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如何一步步走向“从内部死亡”

岁末年初，美国前总统特朗普频频发声。与以往如出一辙，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他先是大肆抨击美墨边境的移民问题，称之为“恐怖秀”，并直接宣称美国正在“从内部死亡”；后又对美国通胀飙升、航班大量取消等一连串社会问题表达不满，表示“美国就像个第三世界国家”。

必须看到，采取极端或激进言论甚至是一些“假新闻”刺激并反向动员选民，是特朗普在竞选中的一贯做法。不过，特朗普那句“美国正从内部死亡”倒也多少道出了当前美国的现状与前景。面对着近年来持续无法解决的多重矛盾与困境，美国的确正在从各个领域出现内部衰败，而这个趋势的结果必将是“从内部死亡”。

美国政治持续极化恶斗，毫无民意回应性可言。刚刚过去的2022年是美国的中期选举年，由于两党激烈极化恶斗，此次选举的竞选经费竟然高达近170亿美元，超出了任何一次美国总统大选。如此一来，特殊利益的介入以及对两党政治人物操纵更为直接，民意越来越没有得到有效回应的可能。同时，持续保守化的美国司法体系正在展现出不断蚕食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所谓“民权运动”遗产的政治倾向，这种“开倒车”的极端做法必然加剧两党对决与社会撕裂，将美国政治和治理拖入死结。

美国经济前景堪忧，阶层差异不断扩大。过去的一年，美国经历了40年来最为严重的通胀，其中虽然存在着俄乌冲突等外部因素，但美国自身长期存在的经济结构性矛盾才是深层根源，疫情背景下两党共同推动的不负责任的财政政策才是直接原因。这些制度与政治乱象共同导致的是美国社会在经济与阶层意义上的持续失衡，中下层民众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收入远不如前。美国公众对国家经济前景持续担忧，未来美国经济进入新一轮衰退的可能性并非空穴来风。

美国社会急剧撕裂，极端暴力事件频繁发生。在选举政治的刺激和经济通胀的压力之下，美国社会层面上的族裔矛盾继续加剧，白人群体与非白人群体之间的分歧日益明显。身份政治的对峙、文化战争的冲突愈演愈烈，加剧着美国社会不同族裔之间根深蒂固、无法化解与妥协的“部落化”趋势。而这些社会矛盾正在直接表现为，某些持极端立场者肆意制造出的针对美国普通民众的暴力行为。

政治的极化衰败、经济的衰退失衡、社会的分化撕裂，多重矛盾彻底瓦解了当前美国国家认同。美国到底是谁的美国？美国到底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家？美国到底要走向何方？在这些关乎国家根本的关键问题上，两党、不同经济利益以及不同族裔群体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并坚持己见。种种认知冲突的结果必然是这个国家在最基本方向上的彻底迷失，最终导致其从内部的分裂、瓦解、崩溃乃至死亡。

由于各种力量的碎片化分布，空前的多重矛盾不意味着美国这个国家会在一夜之间轰然崩塌。相反，更可能呈现出一种持续发病、长期带病，不断推动不负责任的对外战略，不断给国际社会输出不确定性与不稳定性的糟糕局面。对此，国际社会要做的是携手合作、共同应对，尽全力维护安全、稳定的国际环境。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当代政党研究平台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