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平：学习十八大精神要“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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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我是中国社会科学学院社会学所的，今天给大家讲讲学习十八大的体会。

我觉得宣讲有两种，一种是照本宣科的讲，我觉得这样讲可能情绪上去了，能不能学到真东西不一定。我想做研究的讲，这样可能更有益、更稀缺，可能很多媒介上、宣传上包括VIP的讲演也不会这样讲，因为他们觉得拿出去的东西必须是代表一个正的声音。所以我结合我们所长的思考，把我对这些问题的思考跟大家交流。

一、学习十八大报告精神要看文件、看班子、看作风、看群众的反映

我们一般学文件就是读文件、读文本，扎扎实实学文件，这是学习好十八大精神的第一步，很基础的一步，这一步是要做的。要完整地理解十八大精神，仅仅做这一步是不够的。我们都知道光看文字有的时候真说明不了问题，你看看最近重庆雷先生的事，他的报告我认为字字珠玑、认识深刻、概括精辟，但是他人干事完全是另一种方式，这就很可怕。

所以我们看十八大报告一定要把报告的东西和实践这个报告，在社会中怎么对社会资源重新配制要结合起来。什么叫权力，权力对社会资源有重新配制的能力，你说的话可能有人听，有的没听，有的争辩、有的不争辩，这是话语权，但是这跟权力不一样，权力必须对社会资源进行配制或者再配制。我觉得十八大以后可能要有一系列这些东西，所以我觉得学习十八大第一步学好文件。

第二步看班子，这一次我觉得新的中央委员会选出来以后还是挺振奋的，换的人比较多，而且社科背景上的也比较多，而且注重实际，而且注重一步一个台阶。这些都是非常有启示，有的可能文本上有，有的东西文本上没有，但是对于干部的成长，对于干部队伍的整个素质，包括训练等等都有好处。我们知道李克强在十七号综合改革实验区会议上，有的部门提的问题非常深刻，那个部门说电价累计进税，李克强问他累计进多少、对企业是什么影响、企业能不能消化成本、企业是什么态度、企业的后续反映会如何。这个同志根本回答不出来。李克强同志说你这个报告我都看过了，你把这个问题讲清楚，结果讲不清楚。你觉得这光是中央吗？你到海淀区你看看区长，问问题早就这样问问题，所以干部新班子一上来这种精神面貌和十八大文件精神是一体的，你不要分开。

我们知道十八大很重要的是解决人事问题，所以班子面貌非常重要，我觉得看了这个班子确实是比较振奋，而且班子一上来确实有急迫感和焦灼感，要急着上手，不是四平八稳的。我觉得可能这种风格都是久违了。下面的群众想法比较多，意见也比较大。现在我觉得一个很大的问题，群众思想觉悟水平提高了。我们调查中遇到这个问题，你拿以前的东西应付群众，群众或者不理你，你糊弄不了。中央电视台问群众幸福吗？群众说我姓曾，这个笑话的意义分好几个层次，究竟是谁弄的谁的笑话，究竟是谁的笑话。究竟是哪一步失误，是精心设计的失误，还是疏忽造成的失误，解读层次非常多。

我们讲有领导人到农村去，问农民你的承包土地被转包，这个领导人很亲民，问农民你这个转包是自愿的吗？农民想了想说是我同意了的。这个领导说我问你是不是自愿的。农民说我告诉你了是我同意了的。领导拍一下桌子：我问你是不是自愿的。农民也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诉你是我同意的。咱们搞公文的，这种分寸、这种话里面没有丝毫波澜，但就惊心动魄，谁感觉不出来。

所以我说咱们的工作辛苦，但是你不针对群众的素质提高，是不行的。因为我们做社会调查，我们觉得这方面非常非常有意思。你可能只是鸡毛蒜皮，但是话说回来都是跟咱们的社会管理非常有意思东西。

