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反省都不该隔靴搔痒

8月14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发表了战后70周年谈话。这是继战后50周年“村山谈话”和60周年“小泉谈话”后，日本再次发表重要谈话阐述政府对二战的立场，因此吸引了各方目光。

安倍谈话引发关注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位首相此前曾扬言“不会原封不动地继承村山谈话”，包括不再写入“侵略”“殖民统治”“道歉”等关键词，大有要颠覆前两次谈话基调之意。

还好在几经周折后，从最终发表的内容来看，此次谈话继承了战后50周年和战后60周年谈话中的一些关键内容。

其一，安倍承认，之前内阁表述过的立场在未来依旧“不可动摇”。这是对“村山谈话”和“小泉谈话”的肯定。其二，安倍认为各年龄段的日本人都必须“直面历史”。其三，安倍称不会以任何形式武力威胁或使用武力来解决国际争端，誓不再发动战争，弃绝殖民统治。其四，安倍间接表示了反省和歉意。安倍提到“对战争深表悔恨”，特别提到很多女性在战争中遭受伤害，尊严和人权受到侵犯。

上述有关内容值得肯定。但同时也应看到，安倍谈话仍有不够诚恳之处。

首先，对战争的反省不够彻底。尽管谈话使用了“侵略”一词，但谈话没有直接指明日本发动的战争是侵略战争。安倍甚至宣称战后出生的日本人不必肩负“谢罪的宿命”，这实际上是在试图掩盖侵略历史。

再者，道歉隔靴搔痒。安倍提及慰安妇问题，却没有就此诚挚致歉，反而口口声声说日本总是站在受害妇女的一方，将在21世纪保障妇女权益不受侵害。这种态度恐怕难以安慰在战争中的受害者。

上述看似矛盾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安倍谈话中，反映出两方面的事实。

一方面，国际上维护正义的力量占据上风。在安倍谈话拟定过程中，日本国内民众的反对和抗议之声不绝于耳。近期民调显示，近七成受访者认为安倍有必要在战后70周年谈话中明确写入“道歉”。国际社会也呼吁安倍正视历史，连美、德等西方国家也要求日拿出诚意与被侵略国实现和解。在国内外压力下，安倍的战后70周年谈话应是被迫有所收敛。

另一方面，日本国内右翼势力的发酵，对国家走向造成负面影响。很明显，安倍一再漂白战争历史，曾抛出所谓“侵略未定义论”，否认强征慰安妇等军国主义罪行，甚至篡改教科书。安倍的言行受到日本国内一批政客和学者的支持。70周年谈话中也透露出右翼的历史观。如果任其发展，日本的道路将越走越偏。

安倍谈话已成定局，但今后的路还长。日本应抓住机会落实谈话中积极的承诺，改正错误，用长远眼光审视该国根本利益所在，让日本真正能够面向未来。

（作者为国际问题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