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方针与任务

最近中央曾讨论同志们此次出发的任务及行动的方针，中央认为有必要给同志们传达一下，这就是今天开会的目的。
　

　
一

　　这次有许多干部及队伍从延安派到湖北、湖南去，并亦准备派往河南一批。从这里可以看出，中央有决心要在平汉路南段及粤汉路日寇最近占领区去开辟抗日根据地，在这些地方发动广大群众起来打日本，准备反攻。同时要在河南及湖南、湖北筑一道堤，准备用这道堤堵住国民党从西面冲来的反共反人民的逆水，预防国民党反共反人民的阴谋。这一道堤的修筑是很重要的。
　　为何说此堤的修筑很重要呢？因为我们看出，国民党对抗日不积极，实行民主之希望不大。全世界要实行民主，法西斯要垮台，这本来是必然的趋势，国民党应采取民主办法实行反攻，但它不是这样，它害怕，它不愿放弃其一党专制和个人独裁的办法，因此它在抗日方面是消极的，而反共反人民则是积极的，并且准备在反攻时打共产党，所谓反攻与反共一同进行，反攻即将日寇、共产党一起攻下去。所以，我们必须准备，当国民党打我们时，我们有堤挡住它。如将来国民党进步，当然更好，我们也欢迎。我们提出改组政府及统帅部，即是希望它进步。我们希望它进步，不是消极地等待，而要积极地推动，并且要准备它不进步时抵抗它。现在看来，它的进步不大，因此我们更要筑堤防御。这个任务应当说是很大的。
　　在这样的总的意图下面，到了湖南、湖北这些区域之后应当搞什么呢？
　　首先就是要搞武装。扩大武装创造武装力量在长江南面特别重要，因为我们现在在华北华中有八路军、新四军，在华南只有东江一带有我们不很大的游击队，在长江以南根据地区域我们的武装力量还很小，过去发展的机会也不多。现在我们有了机会，因此我们要在长江以南努力发展武装力量。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谁武装力量大一些，谁讲话才会有力量。为什么共产党今天在中国有这样的地位？因为我们有八路军、新四军。但是，我们这个力量今天在华南还很小，拿我们的力量与国民党的力量比较起来看，国民党的军队在数量上比我们多（当然在质量上比我们差）。现在我们需要改变这种状况，就是说我们在华南日本人占领的地方要建立和扩大我们的武装力量。在华北华中我们现在再发展也比较困难，将来反攻的时候可以发展。我们要使我们的武装力量进一步发展。比如现在国民党有三四百万军队，其中地方实力派的军队占了好几十万。我们前不久有四十七万军队，现在则有六十三万军队，将来要作到能有百把万军队，而且我们军队的质量要比国民党的好。我们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加上地方进步武装，合起来要超过国民党的中央军，超过国民党的力量。这样，在解决中国问题的时候，共产党才更有力量。只有当我们力量更大的时候，才可以使国民党在某些方面表示一些进步；也只有当我们力量更大的时候，地方实力派和中间派才会跟着我们走。因此，为着打日本，为着筑成这样一道堤，同志们去了以后要首先做发展武装力量这个工作。
　　第二是要组织千百万的群众。我们要把湖南、湖北以及华南没有组织的、散漫的、但是要求抗日和不满于国民党统治的群众组织起来，成为我们在那个区域存在所依靠的力量。同志们，大家都知道，没有雄厚的群众基础，就是脚也站不稳的。
　　第三是准备进城。有了武装力量，有了为我们所依靠的广大群众的组织，我们有什么意图呢？我们要想到在反攻的时候，在把日本人打走以后，占领武汉，占领长沙。今天我们要作这个准备，要这样来布置我们的工作，要从敌人手里夺取这些大城市。如果那个时候国民党还不进步，国民党这股逆水从西边冲下来，我们就要占住这些城市进行抵抗。今天估计，国民党的这股逆水大致会分三股从西边冲下来，即由西安到洛阳、郑州为一股；由宝鸡、汉中往襄阳、武汉为一股；从重庆往沙市、长沙为一股。他们大概是准备从这些方向冲下来破坏我们，阻碍我们的反攻。我们要有这个精神准备，要有夺取城市，占领武汉、长沙、郑州这些地方的计划。如果国民党进步，采取民主的办法，执行了民主制度，改组了统帅部，那我们当然欢迎，但我们也可以进城，他们也可以进城，国民党进步则共同进城。如果它反动，那我们就要拿这些城市作为防御遮挡它的堡垒。
　　总之，在总的方针下面，我们有这样三件工作，即发展武装，组织群众，准备进城。这也可以说是我们总的意图，这次同志们出发就是要干这些事情。
　

