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与世界文化秩序变革(2)

儒学与世界文化秩序变革(2)

不能留恋个人主义意识形态

全球性危机逼迫我们认识相互依存关系的至关重要性,重视并发挥好“无限游戏”的价值和作用。这样,我们就不能不认真思考和对待个人主义这一理念的弊端,因为它与我们面临的世界性困境深刻地联系着。

个人主义的“教义”,深深植根于西方哲学传统中。它将人视为绝对个体,在个体与他人毫无关系的前提下来讨论心理学、政治学和道德问题。西方启蒙运动将人定义为理念上自由、自立、“理性”“正当地自私”的个体。这一定义作为现代“道德”观念,在西方政治哲学中普遍流行。绝对个体仅仅是本体论意义上的虚构,但成为西方极端自由主义经济制度在道德与政治上的逻辑前提。事实已越来越清楚,极端自由主义经济制度不仅无助于解决当今世界的痼疾,而恰恰是这个世界“病入膏肓”的主要诱因。

作为绝对个体的人的概念,在现代道德哲学和政治哲学中至少导致两种恶果:第一,它使极端自由主义资本家把不受约束的自由作为政治正义的基本原则与终极来源,拒绝任何妨碍这种“自由”的社会正义概念。在美国、欧洲和亚洲有些国家,这样的资本家与日俱增。这样来定义的个体理念也为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提供了“道德”基础,这种经济正加速在现代民族国家内部及其相互之间造成显而易见的福祉不平等。第二,绝对个体概念的危险性还表现为它在西方知识分子的思想意识中具有普遍性。这种教义作为思想传统根深蒂固,以致人们很难找到一个能替代它的概念。事实上,“自由”、自立和“理性”的个体概念,在西方已经是一种批判不得的意识形态。然而,这种个人主义不仅不能使我们很好理解家庭和社群的共同生活,而且与作为经验事实的这种共同生活形成紧张对立。事实上,这种虚构的个人主义掩盖了体现真实家庭关系特征的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性、相互依存性。

从个人主义意识形态转向儒家角色伦理观

儒学在关系结构中确立的人的观念,可以成为西方个人主义的强有力替代。我们可能需要对儒家的角色伦理和独具特色的生活之道好好思考一番,认识到儒家伦理关注的是承担众多角色、处于关系结构中的人,如孩子与父母、受益人和施益人等。在这种结构中,人与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西方虚构的绝对个体没有立足之地。

在儒家哲学的阐释框架中,人与人之间密切联系的生活是无可争议的经验事实。每个人、每件事都存在于自然、社会和文化的大背景下。人们在家庭和社会中承担不同角色,如作为母亲、孩子、老师、邻居等。一旦将密切联系的生活视为事实,我们在家庭和社群中承担的角色就自然而然地起到启迪与培养德性的作用。儒家角色伦理作为广义的文化叙事,成功地使我们认识到紧密联系生活的事实存在。对儒家来说,家庭的意义体现和依赖于每一位家庭成员的良好修为。推而广之,整个宇宙的意义也体现和依赖于家庭、社群成员以及更丰富角色的良好修为。人的修为是人类文化的源泉,人类文化反过来又为人的修为提供大背景和氛围。儒家的生活方式当然具有重要理论意义,但其持久力量体现在以人的实际经验为关切点和出发点。这是一种务实的自然主义,它不依赖形而上学假设或什么超自然思辨,而关注我们能否通过投身日常事务来增进个人修为。从这个角度来看,祖母对孙辈的爱寻常无奇,同时意义重大。

责任编辑:佘小莉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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