说到大家对文件的理解，我在山西插队的时候，我记得还是文革，开完了九大，当时支部书记传达，我觉得非常准确地领会了中央的精神。他说同志们中央乱了，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谁掌权不知道，毛主席万岁这一点肯定了。你看他概括的，文化革命的本质一下子就概括出来。中央乱了谁掌权了不知道，毛主席万岁这一点肯定的。我们能不能用这种类似的语言去概括十八大精神，我觉得有余地。

所以我觉得学习十八大精神我强调第一个看文件，第二个看班子，第三个看作风，看班子怎么办事。我看了习近平同志在常委会上的讲话，真的能让你落泪，他讲了吃穿住，老百姓希望自己的孩子工作好一点，有进步，这真正说的普通人的话。我们社会学科也研究语言，我们说哲学研究价值、经济学研究效率、社会学研究行动、法律研究规则、历史研究资料、文学研究密码。什么叫“密码”？就是说的话要让愿意听的人能听懂，不愿意听的人听不懂，就是让不愿意听的人觉得没什么劲。所以看看现在的工作作风，确实有些新迹象的，包括习近平开完会以后，站在那儿不走，大家以为他送江泽民同志、送胡锦涛同志，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他是等了李克强同志走到他跟前，两个人聊着天下去的。所以我觉得对于跟群众处事的人，有的时候仪式好像没什么用，仪式有的时候积累起来还是非常有用的。所以我觉得看作风。

第四条看群众的反映，这四个合起来叫学习掌握十八大精神。不是说十八大文件好，一句顶一万句说出我们心里话，这个有人讲可以，但是现在群众不是这个水平了。现在群众的问题是非常非常真实的，有的80后、90后给中央写信，我的工资买不起肉吃，很实际的问题。这个情况怎么弄，所以真正的面临这个问题焦灼感非常大。这个很快地跟大家介绍一下，我讲也没有什么机密：跟参加会议的人聊了聊，我觉得跟以前学习中央文件不一样，以前中央文件我们就觉得文件解决很大问题，跟这些人聊，发现十八大报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争论，不同的人在表达自己的观点。有的观点虽然有进步，有的观点还在雏形当中，有的观点说服不了，先弄到一块。但是你能感觉到它的目标、它的方向这个是非常清晰的。我也是综合了委员和候补委员他们的体会。

我刚才为什么说看作风，这次学习十八大文件还包括看领导人的讲话。最早是张德江离开重庆的讲话，非常有人情味，和我们以前领导人讲话不一样，他讲了以后确实有心得，包括刘奇葆同志的讲话，包括现在的中央组织部部长他的讲话。前两天我看报告以后最关心的是王东明，他是由中央编委主任到了四川去接刘奇葆的省委书记。我看他的讲话跟别人讲的不一样。他讲了五点体会:第一条以经济发展为中心，我觉得十六大时候提经济发展为中心、十七大以后慢慢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讲统筹。而且我们学十八大报告也没感觉出经济为中心，难道又回去了？后来跟委员讨论了以后，又反复看十八大报告真是有变化。又提了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第一要务，毫不动摇、发展是硬道理等等这些口号，与十七大提出的口号有些微的变化。搞社会来说我觉得中央有考虑还是要有实力，没有实力单纯让群众满意、面子工程可能不一定行。我们工作中也有这种感觉，做让人民群众满意的政府是一个不容易的事。这就像一个女同志说我要做让丈夫满意的女人这个太难了。你说你眼大让丈夫喜欢小的，你说你眼小，他喜欢大的完全控制不住，总不能他要什么你变什么。而且变什么需要资源、需要能力。群众有什么要求我们就能满足吗？而且群众要求在满足中不断提高的。

