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果断制止以土地使用权期限为刀俎

4月25日有媒体报道了曾参加《物权法》起草讨论活动的法律工作者，对温州市一批土地使用权期限仅20年的老房子到期后是否应补缴土地出让金的问题发表的看法。报道称，该法律工作者以参与《物权法》立法活动的亲身经历，说明《物权法》的立法本意对土地使用权期限到期后的“自动续期”是“毫无争议”的，而“到期续费”之说于法无据。

温州市一批土地使用权期限仅20年的老房子到期后是否应补缴土地出让金的问题，毫不夸张地说，引发了民众的普遍不安。这种不安，既有对“国家”、“土地”以及“不动产”、“财产”等尚可在部门法上自洽的逻辑受到颠覆所带来不定前景的忧虑，更有近几年在国有和集体土地征收、转让以及与此相关的房屋拆迁、补偿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令人闻之心颤的事件为现实背景。消除这种不安，就是消除“房奴”世代为奴的担忧，就是制止以土地使用权期限为刀俎、以房屋所有人为鱼肉的机制的形成。

4月20日，也曾有参与过《物权法》起草的全国人大常委会相关人士和法律学者就此问题召开了“住宅建设用地使用权期限届满续期法律问题研讨会”。媒体报道称，在这个研讨会上，《物权法》起草者之一、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原民法室主任姚红介绍说，《物权法》规定的“自动续期”，是考虑到老百姓的利益，老百姓不用再去排队办手续，更加便民，也减轻了工作人员的负担。同样作为《物权法》制定者之一的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民法室巡视员扈纪华解释说，“自动续期”中的所谓“自动”，其立法本意就是没有任何条件和行为，自动续期指的是土地使用权到期，不附带任何条件和行为进行续期。

在对“自动续期”的立法本意的理解上，法律专家并无根本分歧。有法律专家指出，“自动续期”这四个字在法律意义上的意思自治已然非常明确：自动续期说明，私宅房屋土地使用权期满了以后，土地使用权不能够收回；土地使用权不能够再重新签订一个土地出让合同；业主无需自己去申请。

在“自动续期”后应否交纳土地使用金的问题上，法律专家虽有分歧，但却明确了应区分住宅性建设用地和商业性建设用地，并据此确定使用金额的原则。对保障公民基本生存和居住的住宅性建设用地，只能与相应的公共支出为根据收取必要费用；而如果“自动续期”并没有增加相应的公共服务及其支出，则不收取或者只象征性地收取少量费用。在此，保证房屋所有人对房屋的所有权，不仅是立法和司法的本意，也是公民与国家关系的根本所在。任何以国家名义对公民权利的漠视、无视乃至侵犯，实则都是在抽空国家存在基础和虚化国家权力来源。

也正如上述曾参加《物权法》起草讨论活动的法律工作者所指出的那样，中国城市私有房屋的业主曾享有土地所有权，但“1982年实施《宪法》的时候，城市土地私有者的所有权都被无偿收归国有，公民的土地所有权就没有了”。当然，这种权利变化的过程，并没有伴随相应的权利转移、补偿和赔付。从潜在逻辑上讲，这其实当然可以视为有更恰当的制度作为权利转移的制度性补偿。其中土地使用权到期后的“自动续期”，亦即不附带任何条件和行为进行续期就是这个制度的一部分。

所以，有权机构应对《物权法》作出立法和司法解释。显然，政府机构和地方政府并不适格这种法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