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先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理论源头详解

牛先锋 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研部教授

一、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社会主义思想的历史背景

社会主义从诞生到现在已经有500年的历史了，前340年是空想社会主义，后160年，是马克思、恩格斯所创立的社会主义思想，也叫做科学社会主义。在这160多年中，科学社会主义由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然后经过各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运动，由理论到运动、到实践，一直到今天各国的制度。我们现在搞的事业是什么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它的理论源头在于马克思、恩格斯所创立的社会主义思想。

任何一门学科它之所以存在，都是解决问题的。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理论，也是解决问题的，是解决当时社会上存在问题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在实践过程中管用，我们就信它是一种方法，就把信仰作为一种主义。

那当时社会有什么问题呢？当时社会主要问题就是少数人日子过得还行，大多数人日子过得不行。什么叫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主义思想呢？马克思、恩格斯把他们创造的社会主义思想用一个名字，叫做科学社会主义来代替。科学社会主义从字面上来定义就是关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的学说，无产阶级当时是没有财产的人，日子不好过。所以说，什么是科学社会主义、什么是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主义思想，简单地说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主义思想就是怎么让穷人都过上好日子的一种理论。马克思、恩格斯所处的时代，是十九世纪四五十年代。也就是说距今一个半世纪之前，当时欧洲社会正处于大变革、大变动、大革命的时代。用今天的话说，当时欧洲社会正处于急剧的转型时期，由传统的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

我们知道瓦特发明蒸汽机的时候，英国工业革命正处于中期，工业革命是十八世纪中期在英国开始的，瓦特发明蒸汽机以后，速度大大加快了。到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思想的时候，工业革命在英国完成了，在欧洲大陆上正如火如荼进行着。大家知道，经济结构的变化和生产方式的变化必然引起社会结构的变化，原来是农业和手工业，现在工业代替农业以后，社会结构变了，原来是国王和贵族等土地所有者是国家的主人，现在是工厂主或者叫做资本家，资本家要比封建贵族、农民、工人都有钱，有钱就想要权，他们就开始向封建贵族要权，封建贵族有的比较开明，一看大势所趋，社会结构就发生变化了，这个权力也保不住了，该给的让给人家资产阶级。资产阶级也讲点仁义道德，你把权力就给我，我还保持让你过好日子，你像英国，资产阶级承诺你把权力给我，我保证你在白金汉宫里面，你好好过日子，一年需要多少钱，我给拨过去，但是国家这事别管了，让我管。

法国的资产阶级就不行了，法国这个封建贵族眼光没看远，资产阶级跟他要权的时候，他不给。于是资产阶级就起来闹革命了，把皇帝送上断头台了，你看路易十四、路易十六不都被杀掉了吗？

当时资产阶级是有钱人，无产阶级是大多数人，没权，马克思说资产阶级是什么？是身强力壮而又不怀好意的小伙子，工人是什么？是为了养家糊口而起来跟着资产阶级干的人。资产阶级非常明确，为什么不怀好意？用今天的话说是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起来闹事的，资产阶级革命就是这样。

在革命过程中，工人感觉不对，你说让我跟你起来一块革命，革命以后，什么东西没都有。特别是革命取得成功以后，资产阶级成当家人了，工人发现，原来告诉我的东西都是假的，你们现在有自由、民主、平等、博爱，我们没有，所以工人这个时候恼火了，工人现在又起来开始跟资产阶级斗。当时最著名的欧洲三大工人运动，一个是英国的宪章运动。一个是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一个是法国的里昂工人起义，尤其以法国的里昂工人起义最为惨烈。工人为了使资产阶级许诺的东西还给工人，最后起来开始革命了，当时欧洲社会真的是乱糟糟的，既有资产阶级反对封建贵族的资产阶级革命，又有封建势力的复辟，搞了近百年的时间，既有工人的武装起义，又有资产阶级的镇压，所以说社会显得非常混乱。在这种状况下，要让有思考能力的人，让思想者回答两个问题，一个是，资产阶级是新生的，无产阶级也是新生的，到底什么是资产阶级，什么是无产阶级？这两个阶级现斗到底的结果是怎么样？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了理论就是要回答这两个问题的，当时社会新出现两个阶级，这两个阶级又在斗，结局是什么样的，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当时许多思想家也回答了，谈一下在当时其他人对这个问题是怎么回答的。一般来说，对问题的认识做理论上的阐释都得有个思想基础，当时欧洲从哲学上来看，德国的古典哲学已经达到了高峰，英国的古典经济学已经达到高峰，另外，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也发展到了顶峰了。德国的古典哲学强调的是历史发展是辩证运动的，但是这种运动是精神的产物，就是说你想到了他才存在。你想不到的事做不成。所以马克思说，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黑格尔哲学是绝对精神的产物，是一种精神的运动。

