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桅：重新计票，好一场政治赌博

民主是为民做主还是让民做主？西方政治常常是以后者掩盖前者，所谓的代议制就是典型。如今，这种游戏破绽百出，愈发难以为继。

11月25日，美国绿党2016年总统候选人吉尔·斯坦赶在最后期限前，提交在威斯康星州重新计票的申请，并表示要继续推动在密歇根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重新计票。此后，美国总统选举重新计票风波不断发酵，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27日在“推特”留言称，他普选票数低于前竞选对手希拉里·克林顿，是因为“非法选票”作怪。除去数以百万计的非法选票，他所得普选票数比希拉里只多不少。

美国的政治先贤们设计选举人制度，是为了防止多数暴政：通过赢者通吃的原则在各州抢选举人票，而不必计较实际票数，甚至不计较投票率。金钱是政治的母乳，美国大选长期以来成了烧钱游戏，现在更成为煽情表演。特朗普的当选，空前冲击了种种所谓的“政治正确”，自然导致政治精英们不服。

美国的情形前些时候也出现在英国，原本无望通过的“脱欧”公投通过后，舆论哗然。于是一些人开始推动二次公投，最高法院则质疑首相明年3月递交“脱欧”申请的权力，请英国国会讨论。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选举更是如此。美国大选本是四年一度的政治博弈，如今却成了四年一度的赌博游戏。不同于赌博的是，赌徒表面是全体美国公民，其实则是两大政党组成的选举团队。他们以煽动民意为拿手好戏，只图获胜。而老百姓投完票，似乎就没有什么事儿了。选举期间，两大阵营相互攻击、谩骂；选举结果公布后不满意，失败的阵营还要拿选票说事儿，只能让人感叹，本应严肃的选举怎就成了想怎么玩便怎么玩。

让民做主，其实是替民做主，始终难以企及为民做主的境界。美国大选还有一个根本的缺陷就是只是对过去四年来投票，对未来四年，基本上是押宝——换人、换政党能否比前任干得更好？美国选民们并没底。苦了小布什八年，他们选择奥巴马，奥巴马也以“change”（改变）口号上台，但美国改变了吗？并没有！于是选民又希望特朗普来改变。

在西方民主的发源地欧洲，情形更令人忧虑。法国《回声报》11月25日发表题为《欧洲民主国家陷入了公投陷阱》的署名文章称：人民万岁！近几个月来，全民公投在欧洲几乎是遍地开花。英国公投决定是否退出欧盟；匈牙利是针对难民配额；荷兰则是抉择一个欧盟协定；意大利总理伦齐孤注一掷，要在12月4日就修宪进行公投。两千多年前，古希腊人以公投判处苏格拉底死刑，如今欧洲还栽在公投上。这不得不让世人唏嘘。

西方的政治博弈如今变成政治赌博，精英政治如今变成民粹政治，民主在异化，也在给世界带来极大不确定性。而这种种只能再次证实马克思当年的预言——我播下龙种，你收获的只是跳蚤！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国际事务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