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 BEAUX ESPRITS SE RENCONTRENT

LES BEAUX ESPRITS SE RENCONTRENT

  LES BEAUX ESPRITS SE RENCONTRENT

  (俄语大意是:智者所见略同)

  (1903年4月15日〔28日〕)

  1902年6月,我国社会革命党人的著名的最低土地纲领(合作化和社会化)丰富了俄国的社会主义思想和俄国的革命运动。1903年2月,德国有名的机会主义者(也是伯恩施坦主义者[73])爱德华·大卫的《社会主义和农业》一书出版了。看来,总不能说这本随后出版的机会主义思想的著作包含了前面那个“社会革命党的”思想练习的原本吧?然而,俄国社会革命党人的纲领和德国机会主义者的纲领之间的相似是如此惊人,如此惹人注目,甚至在原则上也完全一样,这又该作何解释呢?会不会《革命俄国报》是“原本”,而大卫的“价值很大的”(照《俄罗斯新闻》[74]记者的评语)著作是副本呢?纲领的两个基本思想以及相应的两个主要条文,象一根红线贯穿在大卫的整个“著作”中。他赞美农业合作社,希望农业合作社会带来各种好处,要求社会民主党促进它们的发展,却看不到(同我国的社会革命党人完全一样)小业主和农业中大小资本家的这种联合组织的资产阶级性质。大卫要求把大农业经济变为小农业经济,并且十分赞赏“des Arbeitsbauern”(直译是“劳动农民”)经营的有利、合理、节约和效率,提出村团对土地的最高所有权和这些小“劳动农民”对土地的使用。可以肯定地说,德国的机会主义者抄袭了俄国“社会革命党人”的东西!“劳动农民”在现代社会中的小资产阶级性,他们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所处的中间的、过渡的地位,他们俭朴勤劳、节衣缩食、拼命干活以求“出人头地”(即成为名副其实的资产者),他们力图剥削农业“劳动者”的劳动,——这些,无论德国的小资产者-机会主义者,还是俄国小资产者——“社会革命党人”,当然是一点也看不到的。

  是的,是的,智者所见略同,这样,哪个是副本,哪个是原本这乍看起来难以解答的谜就解开了。反映某一阶级的需要、利益、意向和希望的思想正在社会上流传,尽管披上各种各样的外衣,尽管使用不同的词句(时而是机会主义的,时而是“社会革命党的”词句),也掩盖不了这些思想的共同点。口袋里藏不住锥子。


  在一切欧洲国家,俄国也包括在内,小资产阶级不断“受到压迫”和日趋衰落,这种衰落并不总是表现为直接地和间接地受到排挤,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日益缩小小资产阶级在经济生活中的作用,使他们的生存条件更加恶化,使他们的生活更加没有保障。无论是工农业中大经济的技术进步,或者是大商店的发展,企业主联合会、卡特尔和托拉斯的增多,以至消费协作社和市政企业的增加,全都在跟小资产阶级作对。小资产阶级在工农业中“受到压迫”的同时,还有一个如德国人所说的“新的中间等级”,即小资产阶级的新阶层——知识分子在产生和发展。他们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生活也愈来愈困难了,他们大多数人是以小生产者的观点来看这个社会的。很自然,这必然会使小资产阶级思想和学说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广为传播,经常复活。很自然,完全被小资产阶级民粹主义思想俘虏的俄国“社会革命党人”原来同欧洲改良主义者和机会主义者是“智者所见略同”,这些人如果想坚持自己的看法,就必然会堕落到蒲鲁东主义[75]的地步。考茨基正是用蒲鲁东主义这个术语对纲领和对大卫的观点作了十分公正的评述。

  我们说:“如果想坚持自己的思想”,这就接触到了一个重要的特点(这个特点就是现代社会革命党人既不同于俄国旧民粹派,也不同于某些机会主义者,至少是欧洲机会主义者的地方),这个特点不能不叫作冒险主义者。冒险主义并不考虑坚持自己的思想,他们只想抓住时机,利用思想斗争来坚持无思想性并为之辩护。俄国旧民粹派曾想坚持自己的思想,他们捍卫、鼓吹和信奉自己独特的纲领。大卫也想坚持自己的思想,他坚决反对整个“马克思主义的土地理论”,坚决鼓吹和信奉把大经济变为小经济的思想,他至少有勇气表明自己的意见,不怕公开拥护小经济。至于我国的社会革命党人……怎样说得委婉一些呢?……就“明智”得多了。他们绝不会起来坚决反对马克思,——绝对不会!恰恰相反,他们信口就能引证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话,泪汪汪地担保说,他们几乎在一切方面都赞同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意见。他们不反对李卜克内西和考茨基,——相反,他们诚心诚意地深信,李卜克内西是个社会革命党人,——实实在在是个社会革命党人。他们在原则上不拥护小经济,——相反,他们是全力拥护“土地社会化”的,只是无意中才脱口说出这个包罗万象的俄国—荷兰的社会化是可以随便怎样解释的:既可说成把土地转为村团所有、由劳动者使用(简直同大卫完全一样!),也可说成干脆归农民所有,以及还有极“干脆”的解释:无偿地补分土地……

