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致雅·斯·加涅茨基（1917年3月30日）

　　致雅·斯·加涅茨基　　
　　
　　1917年3月30日　　
　　
　　亲爱的同志：我衷心地感谢您的张罗和帮助。当然，我不能接受同《钟声》杂志出版者[592]有关的那些人的帮助。今天我曾发电报告诉您，说离开瑞士的唯一希望，就是以被拘留的德国人交换在瑞士的俄国侨民。英国决不会让我过境，也决不会让任何国际主义者过境，既不会让马尔托夫和他的朋友过境，也不会让纳坦松和他的朋友过境。英国人已把切尔诺夫送回法国，虽然他的通行证件一应俱全！！很明显，英帝国主义者是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最凶恶的敌人。很明显，为了阻挠国际主义者回国，英法帝国主义资本的走狗和俄国帝国主义者米留可夫（一伙）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欺骗、出卖等等，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在这方面，哪怕对米留可夫和克伦斯基（空谈家，按其客观作用来说是俄国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的代理人）采取一点点轻信的态度，都直接有害于工人运动和我们党，都是近于背叛国际主义的行为。对我们来说，回国去的唯一希望（的的确确是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派一个可靠的人回国，通过“工人代表苏维埃”施加压力，迫使政府同意以被拘留的德国人交换所有在瑞士的俄国侨民。行动要非常果断，把每一个步骤都记录下来，不要吝惜电报费，把可以用来对付米留可夫一伙的文件收集起来，因为这伙人只会迁延时日，开空头支票，招摇撞骗等等。您可以想象到，在这样的时候呆在这里，对我们大家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其次，根据一些原则性的考虑，派一个可靠的人回国去更有必要。外国报纸上登载的最新消息愈来愈明显地提到：在克伦斯基的直接帮助下，并且由于齐赫泽的不可原谅的（客气点说）动摇，政府正在欺骗工人，而且是有效地欺骗工人，把帝国主义战争硬说成“防御”战争。根据圣彼得堡通讯社1917年3月30日发出的电讯来看，齐赫泽完全受了这个口号的骗，而且（如果相信这个消息的话，当然它一般来说是不可靠的）连工人代表苏维埃也接受了这个口号。即使这个消息不真实，这种欺骗无疑也是非常危险的。党应当集中全力同这种欺骗作斗争。我们党如果容忍这种欺骗，就会永远玷辱自己的名声，就是在政治上自杀。根据一条消息判断，穆拉诺夫已经同斯柯别列夫一道从喀琅施塔得归国。如果穆拉诺夫是受古契柯夫—米留可夫临时政府的委托到那里去的，请您务必（通过可靠的人）口头转告并且公开发表出来，就说我对这一点无条件地加以谴责，我深信，同倒向社会爱国主义的，站在极端错误极端有害的社会和平主义即考茨基主义立场上的齐赫泽之流的任何接近，对工人阶级都是有害的，危险的，不可容忍的。　　
　　
　　我想您已经收到了我的第一封至第四封《远方来信》[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9卷第9—52页。——编者注]，在信里，我阐明了这些观点的理论基础和政治基础。如果这些信寄丢了，或者没有寄到彼得格勒，请来电告知，我可以再把抄件寄去。]　　
　　
　　毫无疑问，在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中，下面两种人是很多的，看样子甚至占优势，即（1）克伦斯基的拥护者——克伦斯基是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的最危险的代理人，他实行帝国主义政策，也就是在滔滔不绝的花言巧语和空头支票掩护下为从俄国方面来说是掠夺的侵略的战争辩护；（2）齐赫泽的拥护者——齐赫泽厚颜无耻地倒向社会爱国主义，他赞同考茨基主义的极其庸俗的观点和极其荒谬的见解。我们党必须同这两个流派进行最顽强、最有原则、最坚忍、最无情的斗争。我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声明，而且是在报刊上声明：我甚至不惜立即同我们党内的任何一个人决裂，也不向克伦斯基一伙的社会爱国主义或者齐赫泽一伙的社会和平主义与考茨基主义让步。　　
　　
　　不管怎样，我得要求在彼得格勒再版这里的《社会民主党人报》、列宁和季诺维也夫论战争与社会主义的小册子[593]、《共产党人》杂志和《〈社会民主党人报〉文集》，即使用“沙皇制度末期史料选辑”这样的名称也好。而特别应当和首先应当重新发表登载在《社会民主党人报》第47号（1915年10月13日）上的要点[注：《几个要点》（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7卷第53—56页）。——编者注]。这些要点在目前非常重要。　　
　　
　　这些要点直接、明确地指出了在俄国革命时期我们应当怎么办，并且是在革命前一年半指出的。　　
　　
　　这些要点被革命绝妙地、一字不差地证实了。　　
　　
　　在下列情况下，从俄国方面来说，战争不会改变而且不可能改变它的帝国主义性质，即：（1）如果掌握政权的是地主和资本家，是资产阶级的阶级代表；（2）如果掌握政权的是这个资产阶级的直接代理人和奴仆，如克伦斯基和其他社会爱国主义者；（3）如果沙皇政府同英法帝国主义者缔结的条约仍然有效（古契柯夫—米留可夫政府曾在国外——我不知道它在俄国是否这样做了——公然宣布它忠实于这些条约）；这些条约是掠夺性的，其中谈到占领加里西亚、亚美尼亚、君士坦丁堡等等，等等；（4）如果这些条约没有公布出来而且没有废除；（5）如果俄国同英法资产阶级帝国主义政府所结成的整个同盟关系没有完全破裂；（6）如果俄国的国家政权没有从帝国主义资产阶级手中（空洞的许诺与“和平主义的”声明，不管愚蠢的考茨基、齐赫泽一伙怎样相信它们，都不能把资产阶级变成非资产阶级）转到无产阶级手中；只有无产阶级能够在贫苦农民支持下不是在口头上而是在行动上同资本的利益和帝国主义的政策一刀两断，同掠夺其他国家的行为一刀两断，把受大俄罗斯人压迫的民族完全解放出来，立即从亚美尼亚和加里西亚撤军，等等；（7）只有无产阶级（如果摆脱了本国资产阶级的影响），才能赢得一切交战国无产者的真正信任，同他们进行和平谈判；（8）无产阶级的这些和平条件，在《社会民主党人报》第47号和我的第四封信中都作了明确的阐述。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出，一些口号，如我们现在在保卫俄国的共和制，我们现在在进行“防御战”，我们将同威廉作战，我们要为推翻威廉而战，——所有这些口号都是对工人莫大的欺骗、莫大的蒙蔽！！因为古契柯夫—李沃夫—米留可夫一伙是地主和资本家，是地主和资本家阶级的代表，是帝国主义者，他们依据原来沙皇政府的掠夺性条约，同原来的掠夺成性的英法意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结成同盟，为了达到原来的掠夺目的而进行战争。　　
　　
　　俄国的资产阶级帝国主义共和国向德国人发出的“推翻威廉”的呼吁，不过是法国社会沙文主义者、社会主义叛徒茹尔·盖得和桑巴一伙的骗人口号的翻版。　　
　　
　　要非常通俗地、非常清楚地，而不是文绉绉地向工人和士兵阐明：不仅应当推翻威廉，而且应当推翻英国和意大利的国王。这是第一。第二点，也是主要的一点——应当推翻资产阶级的政府，并且应当从俄国开始，因为不这样就不可能获得和平。也许我们不能马上把古契柯夫—米留可夫的政府“推翻”。即使如此，这也不能成为说谎话的理由！！应当对工人们讲真话。应当告诉他们：古契柯夫—米留可夫一伙的政府是帝国主义政府，工人和农民应当首先（不能据此确定时机问题：是现在呢，还是等到立宪会议选举以后，如果立宪会议不是用来欺骗人民，选举不会被拖到战后的话），应当首先使全部国家政权转到工人阶级——资本的敌人、帝国主义战争的敌人——手中，只有到那时，他们才有权号召推翻一切国王和一切资产阶级政府。　　
　　
　　请务必设法把这一切送到彼得格勒和《真理报》去，并送给穆拉诺夫和加米涅夫等人。请务必尽力找一个最可靠的人送去。最好找象库巴这样可靠而聪明的小伙子到那里去（他会给予整个世界工人运动以极大的帮助）帮助我们彼得格勒的朋友们！！我希望您能办妥这件事情！！希望您尽力而为。　　
　　
　　彼得格勒的条件极端困难。共和派爱国主义者在竭尽全力进行活动。有人想给我们党泼脏水，抹污泥（切尔诺马佐夫“事件”——寄上有关该事件的文件[594]），如此等等。　　
　　
　　无论是齐赫泽一伙，还是苏汉诺夫、斯切克洛夫等人，都不能信任。决不同其他党派接近，不同任何人接近！丝毫不要信任和支持古契柯夫—米留可夫一伙的政府！！在报刊上和在工人代表苏维埃中，到处都要以不可调和的精神宣传国际主义，宣传同共和派沙文主义和社会沙文主义作斗争，把我们的党组织起来——问题的实质就在这里。加米涅夫应该懂得，他肩负着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责任。[595]　　
　　
　　在彼得格勒同斯德哥尔摩的联系问题上，请不要怕花钱！！　　
　　
　　亲爱的同志，请您收到这封信后务必立即回电，并向我提供各方面的情况。希望瑞典的朋友们也能在这方面给予帮助。　　
　　
　　紧紧握手！　　
　　
　　您的　列宁　　
　　
　　从苏黎世发往斯德哥尔摩　　
　　
　　载于1921年《无产阶级革命》杂志第2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9卷第418—423页

