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惠昌：互联网思维的思想启示

在当代社会，互联网几乎已经成为须臾不可离开的东西。以互联网实践为基础而形成的互联网思维，对人们的思想产生了极为深刻而广泛的影响。有人说，我们正在经历着一场“互联网革命”，这是不无道理的，因为互联网思维对人的思想影响，的确具有革命的性质。所以，我们应该从互联网思维中得到革命性质的思想启示。

实践证明，在互联网的实践中，从理论上说，人们的行为及其相应的思想活动，并不受到很多现实世界中的限制，因而能够获得较为充分的自由。在互联网世界，人的思想交流不再受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同时，互联网还可以使人们的思想活动，由物理时空扩展到虚拟时空中去，这样，人的思维也就能够克服主观因素的束缚。这就是说，在互联网思维中，作为主体的人，其思想就能够得到充分的解放，获得更多的自由。思想自由是创造性思维的生成机制和灵魂，所以，互联网思维在本质上是一种创造性思维，它生动而深刻地反映出了人类思想的无限创造能力。

人们在互联网实践中能够发现，互联网是个开放的思想体系。这里所说的“开放性”，首先是与作为否定性因素的封闭思想体系相对立的。在现实世界中，封闭思想体系的形成，一方面是由于某些不利客观条件的限制，阻隔了人们对外界事物的认识，由此而形成了人们狭隘的眼界，这个问题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认识能力的提高，是会逐步改变的；另一方面，是由人们自己的主观因素——比如说形而上学的思想方法造成的，是人们自己把自己的思想封闭起来的。由此可见，人们的思想由封闭走向开放，除了创造条件、扩大视野之外，一个关键，是自觉地进行思想方法的改造——克服形而上学的束缚、培养辩证法的思维方式——一种真正开放的思想方法。

其次，这里所说的互联网思维的“开放性”，是指在互联网世界中，人的思想指向在空间中的无限性，人的思想展现在时间中的无限性。这就是说，互联网思维是人在一种最大可能摆脱束缚，在更为广阔的时空中的自由思想活动。它借助于互联网这个载体，克服了主客观条件的限制，创造了一种极为广阔的、开放的思想发展时空。同样道理，在这种开放的精神环境中，思想的创造性必然会得到空前的发展。

互联网思维之所以能够使人获得越来越多的思想自由，源于互联网是个真正多元的现实载体，能够成为一种多元的思想体系。这里所说的“多元性”，实质上是指在现实社会中，不同的社会成员，他们之间没有强制性的隶属关系，或者说人们之间没有人身依附关系，他们都是各自独立、平等的主体，相应地，每个人都是自己意志的主人，因此，就人们的思想而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理论观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思想见解。当然，在现实生活中，由于各种各样条件的限制，这样的多元社会和相应的多元思想体系，是很难形成的，但是，在互联网实践和相应的互联网思维中，由于克服了实际生活中各种条件的限制，这样的多元思想世界，就能够成为现实了。实践证明，多元且有序的思想世界，是创造性思维的一个发源地。

大量事实已经让我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在互联网的实践中，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平等的行为主体，因而也是独立的、平等的、自由的思维主体。互联网和互联网思维让我们看到了科学给予人的高超智慧，但是，我们也不要走向唯科学主义的道路上去。这就是说，走向自由是我们的期望，是我们的共同追求，是我们的希望之所在，但是，如果把自由加以“神话”化，即赋予自由以形而上学的绝对性质，那样，我们很可能走向自己希望的反面。所以，就是在互联网中，人身自由和思想自由，也是有边界的，这个边界就是相应的法律规范。这也是科学本身的内在要求。

人类通过自己的思想智慧创造了科学，在科学的发展中，人类获得了高度的自由，而这样的自由，又反过来推动了科学的进一步发展。这就是互联网思维对我们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思想启示。

（作者系中央党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