我们跟北京市农村的国资委等探讨一下，算了算北京农村集体的帐，跟农民谈判让农民满意很难。你不断达到农民新的要求，农民不断的要求比原来高一点，这成了一个博弈了。再说搞农业产业化，北京搞了很多年，现在一个深刻的感觉就是公司加农户里头，公司给农民造成的损害已经明确超过了市场给农民造成的损害。我们以为公司加农户是共赢的，但是公司肯定为了自己盈利要欺负农户。那怎么办？北京市的结论就是公司对农民的损害，还不如让农民瞎子摸象，比跟公司合作占便宜强。不管对不对，人家是在事实里面解决出来的。再一个说农民不一定穷，但是让农民只种地致富没门，需要增加农民的全产业链收益，而不是仅仅种植环境。

你会发现这些东西都和我们社会建设有关。为什么地沟油这么厉害，很多乡村实行股份制经济以后不愿意给农民分红，愿意变成福利给他一点米、油、酱油、等等，买这些的时候肯定是买便宜。这是农研中心郭光磊（音）主任讲的，我个人觉得这种干部和十八大的风格能配起套来，他有问题，他琢磨这事。但是也另一个人说北京的干部讲套话，我接触过很多，讲套话讲的非常好，而且北京干部水平非高。这不怪干部，我接触很多包括乡镇、街道一级，他们会讲两套语言，会讲套话会讲真话，问题是你想听什么，你想听什么我来什么。

我刚才讲看文件、看班子，有的人说话让你感动、动容。比如说张春贤同志，他在新疆讲了两句话，第一我这辈子交给新疆了，第二这个政治局委员是给新疆的。你说这话让人爱听不爱听。第一我要把一辈子献给新疆，这就证明他不走暂时不走。第二个这个政治委员是给新疆的。长时期的全场会议的掌声，你说是客套也可能，但是你说这个话带着感情说也可能，你会发现和群众形成呼应，中央对新疆的关心把自己给抛出去。我觉得现在干部要求干事，被群众忘掉是必然的，所以我的体会是工作要有岗位感，个人能力相对次要，你说你有能力，有能力的人比你多了，没有舞台一点用都没有，所以我觉得舞台要比能力重要。

你说你能当好街道居委会主任，你作为一个买菜的你说这个话是个白话，没有机会。给你一个街道主任让你十天你没干好，机会丧失了。舞台是最重要的，能力是其次。我这么讲希望能够竖立一个新风，把文件和看班子的人格、个人魅力、工作方式以及他们的作风结合起来。他们已经执政了，他们的作风对于全党的作风带动非常重要。你讲得天花乱坠，群众理解不了，肯定你讲得有问题，而且我个人觉得别的可以换，人民群众是不能换的。我特别不接受有的领导说我这个地方的群众素质低，群众的素质是没法儿换的。我们研究社区的时候，这个社区跟别的不一样，农村的成员你无法开除他的村籍的。

我作为村委委员会换届选举国家观察员在山西调研的时候，村委会选举问一个老太太，你们支部书记怎么样？大坏蛋。那下一次选支部书记选谁？还选他。我说为什么选他？她说别的人比他还坏。老百姓语言就是这么回事，你必须把他三句话整合起来看，你第一句问完了回去做记录，这个没有意义。他的意思是什么？别的人比他还坏，证明他是这里头最好的。所以像我们做社会调查特别强调完整理解群众的语言。所以作为社区干部一下子闹翻了，你不要说群众不懂，是不是群众有气，是不是群众哪块没理解，你多做几次思想工作，即使你做思想工作不解决问题，做工作本身也是一种姿态。某同志心情不好，工作没弄好，你给他谈两次，即使不解决问题，他心里会舒缓，这种工作很重要。

习近平同志前一段时间提的“十八大精神入心入脑“非常重要，不是说靠我们混饭吃的，讲这用了十五个“民主”，那用了多少个“党”。你讲这个，用计算机统计起来很容易。核心是什么？内核是什么？解决的问题是什么？这个要有，所以我强调要把这四个方面结合起来。而且要学文件，我觉得学文件很重要，但是我个人觉得要把后三个结合起来看文件，单纯地看文件有的东西看不懂。我一会跟大家结合起来大家可以看。

