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外交在中国公共外交中扮演的角色

3月20日至26日，受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夫人彭丽媛的邀请，美国总统奥巴马夫人米歇尔单独访华，这不仅创造了中美建交35年以来首次美国总统夫人单独访华的先例，而且是中国领导人夫人单独邀请别国第一夫人访华的首次，这意味着中国“第一夫人外交”的正式起步，这将在中国的公共外交中扮演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第一夫人外交”构建 中华美德与共通价值观桥梁

在全球化和信息化的时代，传统外交的局限性日益明显，公共外交的作用已经成为各国积极努力的方向。进入新世纪后，中国在公共外交方面也积极努力，例如建立孔子学院，中央电视台在美国设立播放站等等，取得了不少的成绩。然而，对于中国公共外交的效果很多的专家仍然认为不够理想。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中国在公共外交的上较多地采取“直线式宣传”，由于受众方是没有或者不大了解中国历史文化的外国听众，这就容易造成宣传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同中国在说教自身特殊性（exceptionalism）划上等号。要让世界比较容易理解接受中国公共外交最好的途径，就是能够以共通价值观形式进行传播，而此次第一夫人外交正是这种潜移默化式的“间接式传递”的新方式体现。

首先，增加中国式关系学的附加值同世界共同价值观相联。大多数的外国人都懂得一个中文发音Guanxi，在中国文化中“关系”的确是一门大学问，但遗憾的是经常性地被过度地放大其负面成分，中国式关系学常被描述为“世故”，“圆滑”，“功利”。此次第一夫人外交，米歇尔带着母亲和两位女儿一起访华，正好同中华民族传统中的尊老爱幼、三代同堂、重视家庭的美德相呼应。彭丽媛与米歇尔将话题重点放在教育、文化、女性上，则正好展现了中国尊师重教、儒雅、妇女半边天的文化。正如彭丽媛书赠米歇尔的书法作品所写“厚德载物”，此次外交体现了中国公共外交发展的趋势，即一个世界大国理念、价值、魅力不停留在强调其特殊性层面，还在于挖掘世界共通性，达到公共外交目标的亲和力，包容力和感召力。

第二，如果说元首外交体现“阳刚”之气的话，那么第一夫人外交则展现了“阴柔”之美。人类社会最初起源于母系社会，母性和柔性展示人类更加长远的包容力。第一夫人外交中的话题的目的都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子孙后代，不是强调那些现实的、冲突性的和利益性的一面。彭丽媛说此次会面一见如故，米歇尔回应此次带着家人来中国不是偶然的，全家人一起到国外旅行非常难得。这个“柔性互动”是人类共同价值观的具体体现。当我们撇开国界、地位、官阶等框架，每一个个体都是一个鲜活的人，都有家庭，有老人，有孩子，有健康，有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欲，有生离死别，有天伦之乐，年轻人渴望成功和被承认，中年人渴望家庭稳定，老年人渴望健康晚年，这些都是共通的。

第三、第一夫人的形象，举止，谈吐为中国的国家形象建构做出重要贡献。在西方，由于对中国领导人夫人的不了解，常常有认为她们是古板、不时髦、神秘的误认知。彭丽媛的第一夫人外交中服饰展现展现中国人的想象力，创造力而又富有内涵深度的一面。可能有些人会担心第一夫人着装时尚会引起脱离群众，然而富裕起来的中国人期待的是中国第一夫人展现国际形象，这不一定奢侈，但必须质优有品位好。

与此同时，谈吐举止自然儒雅但不造作，热情但不过度，有礼但不失风度则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传统女性形象。虽然此次从外交对等上来说被期待的第一家庭的母亲和女儿没能面，但这可以理解毕竟第一次谨慎是需要的。今后可以考虑进一步加大步伐，因为第一家庭的展示在塑造国家形象上有很大的影响力，同时舆论要为第一家庭走向公众提供宽松的环境。

第一夫人外交 在公共外交对内功能中的意义

公共外交同样具有对内功能，即为国家的传统外交提供比较宽松有利的国内舆论民情环境。对于中美关系这样充满矛盾和合作的复杂关系，这一点尤为重要。

第一夫人和第一家庭之间的互动向中国民众传递着一个重要的信号，即中美关系虽然不平坦，但双方有意愿有决心不让其走偏。中美关系在台湾、西藏、新疆、南中国海、东海、贸易、投资等各个方面都存在巨大分歧，或者如有的学者所说的存在战略互疑，但如何管控这些矛盾不让其发展成为冲突就是双方政治家的重要使命。然而，如果国内的舆情环境过于僵硬，就会限制政治家决策的空间，此次第一夫人外交在中美首脑会晤之前起到了很好的“缓冲剂”作用，也向中美两国国民传递了双方致力于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安心信号。

其次，中国的第一夫人高调亮相为领导人脱离神秘，进一步建立亲民形象有积极意义。习近平主席新年献词的录像中展示的办公室内放着多张家人的照片，此次夫人外交同样传递了一个信号，即中国领导人不神秘，同样是重视家庭的不脱离群众的普通人。随着中产阶层的不断增加，中国民众已经不再渴望毛泽东式样的神秘的革命领袖性领导人，希望看到贴近人民，贴近生活，同时又高瞻远瞩，在关键时刻把握方向的领导人。

此次中国的第一夫人外交是非常具有创造性和想象力的公共外交活动，在展示中国国家形象建立上具有风向标的作用。中国文化传统不缺优秀的东西，缺的是适应现代社会的载体，希望以此次为契机把第一夫人以及第一家庭外交变成中国公共外交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