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大国新总理成长史(2)

李克强:大国新总理成长史(2)

时代之子

勤学英语已成李克强的习惯。有报道说,即使工作之后,他会像学生一样,带着“随身听”苦学外语。专攻美国自然文学研究、在首都经贸大学任教的妻子程虹,也会给他以专业指点,纠正他的发音。李克强与妻女团聚时,一家三口有时会进行英语对话,其乐融融。

1978年春天,北大77级政法专业新生何勤华向邻座同学打听,哪个是李克强。翻看花名册,他发现这位名叫李克强的新生与他经历类似,也是1955年出生,知青,当过农村大队党支部书记。“我就是李克强。”邻座的男生说。1米76,身材匀称,肤色较黑,浓眉大眼,鼻直口宽,头发有点卷,耳朵也有福相。话不多,但很有分析力,非常精辟——后来担任华东政法大学校长的何勤华为当年的李克强画像。

1977 年冬天那场高考,如破冰,如井喷,全国570 万青年,在紧急调用印刷《毛选》的纸张印成的试卷上,写下了改变命运的急切渴望。当时,李克强在凤阳县大庙公社东陵大队插队已近4年。在明太祖朱元璋的故乡,由于水土不服,他一度全身皮肤溃烂,但照样坚持田间劳动,用印有“为人民服务”的挎包装着干粮和咸菜下地干活儿。时任大队青年团书记的曹德寿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忆,李克强每天从田间归来,都会点起煤油灯自学从合肥带来的书籍。他也尝试着把知识用于实践,带领农民科学种田,还经常拉上村里年轻人一起看书读报,办剧团、文艺宣传队。后来回忆当年那场考试,李克强说,那是“一个时代的转折点”。“当时的我多数时间是和乡亲们一起为生存而忙碌,几不敢有奢望。在生存欲和求知欲的交织驱动下,我还是在第一志愿栏里填下了本省一所师范学院的名字——据说在师范院校读书是不必付饭钱的。”只是他第二志愿的北大,却因优先招生将他揽入门下。

那个年代的北大,思潮奔突,热气腾腾。学生们围在收音机旁,收听刘心武的小说《爱情的故事》;骑着自行车,到八一湖开诗歌朗诵会,到美术馆看展览;中文系的陈建功把自己写的小说贴出来供围观,持续了半年;因中国男排“逆袭”韩国队,北大学生举行了那次著名的游行,喊出了“团结起来,振兴中华”这句至今仍激动亿万中国人的口号。一个被时代选中的幸运者,如何能清醒地先人一步?

北大“政法专业”即后来的法律系,在当时还是保密性的,学生经过严格政审,分高学优,根正苗红,来自基层的党员干部特别多,年龄差距很大,从18 岁到31 岁不等。多数人是“误打误撞”被“调剂”而来,相互之间的思想碰撞和知识交流格外密集。“人治的办法已经走到了尽头。人们对法制的愿望更加迫切、更加坚决了,中国的局面由人治渐入法制,现在是个转折点。”就在李克强他们82人入学的同时,1978年2月,学者梁漱溟在全国政协直属小组会议上批评当时的宪法是一纸空文。

1979年,第一部刑法颁布,打砸抢罪、“反革命罪”仍然在列。那时,法律教材封皮上都有“绝密”字样。在1981年之前,所谓的刑法案例还是福尔摩斯探案选。李克强同窗回忆,当时法学著作很少,同学们大多阅读文学、历史、政治著作,马恩的一些著作不止通读一两遍。北大的教学相对宽松自由,不拘一格。李克强的同学、香港中文大学政治学教授王绍光,曾在婚姻法期末考试时写一篇小说作答,竟然分数不低。

22岁走进北大校门,李克强充满了对新兴观念的渴求,以及对市场经济等方面的好奇。法律系教师杨敦先至今清晰地记得,李克强经常思考立法和国家政制的互动。同学陶景洲说,李克强虽然读的是法律系,但很早就对经济问题兴趣浓厚。“那时国门初开,同学中,应该说李克强是最早关注经济问题的。”1979年,有门“国际商法”课程,几个同学跑到北京崇文门,去荣毅仁创办不久的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实习,其中就有李克强;后来上“海商法”课程,李克强等人又去天津新港实地考察。“他可能认为学习经济法必须要懂经济,所以在图书馆借了不少经济和经济法的英文原著。”

李克强思想活跃、言词犀利。何勤华记得,1979年读大二时,看了一部描写资本家为获取经济利益彼此竞争、丧失亲情的香港电影,他结合《资本论》中的剩余价值理论,写了一篇2万多字的文章。同学们建议他听听李克强的意见,“说他看了许多西方经济学的书,对经济理论比较有研究。”李克强看完说,同学之间不讲客气话,你这篇文章下了点工夫,对《资本论》也非常熟悉,但如果想要发表,还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第一,文字啰嗦,至少可以删掉三分之二;第二,必须补充二战后西方资本运作的新情况以及经济学理论的新成果。