二、十八大报告中的主要思想和新提法

1.十八大报告中的“变”与“不变”

对十八大精神的解读，我觉得还是有一些新的提法。第一个就是报告当中有变和不变。

一个是新时期、新阶段，还有一个讲事情在不断地变化，风险和挑战前所未有，这个讲的是“变”。

但是你看看“不变”是什么？初级阶段没有变，对于这个很多同志有争论的。说邓小平讲初级阶段一百年，咱们就一百年？初级阶段我们要解决什么样的问题？咱们中央文件表述得很清晰，但是在中央委员会内部对这个问题有讨论的。

再一个主要矛盾没有变，最主要讨论得更厉害了。因为我们讲八大以来就是人们日益增长的的物质文化水平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关系，但是很多人讲现在不是计划经济短缺时期了，现在相对来讲是有效致富能力不足和产品相对丰富、相对过剩了。短缺时期的主要矛盾和现在相对过剩时期的主要矛盾是不是一回事。你看“不变”的时候要注意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理解。而且我们要作为一个分子，作为中国公民要参与到这些行动上来。

所以我觉得大家如果学十八大报告，不要一开始就和工作紧密联系。你是政协的，一看协商民主就认为开始重视政协了。一看自由，我搞哲学的又写几篇文章了。一看直接民主和代议民主有区别了，你又觉得这是政协了。你把十八大报告太局部化了，太宽厚化，太公理化了。你干什么学什么，可能这个写读书心得如意，但是我觉得第一步应该放开，我作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你作为这个世纪的人，你要把握这个报告的总体，然后再找你的位置。

主要矛盾的讨论还是相当大的，但是中央还是坚持了主要矛盾。为什么我都解答不了，我们还在试图理解，我觉得中央强调这个，我估计还是有他的道理。也可能说话的这些人是北京、上海、深圳、西安这些人，大多数边远农村也可能有一些人还陷在很贫困当中。我们调研的时候到陕西村里调查的时候，住了一个多月，走的时候有人给你送一个纸的笔记本。在扉页上写着“祝某某革命战友工作进步”。我个人感觉这种方式完全是文化革命初期的战斗友谊的方式，现在还有。有的过年给压岁钱，有送两块钱、有送十块钱的。收入发展真的不一样。这个主要矛盾我们可以研究。

第三个不变就是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对外的，应该说我们国家已经初步进入了工业的中级，甚至某些地方进入中高级阶段。我们在美国调查的时候，美国对这个痛心疾首。以前看不起，总觉得你不行，现在比我还厉害真受不了。美国反省死活认为美国把很多制造业空心化往别的国家转移，他们转抓高尖端技术，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失误。其实咱们干活也有这种感觉，你说谁高精尖不一定，老出活的人、老经手的人，你的高精尖绝对在他手里。比如说处理征地、处理拆迁的时候，你拆迁了10个地方，经历过各式各样的赔偿，脑子里就有想法，就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次日本评价新一届政治局常委讲了三句话，我个人觉得非常中肯的：第一个这些人都插过队，有过困难。我也插过队，你在县城里觉得不好，你到农村连灯都没有，你会感觉到有电就比没电好。现在很多人都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钱从哪儿来的，这种生活方式将来他们怎么遇到挫折。中央为什么这样强调我们可以有疑问，但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深刻领会的，包括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这样的崛起对周边的影响，中国路怎么走，这可能和我们无关，但实际上和我们有关。这是我们最大的公共安全和国家发展机会的问题。

第四个，发展是硬道理。我看文件感觉不出来，很多人讲了以后，我看了王东明当了四川省委书记讲的五条里头的第一条有这个感觉。我说这个人讲的对不对？后来培林跟我们讲了中央怎么讨论这个问题，确实有变化，发展是硬道理，这又回到原来话里面去了。虽然现在讲五位一体，但是生态文明我觉得以后会形成讨论的高潮，单单生态文明相对比较单纯，而真正的生态文明说深了跟政治体制改革、社会管理体制改革有关。

