资料市场的经验；三是在一些城市，进行物资体制改革的试点。通过改革，改变条块分 割、用行政办法层层分配物资的体制，增强企业活力和国家对生产资料市场的调控能力。

――改革对外贸易体制。要实施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进一 步扩大对外开放，发展对外经济技术交流与合作，关键是要加快和深化外贸体制改革。改革的基本方向，是要有利于促进外贸企业自负盈亏、放开经营、工贸结合、 推行代理制，打破统负盈亏的吃大锅饭的外贸体制。从一九八八年起，在全国全面推行外贸承包经营责任制，实行以省、自治区、直辖市、计划单列市和外贸、工贸 进出口总公司为单位，对出口收汇、上缴中央外汇和财务盈亏三项指标承包，一定三年不变。同时，取消用汇控制指标，进一步改进留成外汇调剂的措施。除少数关 系国计民生的商品进出口仍由国家统一经营或联合成交外，大多数商品的进出口实行放开经营，并相应地下放经营机构。要把承包经营责任制落实到外贸企业和生产 企业，逐步促使他们自负盈亏、自主经营。地方外汇收支计划，自求平衡。这次外贸体制的改革，涉及面广、政策性强，必须精心组织、精心指导，注意搞好宏观的 统筹协调。

此外，还要深化和加快财政、金融、商业、劳动工资以及城镇住房制度的改革，以使各方面改革综合配套地前进。

一九八七年“双增双节”运动取得了明显成绩，但是发展还很不平衡，潜力还很大，今年要更加广泛和扎扎实实地开展下去。从当前看，特别要抓好以下几点：

第一，大力提高生产、建设、流通等领域的经济效益。必须强调，在各项承包改革和增产节约运动中，都要始终把主要注意力和工作重点放在提高经济效益方面， 在这个基础上求得社会生产的增长。一定要致力于产品的适销对路，注重提高产品质量，增加短线产品的生产。进一步开展清仓利库，挖掘现有资金的潜力，努力降 低物质消耗和劳动消耗，提高资金和资源使用的效益。要通过加快商业体制改革，促进市场发育，大力降低流通费用，加速资金周转。缩短建设周期，降低工程造 价，提高工程质量，增进投资效益。总之，各行各业要更好地依靠科技进步，切实加强管理，在提高经济效益上进行富有实效的工作。与此同时，必须十分注意搞好 安全生产，采取有力措施，防止各种事故的发生。

第二，节省一切可以节省的开支，特别要坚决压缩社会集团购买力。近几年财政开支膨胀，社会集团 购买力大幅度增加，不仅浪费了许多宝贵的资金，而且助长了奢侈浪费之风。广大群众对此深为不满。国务院曾经多次发出通知，要求严格控制社会集团购买力，压 缩开支，但总的看，收效还不大。今年，我们必须在提高思想认识的基础上，采取严厉的措施，下决心解决这个问题。最近，国务院已经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各级机 关、人民团体、部队、全民和集体企业事业单位以及基本建设单位，把一九八八年的社会集团购买力指标，在一九八七年实际支出的基础上一律压缩百分之二十，并 停止购买小汽车、沙发、地毯等十九种国家专控商品。这个任务必须层层落实，保证完成。严厉制止机关、团体、企事业单位乱发钱物的现象，严禁用公款大吃大喝 和随意赠送礼品，精简压缩各种会议，并认真执行国家规定的会议食宿标准。总之，必须千方百计节约经费开支。应当指出，用公款请客送礼、大吃大喝，已经成为 一种严重的社会公害。一餐千金，慷国家之慨，不仅引起国内人民的不满，也引起了国外人士的非议。现在要造成这样一种社会舆论：用公款大吃大喝的行为，是侵 占和损害人民利益的行为。各方面都要自觉地抵制这种行为。各级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要带头刹住这股歪风。必须时刻牢记，我国现在经济还很不发达，百业待举， 而资金和物资都很紧张。我们一定要发扬艰苦朴素、忠诚积极、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作风，坚决反对任何铺张浪费的现象，并以此教育和带领广大人民群众， 树立艰苦创业、勤俭建国的良好社会风尚。

第三，严格财经纪律，健全管理制度，加强监督检查。这既是加快改革开放的内在要求，也是“双增双节” 运动深入发展的重要保证。近几年，计划外投资增长过快，社会集团购买力增加过猛，物价上涨过多，铺张浪费之风越来越大；各种跑冒滴漏严重，不是小跑小冒， 而是大跑大冒；生产效率不高，各种事故增多。出现这些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财经纪律和劳动纪律松弛，法制观念淡薄，不按规章办事。这种状况，对经济发展 和改革开放都极为不利。因此，在深化改革和“双增双节”运动中，必须加强企业管理，整顿财经纪律和劳动纪律，强化经济监督和法制。各级领导干部要身体力 行，模范地执行国家财经制度，并加强对广大干部和群众进行纪律和法制教育。如果我们在严肃纪律、强化监督和法制方面有切实的进步，改革开放和“双增双节” 运动就会更加顺利地进行，并取得应有的成效。

各位代表！当前我国经济、政治形势都很好，国际环境对我们也有利。尽管在前进中还存在着一些矛盾 和问题，但是只要我们统一认识，同心协力，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国务院确定的各项方针、政策和措施，兢兢业业，扎扎实实地做好各方面的二作，一九八八年计 划一定能够胜利实现，国民经济一定能够持续稳定地向前发展。

* 这是姚依林同志在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所作的报告，四月十三日大会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