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华北我军配合国民党对日作战等问题的指示

恩来同志（并告德怀）：
　　（一）各电均悉。
　　（二）已迭电前方配合作战。
　　（三）朱总已电熊彬，卫立煌，表示团结对敌，我已电伍永福[1]、袁晓轩向各方表示此意。
　　（四）判断国民党在此次打击后，不能不向我们讨好，国共地位将发生根本变化，我党在抗战中将日益占据领导地位。
　　（五）要告诉总顾问[2]及党外人士，武汉失守后，两年半来，日本政策是主要对共，放松对国，以利诱降，故两年半来，国民党对日打得很少，他也和日本一样，主要对共，放松对日，发动两次自毁藩篱的反共高潮给日本看，希望日本不再进攻，这个政策是根本错误了。我党对日则无日不战，对目前进攻，又决定配合作战。东条陆相在今年一月议会中声明，重庆政府自前年冬季攻势以来没有打什么仗，只有共产军作了有力反攻，就是证据。
　　（六）已电德怀，要他周密考虑情况，采取主动的有计划的配合行动，但决不为国民党的激将法所冲动，此点亦要告诉总顾问，要他不要爬便乱说。国民党至今还说我军游而不击，甚至说我对日妥协等鬼话，他将来还是要说的，我们决不为这些鬼话所动，我们总是主动的，坚定的，有步骤的作战。
　　（七）李品仙的根据地立煌县[3]已搬空，洛阳西安纷纷搬家，恐慌万状，令人可恨可笑。
　　毛泽东
　　寒酉
　　根据中央档案原件刊印
    附一：
　　周恩来关于蒋介石要求华北我军配合作战等问题向中央的请示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日）[4]


毛主席并中央书记处：
　　甲、蒋原定约我谈话现又改期，其理由为：在黄山开空军会议（苏联顾问均参加，因最近苏联已到飞机一百多架，炮到二百多门）。据闻开会前先秘密讨论在滇缅间设空军运输事（美国提议以五十架飞机任运，每月可运六千多吨货物，本年后可望成），空军反对说中满保障，但蒋期其必行。
　　乙、美国尚有第二个提议，即我反攻广州，美可由菲运物至港，此亦为难题之一。
　　丙、蒋昨告刘为章约我一说军事，今晚在张冲处见面，刘发言如下：“委座要我向周先生一谈军事，目前日苏条约后抽出四五个师团用在任何一地区只能消耗敌我兵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现发现有四个师团在调动，十九师团从朝鲜来，已在中条山，发现二十四师团，从热河移动，第二、七两师团由其国内开来，似均向华迁移动，如果均至中条山，则敌人荡黄河以北是定了的，并且还有进攻洛潼模样，十八集团军除非对日本妥协定必予打敌人，如果能配合作战前，仍阻日于河北，否则敌在华北交通已回，只乘[剩]此中条山一旦失守，华北完了，西北必跟着紧急，国际路线也得成为问题，据说中共在西北集重兵，如果放弃华北恐西北亦难保，一切希望十八集团军能对此有所表示，意即希望能配合行动，目前情形已急，也许在三日内敌人便要发动”。刘又说“谈话前何总长前见着特告他去西北，你们说他布置攻边区，事实胜于雄辩，虽据边区出来人说陕北已撕下拥护蒋委员长抗战口号而代之打倒何顺等口号”。
　　丁、我当说明敌人扫荡华北及我配合友军打敌人即在新四军事件后亦从未停止过，最近敌在五台、太行、冀中、山东等区在进行扫荡，我亦在苦战中，如果敌攻中条，我在敌后必打敌无疑，此证之敌扫荡苏北皖东皖北皆如此，且八战区与十八集团总部直接联系，此事不妨经卫告彭，不过谣言必须揭穿（如与日妥协，移兵西北，打通国际等），华北、山东、苏北、皖北为我兵饷之区，且为打敌前线，我何能退？中央不发饷弹钱药，尚何忍诬我不打敌人？华北游击战绩，虽妇孺知之，英美人士亦颂之，反之半年来尤其近四月来，反共成为高潮，辱我党为奸党，我军为匪军，到处打人，骂人，捕人，杀人，西北事更是彰明较著，扯下拥护蒋委员长标语不确，对何、顾则为事实，你们不内战，我们同打敌人，内战我们也打敌人。
　　戊、刘最后说，“无论如何要我转电延安希望给—回电”又云：“这是一重新接近的契机。”
　　己、崔顾问〔5〕曾告我，打敌人，我们仍应配合行动，以得民心，并可向蒋要饷弹，否则蒋会借口于我们不配合，而将不能反攻的罪状推在我们身上，故希望我们配合，并要其作战计划，以便崔好说话，暗助我们，如他再不给饷弹，其罪更显著了。
　　庚、你们意见及行动如何，请即电示（张冲当场声明刘只谈军事，其他一切由蒋与周直接谈）。
　　根据中央档案原抄件刊印
　　附二：
　　周恩来关于与蒋介石谈判情况向中央的报告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一日）