  我国社会革命党人的“明智的”方法,我们已经太熟悉了,因此,在结束本文时,我们冒昧地向他们提出一个善意的忠告。

  你们的处境显然不太妙,先生们。你们老是担保说,你们同西方的机会主义和改良主义、同小资产阶级对“有利的”小经济的好感毫无共同之处,——但是突然出现了分明是机会主义者和小经济的拥护者的一本书,这位先生分毫不差地“抄袭了”你们的“社会革命党的”纲领!你们的处境可以说是十分尴尬的了。不过也不必为难:摆脱这种处境是轻而易举的。只要……引用考茨基的话就行了。

  读者可不要以为这是我们的笔误。一点也不是。考茨基是反对蒲鲁东主义者大卫的,正因为这样,同大卫意气相投的社会革命党人才应当完全象以前那次援引恩格斯的话一样来援引考茨基的话。看看《革命俄国报》第14号吧,在第7版上有类似这样的话:社会民主党对农民的“策略改变”,是由科学社会主义之父之一的恩格斯——就是曾经反对过改变策略的法国同志[76]的那个恩格斯使之“合法化”(!!)了的!怎么能证明这个变幻莫测的论点呢?非常简单。第一,应当“援引”恩格斯的话,说他坚决站在小农一边(而且应当闭口不谈号召全体劳动者站到无产阶级方面来的俄国社会民主党纲领正是表明了这一思想!)。第二,关于改变策略的法国同志“对伯恩施坦派作了让步”,应当说:“看一看恩格斯对这种让步所作的极好的批评吧。”我们奉劝社会革命党先生们现在也采用这一个经过考验的方法。大卫的书将土地问题上策略的改变合法化了。主张“合作化和社会化”的纲领的人,也可以留在社会民主党内,这是现在不能不承认的了;只有教条主义者和正统派才会看不到这一点。但是另一方面必须承认[77],大卫与高贵的社会革命党人不同,他对伯恩施坦派作了某些让步。“看一看考茨基对这种让步所作的极好的批评吧。”

  真的,先生们,试一试吧。说不定还会再一次获得成功的。

  载于1903年4月15日《火星报》译自《列宁全集》第38号

  俄文第5版第7卷第212—216页

  【注释】

  [73]伯恩施坦主义者指国际工人运动中的修正主义派别——伯恩施坦派的成员。伯恩施坦派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伯恩施坦的《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1899年)一书是伯恩施坦派思想体系的全面阐述。伯恩施坦派在哲学上否定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用庸俗进化论和诡辩论代替革命的辩证法;在政治经济学上修改马克思主义的剩余价值学说,竭力掩盖帝国主义的矛盾,否认资本主义制度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在政治上鼓吹阶级合作和资本主义“和平长入”社会主义,传播改良主义和机会主义思想,反对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特别是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伯恩施坦派得到了德国社会民主党右翼和第二国际其他一些政党的支持。在俄国,追随伯恩施坦派的有合法马克思主义者、经济派等。——187。

  [74]《俄罗斯新闻》.(《Русские Ведомости》)是俄国报纸,1863—1918年在莫斯科出版。它反映自由派地主和资产阶级的观点,主张在俄国实行君主立宪,撰搞人是一些自由派教授。至70年代中期成为俄国影响最大的报纸之一。80一90年代刊登民主主义作家和民粹主义者的文章。1898年和1901年曾经停刊。从1905年起成为右翼立宪民主党人的机关报。1917年二月革命后支持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十月革命后被查封。——187。

  [75]蒲鲁东主义是以法国无政府主义者皮·约·蒲鲁东为代表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流派,产生于19世纪40年代。蒲鲁东主义从小资产阶级立场出发批判资本主义所有制,把小商品生产和交换理想化,幻想使小资产阶级私有制永世长存。它主张建立“人民银行”和“交换银行”,以为它们能帮助工人购置生产资料,使之成为手工业者,并能保证他们“公平地”销售自己的产品。蒲鲁东主义反对任何国家和政府,否定任何权威和法律,宣扬阶级调和,反对政治斗争和暴力革命。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这部著作中,对蒲鲁东主义作了彻底的批判。列宁称蒲鲁东主义为不能领会工人阶级观点的“市侩和庸人的痴想”。蒲鲁东主义被资产阶级理论家们广泛利用来鼓吹阶级调和。——189。

  [76]指恩格斯在《法德农民问题》一文中对法国工人党1894年9月南特代表大会关于党的土地纲领的决议的批评(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563—587页)。——190。

  [77]一方面不能不承认,另一方面必须承认是俄国作家米·叶·萨尔蒂科夫-谢德林嘲笑自由派在政治上的无原则态度的讽刺性用语,见于他的作品《外省人旅京日记》和《葬礼》。——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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