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税改：亚马逊丛林里的蝴蝶翅膀

今天（9月28日）各媒体的国际要闻是美国税改的消息。大幅度减少税收是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中最重要的承诺，其所推行的减税计划也是美国30年来首次对税制进行重大改革。据媒体报道，美国总统特朗普于27日（当地时间）在印第安纳州发表税改演说，其有关税改内容与本周一提前被披露出来的消息大体一致：企业税从35%降至不高于20%，年收入个人所得税起征点翻倍至1.2万美元，取消房产遗产继承税，对企业留存在海外的收入一次性征收一个较低的税率……

按照公布的税改计划，最主要的税改目标——企业所得税率虽然没有降低到特朗普此前一再重申的15%，但特朗普在周三美国共和党人公布税改框架文件后的演讲中表示，20%的企业税率将让美国企业税率低于其他工业化国家22.5%的平均水平。特朗普说，共和党的税改方案将创造“革命性改变”，美国“中小企业的最高边际税率将是80多年来最低。在我们的框架下，我们将大幅削减企业税率，让美国企业和工人能打败外国对手，开始再次赢得胜利”。

看来，美国税改无异亚马逊丛林里的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其后续效应将会逐渐显现。从上述特朗普的演说看，特朗普对“开始再次赢得胜利”的效应也有所期待。那么，特朗普口中的“外国对手”是谁呢？

有意思的是，在特朗普发表演说的前一天（26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法国巴黎索邦大学也发表了一个演说。在演说中，马克龙向大学生们展示了一个理想的欧洲，表示要从防务到经济、从税务到教育重建欧盟，以期在2024年建成一个可与美国、中国相匹敌的强大欧洲。可见，在默克尔刚刚取得胜选后，法德两国的2M（Macron & Merkel）联手全面重建欧盟，其剑所指是“美国与中国”。当然，以欧洲国家内部的政局变化和各自算盘而言，马克龙的“大饼”最终能否画圆，还在未定之数。但马克龙在获悉美国税改框架后，也在演说中表示要进行税务改革，想必也是明了美国税改剑指何方。

美国税改对中国影响几何尚待多方估量。不过，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美国，要说其税改对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没有重大影响，恐怕无人相信。尤其是作为世界第一商品出口大国的中国，其出口商品的最大目的地就是美国，因此，美国的经济和贸易风向的些许变化都将程度不同地对中国的经济和贸易产生影响。

在此，也不妨回顾上世纪80年代初美国总统里根推行税改后的效应。里根税改对美国最有利的效应，就是挤破了当时美国最大的经济对手——日本的经济泡沫，改变了美日贸易严重失衡局面。但是，在里根推行美国税改（1981年和1986年）之后，大部分发达国家也都以降税来应对，这就造成了发达国家的企业所得税率出现普遍的趋势性下降的局面。发达国家以此为手段，在对美贸易以及吸引投资方面对冲美国税改。上世纪80年代之后，美国的企业所得税税率并没有随机而变，相对居高，这就导致美国企业的税收对GDP的贡献持续下降，迫使企业纷纷出走他乡躲避高额税收。有数据显示，美国企业在美国本土以外的留存利润高达2万多亿美元。

对美国的税改，中国实际上已经提前着手应对。从去年底以及今年以来的外汇管理新规，都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对冲美国税改可能形成的金融冲击。但是，如果中国内需不上台阶，那么在吸引投资、实体经济发展等方面，中国的市场优势将在中美贸易逆差的博弈中逐步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