毛主席并中央书记处：
　　甲、前日，我以中央的复电告张冲，昨日见为章，今日见蒋，蒋的表示，说你们能配合行动很好，近来的谣言（这是他们自己的心病）可一扫而空，各方的士气，也为之振奋（这也是他自己以反共弄得衰颓的），你们如配合行动，我决不会亏待你们。饷弹有了成绩后，自然发给，根本问题，也可谈好（门是小开了，但还要拿一手），只要你们用游击战争的办法，切断同蒲路、正太路、平汉路等，敌人一恐慌，定会恢复原状。各地反共捉人，要使他们安心，我一定命他们放的（又作一次诺言）。回去开会事，过几天再谈（他要等几天看分晓）。陈长捷决不是派去迸攻你们的，而是因为人事问题，陈与阎先生不能处，故派归傅宜生管，你晓得要进攻，陈也不是你们对手，中央军也非无人，至进攻盐池，延安，决无其事，你可告诉延安各位，我用人，一定会顾到这一点的。
　　乙、原来昨日刘为章见我时，有这样一段话：“周先生的话，张淮南已经告诉我了，昨日会报中，总顾问也提出这样意见，说华北敌人有渡河攻取洛阳企图，应该命令前线各军，连华北军队在内，共同配合击攻，谁不听命，谁就应该受到处罚，当时我同白公都很同意此说，当晚报告委员长，委员长说很好，既然十八集团军愿意配合行动，即由他们自己行动，不必给什么命令，免得给了不做，反失中央威信，惹起大家质问，其他一切，如新四、炸弹、反共等，只要有成绩表现都好办。”刘义着重说，“现在敌人切断华北，渡河而西，是由他们估计国共不能配合作战，必出敌人意外，其胜利不仅是军事上的而且是政治上的。”
　　丙、我当时因为刘之前卑鄙说话简直是流氓味道，所以表示淡然，据张冲说，他回去，颇怀疑刘之传话，乃将刘之谈话录送蒋，蒋在张之信上批给刘说，照中正昨日所言再告周，于是今日蒋乃直接约我，并约张、刘陪谈。我见蒋，便将中央指示意见告他，惟因〔6〕在座使未能将开会事多谈，蒋之回答大意如上。他又问我国际情势，我于是根据我们意见，大说一番，并提及外交政策，蒋不同意对美估计，说美国大方，又要西半球，不会占有英国其他地方的，蒋说，世界最后胜利是科学胜利，德国外，只有美国胜于德国，故最后胜利必属于美（他肯承认社会科学胜利在苏联），中国问题，需要美苏弄好，不仅中国要间接努力，希望美苏也能自己接近，最后世界仍然只有两个阵线，侵略与反侵略，苏联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丁、我这几天未见着总顾问，所以不知他所说与刘为章相差几何。
　　戊、卫立煌、阎锡山电话告刘说，我们的联络参谋（大概指袁、王）表示与我—祥，我要蒋刘告卫阎直接与前总联络，蒋已允刘。
　　己、那这可给阎卫一个奉命联络我们的保证，胜利消息告诉阎卫，并要他们发饷弹，一方面可影响前方部队统战工作，另一方面可取得国际接济，因蒋到那时不能不发，并依于我们宣传，已请令参谋部及前总电告我们一些作战消息以便扩大宣传，更有力的揭穿一切反共谣言。
　　周恩来
　　真亥  渝
　　根据中央档案原抄件刊印
    注释
　　〔1〕伍永福：即伍云甫。
　　〔2〕〔5〕总顾问、崔顾问：即苏联顾问崔可夫。
　　〔3〕立煌县：县名，今为金寨县。
　　〔4〕此件未署发报时间，根据附件二的内容判断应为十日。
　　〔6〕此处似有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