【注释】

　　[592]指帕尔乌斯（亚·李·格尔方德）。　　
　　
　　《钟声》杂志（《Die　Glocke》）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党员、社会沙文主义者帕尔乌斯办的刊物（双周刑），1915—1925年先后在慕尼黑和柏林出版。——591。　　
　　
　　[593]指《社会主义与战争（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对战争的态度）》。这本小册子于1918年由彼得格勒工人和红军代表苏维埃再版。——593。　　
　　
　　[594]指《共和派沙文主义者的诡计》一文（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9卷第71—74页）。——596。　　
　　
　　[595]列宁在这里强调列·波·加米涅夫的责任，看来是由于加米涅夫1917年3月12日从流放地回到彼得格勒后成了《真理报》的编辑之一和布尔什维克党在彼得格勒苏维埃中的代表。　　
　　
　　但是，加米涅夫在党的一些具有重大原则性的政策问题上采取了半孟什维主义的立场。他在发表于《真理报》的文章中坚持布尔什维克有条件地支持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主张对临时政府施加压力，以迫使它立即开始和平谈判。在对战争的估计上，他滑到了护国主义的立场。1917年4月12日，他在《真理报》上发表《论列宁的提纲》一文，反对列宁，用机会主义观点描绘俄国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的前景，说它是几十年以后的事。列宁在小册子《论策略书》中对加米涅夫的立场进行了尖锐的批评（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9卷第135—149页）。——5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