何勤华回忆,虽然李克强的意见实际上是否定了他的文章,但他很服气。其间,热心社会活动的李克强很快被选为法律系团支部书记、党支部委员。当时北大学生会学习香港一些高校学生会的制度,尝试创立了北大学生议会常代会,专门监督和制约学生会。常代会由每个系、每个年级推选一名代表参加,讨论和决定与学生有关的大事,是全校学生代表大会闭会期间的最高权力机构,被誉为“学生人大”。李克强担任过北大学生议会常代会主席。他的校友回忆说,李克强发言较多,见解尖锐深刻。令同学难忘的,还有李克强学习英语的热情与坚持。基础教育断档的这批人,英语基础都很糟糕,有的同学怕麻烦申请了免修,但李克强非常勤奋,做了个小本,正面是一个英语单词,反面是中文解释,苦记硬背。“走在路上在背,上食堂吃饭排队时在背,外出坐公共汽车等车时也在背。”

李克强的英语水平很快提升,大三以后即可翻译英文原版的法律文献。1980年5月,何勤华在一则日记中写道:“克强同学真不简单,他翻译的《英国宪法资料》已被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委员会录用,共1万多字。他另外翻译的两篇文章,也初步为我系杂志《国外法学》看中。”勤学英语已成李克强的习惯。有报道说,即使工作之后,他会像学生一样,带着“随身听”苦学外语。专攻美国自然文学研究、在首都经贸大学任教的妻子程虹,也会给他以专业指点,纠正他的发音。李克强与妻女团聚时,一家三口有时会进行英语对话,其乐融融。

2001年初,河南派出首批领导干部赴美培训班,30多名学员在马里兰大学进修数月,李克强访美期间曾去看望他们,其间要求参训官员用英语汇报学习体会。李克强常年坚持阅读英文原著,密切跟踪国际上最新的经济科技动态。他曾批示国务院研究部门,要求他们深入研究“国际产业链重组”、“包容性增长”等问题;杰里米.里夫金所著的《第三次工业革命》甫一问世,他马上要求国家发改委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密切关注”。当年手捧小本子背单词的李克强一定没想到,英语除了帮助他与西方经典、新知无障碍接触,还有更多功用——在河南任省委书记时,某次会见外宾英语翻译迟到,会见照常进行,他同外宾问答自如;2011年访港,在港大演讲时用英文发言约两分钟,外媒好评迭次。李克强是少数能在公开场合用英语发言和交流的国家领导人之一。

还有学术研究。今天能够查证到的有李克强署名的学术文章,最早的是与龚祥瑞合著的《法律工作的计算机化》,1983年中发表在《法学杂志》上,共5页。李克强曾述及此文的缘起:7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正开始涌动着新技术革命的浪潮,并且向社会领域渗透,计算机也在与法律联姻。龚先生认为有必要向国内介绍这种动向,便草拟了一篇文章。他同时又以为,他的学生们,作为面向未来的一代,应该对此有更浓的兴趣。“因此,他把文稿交给了我,要求我作补充乃至删改。”此前,李克强曾提交一篇论文《法治机器与社会的系统、信息及控制》,试图以现代控制论和系统论解释法学学科问题,被学校评为优秀论文。龚祥瑞评价:“它是把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等新型科学方法运用到法学研究的一次尝试。”在关注新技术、新理论的跨学科研究中,已经展现出李克强的超前和敏锐。这篇倡导将计算机引入法律工作的文章中,作者不仅谈及国外司法机构应用计算机搜索嫌犯、管理档案的新鲜细节,还做了更深一步的思考:要借助计算机的定量分析,使法律科学成为精密科学。“社会科学化——科学向社会机体的全部毛孔进行全面渗透的纪元开始了。”文章结尾处这样判断,信心十足的语气似能让人想见李克强青年时代的意气风发。

2004年《小康》杂志的一篇报道说,从河南信息部门得到的消息证实,李克强很早就接触并熟悉网络这一新生事物。早在1999年,他在该部门视察时透露,自己对网络非常熟悉,甚至有媒体想通过网络采访这位年轻的省长。报道还提到,在后来遏制对河南形象的“妖魔化”时,网络居功至伟。河南省委宣传部一位负责人表示:“网络帮助河南赢得的转机,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2012年,李克强参加全国政协小组讨论会,谈到科技创新时,特别提到了苹果公司已故创办人乔布斯的传记。“我翻了翻,觉得其中很有意思,他对科技固然很钻研,最喜欢的还是艺术。像苹果的各种款式电脑、手机,iPad、iPod到处都卖,营销占领了很大的市场,被年轻人喜欢。”这位一直关心新鲜事物的副总理说。新观念、新工具、新技术——回溯青年李克强,他固然是时代转折的受益者,同时也展示了时代趋势的洞察者、把握者的风貌。

责任编辑:郭浩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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