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有信仰的米——海丝路上稻花香

一粒有信仰的米——海丝路上稻花香

999年前,宋天禧二年,十月庚子,时值深秋。在宋都汴梁,即河南开封,宋真宗赵恒召集一批近臣,在皇宫后苑玉宸殿“观刈稻”,也就是,观摩割稻子。玉宸殿前,有一片两亩见方的园子,不栽花,不植草,专种稻子。

2017年2月底的一天,中国春季伊始。一位名叫徐国武的中年人,又一次收拾行装。他要前往老挝的沙湾拿吉省。沙湾拿吉即将迎来一年中最热的时节,那也是稻作前最好的育土期。

徐国武不知道宋真宗时代的这段渊源。唯有那由古及今的海上丝绸之路,见证着这远隔千里、相隔千年却一脉相承的稻花传说。

“一碗米饭”的震撼

公元997年,宋真宗即位。即位后不久,他就发现,苏皖浙赣一带种植的水稻品种,只要稍有旱情就面临减产绝收的状况。那时,北宋人口正在“井喷”,“一碗米饭”上升为宋真宗的头等大事。宋真宗决心从稻种入手,寻找突破。

历时数年,宋真宗发现福建种植了一种名为“占城稻”的水稻品种,抗旱能力强,生长周期短。在皇宫试种之后,宋真宗下令“取占城稻三万斛”分给各地种植。

几年后,江南水稻产量大幅上升。有粗略估算,在种植占城稻后,江南一些稻米产区的产量从亩产60公斤提高到100公斤以上,为全国粮食产业中心南迁奠定了基础。到了南宋,“苏湖熟,天下足”,米饭逐渐走上寻常人家的餐桌。

2014年,徐国武随湖南省“一带一路”考察团第一次走进老挝。在那里,他吃了一碗当地“淳朴的米饭”。“还记得上中学住校时,每逢开学,家里都会为我准备一袋米,那是一学期的口粮。‘口粮’的那种香味,一直都刻在味觉的记忆里。老挝的那一碗米饭,震撼心灵,就是儿时的味道!”徐国武说。

循着那稻花香,他四处寻找稻田。他去往老挝最重要的稻米产区——南部平原。但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伴随稻花香的,是落后的育种种植技术、低迷的产量和消沉的生产积极性。“那一次产区调查给我的印象就是两个词:刀耕火种、广种薄收。”

他暗下决心,要改变当地落后的稻米种植生产模式。

“中国标准”的落户

今天很少有人知道占城稻了。占城,东南亚古国,其疆域以越南中南部为中心,势力影响范围一度到达今天的柬埔寨东北部和老挝南部,包括老挝南部平原。据考证,占城稻在唐末五代时经海上丝路传入福建沿海,尔后在福建南部种植,到宋真宗时期被推广并一直沿种至清代。

占城稻的引入,改变了江淮浙地区过去以粳米为主的品种结构,使得籼米品种在中国广泛种植。林则徐曾评价:“占城之稻自宋时流布中国,至今两粤、荆湘、江右、浙东皆艺之,所获与晚稻等,岁得两熟。”

时隔千年,老挝今天种植的稻米依然是占城稻的后代。但今天老挝的稻米,却陷入一种尴尬——“落后的绿色”。老挝境内没有化肥企业、生产过程中没有化学残留的现实造就了原生态的美味,但落后的产业结构和技术水平却使得稻米质量参差不齐,达不到国际标准。

“‘绿色’未必代表着高品质,只有标准化才能让‘绿色’变得有价值,”徐国武说,“‘中国标准’要走出去,要让‘中国标准’成为高品质的标杆。”

2015年,徐国武开始在老挝播种第一季大米。他采用“2+3”的生产模式,由当地农户出地、出劳力,他来出资金、出技术、出市场回购渠道。同时,他对大米种植的各环节制定严格标准,这些标准后来被老挝政府采纳。

“在我们进入老挝之前,老挝全境只有一家法国人投资的大米加工厂勉强符合中国的稻米加工和进口标准。随着我们把‘中国标准’引入老挝,老挝境内已经有7家大米加工厂在使用‘中国标准’,包括4家法国企业,”徐国武说,“‘中国标准’已经成为老挝大米的出口标准,‘中国标准’也在被越来越多国家和企业所采纳。”

看到包括西方企业在内的外国企业都相继采用中国标准,徐国武说,这是“世界认可中国的印证”,是“软实力的硬指标”。

责任编辑:郭浩校对:蔡畅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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