我们有一个斯坦福大学的博士，用了五年时间研究，回来讲课，他说美国法律的约束，你对环境有什么危害，就四条法律：单独责任、连带责任、风险告知责任等。你能处理的你单独处理。你自己太小就大公司带着你，你违法大公司承担责任，大公司平常约束你、管着你。再一个就是你如果搞的这个东西，如果说是污染，而且现在技术解决不了，但是生产是必须的，那么你只要把你污染的东西向社会告知，并且严格控制，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不告知，就要追究你的责任。

中国是相反的，谁污染我查谁，谁有毒害产品我查谁，结果现在有毒害产品都瞒着，这更可怕。美国是有毒害产品，没法儿解决你得告知，你要告知了以后明确了你的道义责任，但是没有民事责任。我觉得这个东西对我们有很多的借鉴意义。学习十八大精神，你一定要和全人类的文明成果结合起来，你光看十八大也许看不明白。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十七大的时候讨论还是体系，就是大圈子套小圈子，一堆话绕了一圈，好像说了很多话，但是你提炼不出一个中心。这次你发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炼出来了，你同意不同意另一回事，但是它凝练了。我觉得我们党的指导思想也需要凝练，现在拼盘式的，我个人认为非常对非常伟大，但是作为一个提纲的东西可能还要提炼。就是说我们今天的指导思想还处在十七大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那样的发展阶段，这需要历史推动和历史完成的任务。

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体系和制度

核心就是报告第二条特别讲了道路、理论体系和制度。理论体系干什么？就是树立我们的信心、竖立我们的目标。看看十八大报告翻来覆去强调要凝聚共识，不是说你认为我的观点，而是说你觉得我这个观点对，要凝聚人心。

现在凝聚人心特别难的，你要动员谁太难了，你要让谁防谁这个知识普及得特别好，你要动员群众干什么，至少我觉得每个群众都想想，你是从ABCD哪个方面害我的，如果把这几个方面排除了，咱们再讨论合作的可能。诚信体系、社会信用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大问题。这可能是我的理解，但是我感觉道路、理论体系、制度强调这三个东西，和以前讲的也不太一样。

这个培林也讲了，作为中央候补委员他参与讨论，但没有表决权，他认为这个针对中国模式的，不希望国外把中国概括为一种模式，道路可能比模式软一点，还在不断地校正，不断地具体化不断地提炼。但是讲到理论体系，我觉得有些理论体系的出现就是以前没有过的。包括这次报告对制度的定义，下面用了四个机制去提的。提出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这个是中国共产党新提法。而我们以前包括在土地革命战争、解放战争、抗日战争提的都是直接民主或者代议民主。直接民主就是每个公民的的权力，代议制民主就是人民代表大会接受你的委托，代表你行使权力。

3、协商民主

我们现在提出了一个协商民主，我个人搞村委会包括社区研究比较多，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监督、民主管理和这这个民主有关系，而我个人认为这个协商民主不仅仅对政协提出来的，虽然这个话放在政协那一块。所以政协人很激动，政协第一次被中央从机制上肯定了，我觉得这种高兴可以有，但是提出来这种制度，可能要比单纯讲政协深刻得多。

我个人一直觉得我们社区、宣传部、街道办，如果有年轻的同志，我讲的是进入大学毕业以后有点阅读能力，领导把你放在北京市城区的位置上了，我觉得两本书你们应该翻一番，一个是《遭遇发展》，再一个叫做《国家的视角》。这两本书对理解科学发展观非常有用。《国家视角》研究了南亚一系列国家，为什么以国家名义干了很多对人民有益的项目，最后都是失败的。国家的本意都是办好这个事，最后都没有达到这个目标。它探讨了一系列东西，不注重人民群众的反映，老以为我给你办好事，你办的好事是不是我需要的。重阳节给一个老头一天洗了七次脚，这种东西我不能说你坏心，但是你没有统筹。它讲国际社会公正是怎么决定的，没有一个事实上客观的公正，公正是由于参与的每一个人根据自己的相关利益决定的，这有点类似于合作的表述方式。这至少是对资本、人口统计的校正。你不一定同意，但是你看看这些书，确实有些东西是吸取了全人类的文明但是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一会儿给大家讲核心价值观的提炼，这也很复杂，争论也很大，最能弄成现在24个字相当的不容易。

