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张红琢的时候,他半是调侃的跟我说了一个故事。他说他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豪爽富有,见他做这个事很有意义,于是决定跟他一起。他们的第一站是一座深山老林里的陵园,古墓枯藤,抬头不见天。张红琢和他分工,一左一右,两人各拍半边。等他拍完去寻找这朋友时,却怎么也找不见人,陵园门口等也等不到,张红琢只好回车里。一打开车门,朋友在车里抽烟呢,面色难看。张红琢问他:“你怎么了,拍完没?”朋友说:“哥,我害怕,还是你拍吧!”
说这个故事不是要调侃这位朋友,他后来还和张红琢一起去了很多陵园。而是想说,张红琢的义务的行为,不是游山玩水拍拍照片这么简单。
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能开车的地方,他都尽量自己开车去,为了方便深入县、乡、村,更小一级的行政单位。为此他的妻子女儿还曾阻扰过,因为他的心脏不好,一个人开车在外,多少让家人有点担心。
几年的寻找,他收获了很多成果,见证了一幕幕墓碑前的相聚,也看到了很多无奈和伤害。有等不到丈夫信息渐渐老去直至死亡的妻子,有头发花白痴痴怀念父亲的女儿,有还记得哥哥走时骑着大白马背影的妹妹……甚至还有因为找不到烈士墓冢,而被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怀疑为汉奸家属含冤而走的……
每一次找到烈士的家人,每一次打通他们的电话,看到的、传来的都是恍如隔世的震惊、撕心裂肺的痛哭。张红琢的恻隐之心被一次次打动,墓碑的一头烈士在苦苦等待,墓碑的另一头家人在苦苦寻找。
采访中,他一直坚称我老师,三四天的相处,他从不改口,其实我比她女儿还小,我很不习惯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唐山人的习俗,还是因为他重视和媒体的关系。因为每一次谈话的落点,都会停在能不能帮他找找这些烈士的家人。我无以为报,只能和编辑商量,能否把部分他校对出来的烈士名单和他的联系方式放在文末,或许能找到一位烈士的家人呢。
清晨的社区宁静幽香,楼下的老奶奶们互相鼓励,你一定能活到100岁。想想那些英年早逝的烈士们,离去时不过十几二十几……为了家园,他们奉献了最宝贵的东西,没有理由不为他们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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