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平：现实版“寒战”警示了什么？

“深圳龙岗警察策划抢劫案，竟然假戏真做，在对峙中竟将‘劫匪’击毙”。这出近日网络上广为流传的现实版《寒战》，11月28日得到深圳警方证实：假案确实由民警李才坤一手策划，李才坤涉嫌故意杀人案已移交检察院调查，已侦查终结正在审查起诉阶段。不过，李才坤到底因何导演这出戏，尚未公布。

李才坤导演这出惨剧的动机，是网传的为立功升职，还是知情人透露的怕遭报复而“设局”杀死仇家，恐怕只有事实真相才能说清楚。但警察导演“抢劫案”还故意杀人，除了给公众带来焦虑和惊惧，更是为司法敲响了警钟。这起事件告诫我们：不受约束的权力是可怕的，不受约束的警权更是致命的。

这起恶性事件，让人联想到了前段时间上映的电影《寒战》。电影用艺术的手法依据香港的司法环境，讲述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司法寓言故事。人性、权力、制度之间的碰撞和交战，在影片中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如今，司法寓言在现实中上演，人性、权力和制度在现实交战，也恰恰因为如此，李才坤导演的这出惨剧，被喻为现实版“寒战”。

在已知事实中，无论李才坤立功升职心切，还是警方与“劫匪”存在冲突，从而酿成这起恶性事件，其中都不难看见人性利己的特性。利己的人性，拥有代表暴力机器的警权，若绕开约束的制度，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虽然案情先从网络透露，但警方称事发当日便已经在案件中发现疑点，且开始立案调查，这无疑是值得让人庆幸的。这说明，制衡力量在事后并未缺位。

正如《寒战》中梁家辉饰演的李文彬处长所说：“真正的危险来源于警察内部”。缺乏严密而有效的制衡，缺乏束缚的警权很容易成为罪恶的工具。警权的暴力属性，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有在制度的约束下，才能够成为公共安全的守卫力量；如果警权缺乏合理有效的程序制约，那么很容易成为利己者甚至利益集团的工具。《寒战》里所展示的制度、权力、人性间的充分博弈和有效制衡，让这则司法寓言故事所设置的、程序正义胜利的结局有了合理性。

作为暴力机构，警权的承载者是人。人性是复杂的，无论是立功升职心切还是恩怨情仇，背后都是欲望和情感。无限制的权力不但会毁掉它的占有者，更可能制造无辜、酿成社会的悲剧和灾难。这正是李才坤导演的这出惨剧，向我们传递的警示价值。正因如此，完善制度，约束警权，制衡监督，才是避免现实“寒战”演绎悲惨结局。把警权束缚在制度编织的笼子里，才不至于成为一些人谋求私利的手段，才不会成为某些人了结仇怨的暴力工具。

以艺术表达的司法寓言故事《寒战》在现实血腥上演，让人惊惧和焦虑，更应触发司法制度的警醒和反思。党的十八大报告将“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确立为推进政治建设和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任务，透过这“茶杯里的风暴”，现实的“寒战”演绎启示我们：依法治国任重而道远，以完善的法律和制度约束制衡包括警权在内的权力，宜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