我自己感觉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以前强调了很多制度建设，我们的制度少吗？制度不少，我们忽视了人的能动性，我们把人的狡诈、人的应变性、人的变通性都没有深刻地估计到。我们作为社会学研究很多变通，那都是人变通的，而且人的变通对制度修正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地方。

我记得在大学最后一年谈恋爱的时候只剩两个女生了，班长想把这两个女生推销出去就很有技巧。因为就剩两个女生了，非常麻烦，你弄不好把女生摆在前头了。这个班长说的话非常有意思。他跟一个男生介绍这个女生，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愿意不愿意。男生说好，我不接受咱们班的，咱们班女生长得不行。我给你介绍外班的你看行不行？这个话多有意思？咱们班长得不好看，我给你介绍外班的。男生说好，班长就不介绍了，后来这个男生跟这个女生成了。毕业了说我当时给你介绍，我当时想给你介绍，这个人说你没介绍。班长说我问你咱们班女生长的不好看，给是你们其他班的。这就是探你对本班女生有没有意思。你要是同意了这句话班长就不介绍了。

我们在农村调查的时候，农村调查中从来没有问女青年你要彩礼要多少，而是时说像你这样的年龄的人在村里要彩礼一般多少钱。但是她回答的往往是她自己。有的时候农村群众的反映，你明显感到是很荒谬的。我在河北农村调查一户农民生几个好，问一个年轻妇女，说你认为一个妇女生几个孩子好。这个妇女先看我们调查员看两分钟，回头看看他婆婆又看两分钟，回头看我们调查员又看两分钟。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还是按党的政策办好。你说这个回答有什么意思。这完全被格式化了，完全是在揣摩着，这种调查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们要求调查30秒钟必须回答。将来了解民情的时候，有一系列的技术，这不是简单的问题。

我个人觉得理论体系在基层应该有很多创新。我们搞民生，最近对河北三河做了一个东西。三河做了很多是不错。咱们中央讲了六个，他们弄成了十个。他们讲了开拓资源，这个非常重要。他把北京市一个流行病学调查的中国医学科学院里面的项目弄到他们那去，等于给农村的老龄人做了一次体检，而且做了备份。对他们来说对农村老年健康体检是免费的，其实等于他们把国家项目揽到他们那儿去了。我们街道有没有这种想法，你以为给老百姓谋福利，就你手里那点资源是办不成的，你有没有放开眼界，看看你周围有什么资源，哪些资源可能纳入到你的视野，可能为民所有。

我们在成都调查的时候，这些群体对你有一个好的评价、有一个正向的评价这个没问题。但这是社区工作的主流吗？你的社区成员是什么？你分没分过类，哪些成员有什么样的需求？我记得我们在成都做调查的时候，有钱的希望跳芭蕾舞，老头老太太送点钱，找找工作这些都很容易，我们认为最好干的，但是你要看看排序哪个是最重要的。

社区工作最难的能不能说是共识、融合、认同。美国社区作很多认同，它通过教区制度。当然也有很穷和很富的人住在一起，通过教区这种制度共同做宗教活动，富人给穷的孩子做教父、教母。星期天让穷人家的孩子到他家吃饭，学怎么拿刀叉，怎么弄餐巾、怎么有利益。你以为富人只付出吗？富人得到什么回报，一个是社区穷人给他投票，认为他好；再一个富人很忙，穷人很闲，要是有小偷想进你们家，周围的穷人会阻拦，这是他孩子的教父教母家，你不能进去。他会保护你。我们这儿一听说谁进家，恨不得烧了，在旁边看着可乐。你看他住在一块根本不认同。以邻为祸这样的行吗？

