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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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手记

摘要:第一次见闫丽,还是秋天,她作为宣讲团的成员之一,去昌平某部队演讲。台下几百人,她穿了一件深蓝的格纹花呢连衣裙,配比较正式的矮帮英式系带牛津鞋;但袜子部分穿的看不懂,分别露出一个短袜的边,和踩脚裤的边——不知道二者是一体的,还是她搭配的。

第一次见闫丽,还是秋天,她作为宣讲团的成员之一,去昌平某部队演讲。台下几百人,她穿了一件深蓝的格纹花呢连衣裙,配比较正式的矮帮英式系带牛津鞋;但袜子部分穿的看不懂,分别露出一个短袜的边,和踩脚裤的边——不知道二者是一体的,还是她搭配的。

第二次见是在首博,她穿一件套头毛衣,领子有点大,露出里面的一截秋衣。

所以后来的几次见面,无论她穿得多得体——事实上也的确不错——我都改变不了她大行不顾细谨的东北女生印象。

但在工作中,她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生物揭展剂研发了六年,做了一万多次实验,杯子和盆都是她自己洗,因为怕洗不干净影响数据的准确性。一共洗了三万多次。

实验最怕声音和震动,包括关门声、脚步声、咳嗽声、说话声,她最后搬到首博顶楼一个封闭的走廊里做实验,每天把仪器从三楼搬到七楼,重量比女儿还要沉。外面刮风下雨,阴晴晨昏,都不知道。

每天就是把两张粘好的纸片分别在水和揭展剂中浸润,然后用仪器分别揭开,根据时间、纸质、老化程度的不同,测揭开的不同力道。每一张纸片都编号,她们编到了一万多号。

六千次实验的时候,揭展剂忽然失灵了,和用水揭没什么区别。她一一排查,最后居然找到的原因是:首博物业那几天清理水箱,水中放了氯,降低了揭展剂中淀粉酶的活性,所以揭不开。从此她们做实验改用屈臣氏的纯净水。——这件事,让我觉得,她们真像医生。

从最初把两张纸揭开的200毫牛,到20毫牛,闫丽最后用13毫牛,即一根绒毛划过手心的力道和触感,把粘连在一起千百年的两张纸,像揭开贴画一样,完整分开。

如果你知道,以往千百年的办法,就是用手指肚、长时间、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捻搓,看到她揭开的那一幕,就不会没有感动。

“书画性命全在于揭,有临渊履冰之危,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手而毙”——写下这句话的明人周嘉胄,如果看到有今天的这一幕,不知会如何感叹。

国家博物馆前科技部主任周宝中一年前在厦门文博会上看到这个东西,如获至宝,盛赞它的革命性。说有了它,不知百年之后,我们的后人,还知不知道曾经有过捻搓这回事。

所有的发明最初都是无心插柳的吗?最开始是闫丽研发了一种生物清洗剂,用来清洗古墓中出土的丝织品,行之有效之后,古书画的老师也想让她帮洗一下画,没想到,画没洗干净,最难分离的画芯与命纸,很容易就揭开了。因此有后来。

青蒿素的发现也是出于偶然?

还有一次,看到屠呦呦说,科学发明的路径其实在于数据的大量积累,然后对这些数据进行解析——这对我理解闫丽做的事也非常有启发。

而且,闫丽也不会抒情,只有说到实验,她才头头是道——做科研的女生都是这样?还是唯有这样,才有所得?

责任编辑:王梓辰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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