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遵守党的纪律*

（一九四○年三月十九日）

　　一、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特别强调纪律？
　　甲、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势力联合起来进攻革命，力量异常强大。这就决定了无产阶级领导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是长期的斗争，而且十分复杂，非常残酷。无产阶级政党如果没有铁的纪律，就不能巩固自己，团结群众，坚持斗争，战胜强敌。
　　乙、中国是一个小资产阶级占极大优势的国家。农民占全国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还有广大的知识分子、小商人、手工业者和自由职业者。中国无产阶级富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但人数较少，历史较短。他们与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有自然的联系，优点在于可以与之结成亲密的革命联盟，缺点在于容易保留和滋长自由散漫的习气，或受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的侵蚀。没有一个具有铁的纪律的党，无产阶级就不能团结和领导小资产阶级。
　　丙、中国革命采取武装斗争的形式，"是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213〕在严酷的战争环境中，有了铁的纪律的党，才能建立有铁的纪律的军队，以此战胜强敌，创建受到广大民众拥护的政权。
　　丁、中国革命必须正确处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又联合又斗争的问题，即统一战线问题。特别在同资产阶级实行联合的时期，资产阶级会从思想上政治上文化上向无产阶级进攻，这就要求每个党组织和每个党员严守党纪，防止被资产阶级所腐化。
　　戊、在抗日战争时期，大量新党员涌进党内，新党员中的大多数是小资产阶级成分，他们缺乏严格遵守纪律的习惯。全党严守党纪是革命胜利的一个重要条件。
　　二、用纪律保障党的意志和行动的统一。
　　党的纪律规定：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这是为了保障党的意志和行动的统一，也是为了保障党的组织的统一。
　　纪律是我们的重要武器、维护党的统一，不靠刀枪，要靠纪律；同时，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端正路线和方针、政策。
　　社会情况复杂，各人看法不同，党内有争论是正常状态。必须用纪律来约束党组织和党员的行动。
　　三、党的纪律是统一的，必须无条件遵守。
　　严格地遵守党的纪律为所有党员及各级党部之最高责任。无特殊人物，无特殊组织。
　　领导干部、领导机关必须成为严守党纪的模范。要特别防范高级领导人破坏纪律的行为，如张国焘〔143〕。
　　不愿意遵守纪律的党员，害怕铁的纪律的新党员，尽可出党。
　　个人对组织，少数对多数，下级对上级，全党对中央，服从是无条件的。组织、多数、上级、中央的决策正确时，自然要服从；如不正确，或不完全正确，怎么办？在行动上必须服从，同时应该按党章规定的权利，提出建议，或保留自己的意见。
　　在革命成败的紧急关头，对错误领导者进行斗争是必要的，但仍须遵循党章的规定，采取合法的手续（如遵义会议〔56〕）。对危害党的阴谋分子的斗争，在紧急情况下可采取特殊的措施，但仍应遵守党内斗争的原则（如长征中对付张国焘〔214〕）。当然，叛党投敌者不在此限。
　　即使党员个人（或下级组织）意见正确，工作能力强，地位比较高，资格比较老，都不能作为不服从纪律的借口。
　　四、纪律是自觉的，又是强制的。
　　既知重要，就必须遵守，凡入党者都应有此自觉性。坚定的革命者视纪律为自由。
　　纪律有强制性。不自觉遵守，必须强制执行。明知故犯者，要给以处分；情节严重而不愿改正者，应开除出党。
　　为维护党的铁的纪律，每个党员、每个组织，都应该自觉自愿地接受其他党员和上下周围组织的监督，同时诚恳虚心地接受群众的监督。
　　五、强调纪律并不妨碍党员、党组织应有的权利。
　　党内有发表意见的自由。
　　在决议作出以前，有争论的自由；在决议作出以后，有保留不同意见的自由（但行动上必须服从）。
　　每个党员、党组织都有权上诉，直至中央。
　　纪律与自由，是矛盾的统一。无产阶级政党应该是一个最有纪律的党，也是一个最讲民主、最讲自由的党。
　　中国共产党经过将近二十年的斗争，已经是一个成熟了的党，广大党员对党忠诚，有高度的觉悟，因此，铁的纪律能被有效地执行。
　　
　　*这是陈云同志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五期学生毕业大会上的讲话要点。
　　注释：见《陈云文选》第一卷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