但是一些善的东西怎么去教育、怎么说又存在一个问题。我记得当时经历过一些问题，我在天通苑，有一个人老领着狗到一个很好的小饭馆里去吃饭，我个人很难接受，但是你要说他肯定吵架，我就趴在他耳朵边说，下次能不能不带狗来，他说你管得着吗？我也不说，我就回去了。你会发现他想想，我是悄悄跟他说的，我没有张罗这个事，你接受不接受都行，我就是一个建议。有的时候说话的方式非常重要，有些人意见表达，你要看看后果如何。我们搞社会学有一句话是“80%是说话办成的，也有80%是说话办砸的”。你要办砸很容易，两句话就吵的一塌糊涂。

我记得当时去无锡市调研做一个项目，市里面的书记写了报告，让我提提意见，我说你的报告说的空话太多了，书记很不高兴。但是我师弟看了以后说，我发现咱们无锡的人爱干实事，不爱说话，以后能不能在写报告的时候，在实事总结的基础上也说一说空话，比如说修改好这个报告。书记在大会上说一定要吸收张博士的意见。我说咱们俩说的一回事，他说一回事，人家把我的话听懂了，你的话听不进去。

我个人觉得我们很多社区工作应该向宗教学习。我们在番禺调查的时候，农民工一天干得很苦，晚上和全家人一起到基督教教堂里面念《圣经》，人和人靠爱，爱和爱靠行动，念着念着他自己的自尊、情绪就慢慢出来了。

我儿子他特别喜欢在香港的公司，后来在华润辞职了到另一个公司。后来比他三四岁的小头目找他谈了，我非常受教育，人家给他讲了四条：第一你感觉到我们不重视你，我们这个公司不存在重视不重视谁，我们认为重视也是一种歧视，我们只看业绩。这回答你第一个问题重视不重视。第二个你和我们加强联系，你这辈子认识的从事IT 安全的专业人士不会超过30个，我们是你的财富、也是你的经历。你别调走了以后就跟我们不联系了，以后要跟我们加强联系保持沟通。你这辈子认识的这个专业人士不会超过30个，我们是你的财富也是你的精力。第三个你要知道，老板给你发的工资一半是因为你的业绩，还有一半就是因为你的委屈和受气。我儿子对这句话感受非常深。他跟我说了以后我沉吟良久，我说我大学毕业以后知道这句话，我至少少奋斗十年。他把我坑了我一下等等，这些问题能解决吗？你斤斤计较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而且老板发给你的工资一半是因为你的业绩，还有一半就是委屈和受气，工作中包含着委屈和受气。领导不能给你解决委屈和受气的事，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把工作干好，别的能处理就处理，处理不了就忍着，而且这种破事都是查无根据。

香港也有一种文化，桌子底下可以打扫，但是桌面属于私人领域，对人家可以对他放的整洁提出意见，但是任何人没有资格整理人家桌子上的东西。

我讲的这些东西你会从十八大体会到。所以我个人觉得道路、理论体系和制度结合起来，这个可能是非常全面的搞经济、搞社会建设，不是病急乱投医。所以我自己对这个有些理解。

理论体系中很重要的是提出了“自由”，这个在中国共产党的文件中好像没有。但是你看中国共产党的起步的时候把这作为最高的宗旨。我自己查了一下，自由在十八大报告中出现了四次。第一次讲的是自由贸易区，其实跟咱们讲的自由没关系；第二个讲的自由是价值肯定；第三个自由讲的是核心价值观；第四个是自由投资。这一块非常重要。你们在社区管理中，以后会遇到一系列这些问题。当然这里面也强调了自由是什么样的自由，跟秩序有关，和规范有关，这种东西要统一起来，你不能说人家说自由你就是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