精神的运动要考察一个社会从哪儿考察？就考察人们的精神状况就行了，但是马克思在吸收借鉴了德国哲学的辩证法基础之上，他说人们要生存，必须解决吃、穿、住、喝这些最基本的问题，认识事物应该到哪儿认识呢？应该到社会的现实中来认识。一个资产阶级，一个无产阶级，要研究这两个阶级什么样，不是在头脑中来研究，不是研究书本了而是研究现实了。

另外当时英国的经济学理论最发达，形成古典经济学理论。古典经济学理论里边最成熟的或者谈的最多的、与现实联系最紧密的就是三位一体的理论，三位一体就是土地拿地租，资本拿利润、工人拿工资，他说这是非常合理的，人家有土地，人家就得拿地租、人家有资本办工厂，就要拿利润，工人拿工资，这挺合理的。任何一个理论都是站在不同立场上来说的。

那马克思怎么说呢？马克思说不对，你要是说工人拿工资就合适，比如说资本家投资，办一个工厂、买原材料，买机器设备，假设用的是一百万元吧，工人干活给发工资，发50万元吧，生产结束以后东西一卖，卖下来是200万元，你说多出来这50万元是资本家的利润，资本家拿走的。马克思说不对了，这50万元实际上是工人创造的，这就揭示一个问题，工人创造东西，被资本家拿走了是不合理的。

换句话说，原来从资产者的角度来说，是资本家把工人养活了。办个工厂让工人来打工，给你发工资。而马克思的利润翻过来就说，不是你养活我了，是我养活你了，你拿个资本办个工厂，我来给你干活，让你拿利润了，不是我养活你了吗？我创造的东西让你拿走了，我现在再把它拿回来，这是合理的。这就给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一个理论准备。

空想社会主义距今已经有500年历史了。当时批判资本主义的都叫社会主义。所以资本主义社会一产生就有了社会主义了，并不是说社会主义时间短，那么针对资本主义的弊端，提出理论上的分析和批判，从1516年第一个空想社会主义莫尔写了一本《乌托邦》，标志着空想社会主义诞生，到十九世纪四五十年代，空想社会主义已经发展到高峰了，这个时候有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一个是圣西门，一个傅立叶，一个欧文，前两个法国的，后一个英国的。他们不仅提出改造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些想法，而且还做了一些实践，在工人运动中有很大影响，但他们有一个特点，他说工人都比较可怜、弱势群体，真正要建立美好社会的时候，弱势群体他没有力量、也靠不住。得靠两样，第一，得靠有一个天才人物发现一个新的社会，然后进行宣传教育。比如傅立叶非常典型了，他说这个人物出现不容易，大概得500年出现一个，现在出现了，谁啊？就是他。他说他发现了美好的社会，然后呢，就在报上登广告，说我每天12点都在家里面，有钱人都把钱拿过来，我把方案告诉给你，建设美好社会，结果直到死，也没有一个人登门拜访。那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主义思想是什么呢？美好社会实现，还得靠社会的大多数，靠穷人来实现，这是当时的德国古典哲学、英国的古典经济和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为马克思创立科学社会主义奠定了雄厚的思想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