　
二

　　我们估计一下，究竟日寇在长江以南，在武汉这些地方可能停留多久。目前日寇在华南一带继续扩大它的占领区，目的大致有两个：一个是因为英美打到菲律宾这些地方来了，它不得不在中国大陆上打通与南洋群岛的交通，所以它必须继续打通湘桂路，与安南[243]取得联系；同时它又必须打通粤汉路，因为海上交通被英美控制了，它在南洋有四五十万军队要撤退。第二个目的是它要把华南掌握在自己手里，准备与英美作战。它想掌握整个华北、华中、华南在自己手里来拖延战争，引起英美内部孤立派的抬头，然后拿中国华南这些地方与英美讲和，与英美作生意，以避免它的完全失败与无条件投降。日本所以要占领华南这些地方，在我们看来不外是这样两个目的。日本的企图是要把华南这些地方占领得比较长一点的时间，但是不是能够实现它的这种企图呢？那就很难说。现在美国在太平洋有了很大的胜利，最近在菲律宾又登陆，估计在菲律宾这些区域占领后，可能向台湾进攻，以后可能在中国东南部长江流域一带登陆。如果美国能够在长江流域登陆，可能使日本不得不从南洋及中国南部撤退。如上海、南京这些地方被美国军队占领时，武汉就很危险，日本为了缩短它的战线，就要从南洋甚至从武汉这些地方撤退，撤到长江以北，甚至黄河以北。另外，日本还可能有一种企图，就是从武汉退出，以引起国共两党的内战，它坐收渔人之利。究竟什么时候会撤退，当然现在还很难说。如果说美国后年下半年可能在中国登陆，那么日本就可能于那时向北撤退。我们现在从延安出发，估计明年四五月才可以到湖南那些地方。在那里，至多只会有年把的时间在日本占领下的那些地方进行我们的工作，甚至于还要短，甚至于日本人从那个区域退出还要快一些。这就是说我们要估计到日寇在那里的时间不会很长。这就告诉我们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年把甚至半年内，打下我们的工作基础，就是说准备将来日寇退了以后，我们还能够在那里继续坚持斗争。因此，我们必须争取时间，要更加扩大我们的力量，发展我们的工作。　

　　
三

　　这次出发的干部，有到湖南的，有到湖北的。到湖南去搞什么呢？到湖南去就是要在湖南建立根据地。究竟在湖南什么地方建立根据地？同志们都谈过这个问题，有的说在山上，有的说在平原，有的说在过去老苏维埃的区域。我想现在在这里恐怕不能够肯定，但我们可以看出，现在我们创造根据地，比之内战时期是有了不同的形势的。在内战时期，我们建立根据地总是靠大山，在几个省交界的地方建立苏维埃根据地。现在的情形是我们要在日本人占领的地方才能够发展，而日本人占领的地方不是山地而是平原，是交通要道。我们也要随着这种形势选择适当的地方建立根据地，就是说我们现在建立根据地是在平原。内战时期我们在山上，国民党在平原，现在是国民党在山上，我们则在平原，在靠近交通要道的地方，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够得到发展。到湖南究竟在什么地方才能够建立根据地？我们现在也不便宣布，但我们要注意选择便于我们组织力量打日寇，便于我们组织老百姓筑堤，便于我们将来夺取长沙，合乎这些条件的地方去建立根据地。我们的力量要使用在这样一个中心区域。对于其他次要的区域，应当派干部去，应当派支队去配合中心区域去发展。日寇没有到的地方也很重要，我们也可以派干部去，在那里做秘密工作，发展党的工作，但必须着重在一个中心区域。派人到湖南去，这是第一批，将来还有第二批。真正准备要夺取长沙，那就要求到湖南去的同志迅速地到达那个区域，很快地发展力量，还必须争取发展三五万军队，必须有几百万有组织的老百姓，真正做到人山人海，在我们党的领导下面，这样我们才能够谈得上进长沙。
　　到湖北去的同志们，到新四军五师那个区域去的同志们，也有一批。现在五师活动的几个根据地，包括平汉路东面西面及鄂南的一部分。湖北这个根据地主要应该向哪个方向发展呢？它本来四面八方都可以发展，但在目前，我们觉得它主要发展的方向应该是向南或者向东。向北发展本来也很重要，但这个任务我们可以另外派人去，而且五师已经派了一部分干部和一部分队伍去了。五师目前应该向南发展，使之与这次到湖南去的同志们活动的区域衔接起来。向东有九江、无为、新四军军部所在地，与二师、六师那些区域打通。向西也很重要，但假如日寇不向西前进的话，继续向西发展我们的区域比较困难，因为那里都是国民党的区域。西面重要不重要？应该说很重要，如果国民党的军队将来从重庆那些地方冲下来，就是从西面来。所以，我们在西面洪湖三水南北如果不能够向前发展，也要求得工作的深入与巩固，提高我们部队的战斗力，把老百姓很好地组织起来。如果日寇还要占领更多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发展，其目的在什么地方呢？也是准备将来夺取武汉，进武汉。
　　所以我们说同志们到湖南去的也好，到湖北去的也好，我们都要有这个准备，准备进武汉，进长沙。当然，哪天能进这还要看我们自己的力量，看那个时候的条件。我们要准备进这些城市，并且还要准备进了这些城市因为力量不够又要退出这些城市，当然最好是不退出，但国民党的力量比我们大，我们先进去，它把我们又打出来也是可能的。我们要准备即使是它把我们打出来，我们还要在城市周围活动，要准备在那里坚持斗争。

　　
四

　　我们去湖南也好，去别的地方也好，上面我已经讲到，必须要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但这里还要指出，我们不仅仅要在这些区域创建强大的武装力量，并且还要有各项正确的政策，才能在这些根据地里得到群众的拥护。我们知道中国还有些人甚至是不少的人，对我们八路军、新四军和共产党表示很尊敬很佩服，但对我们的一套办法，对我们的各项政策，他们还是表示很害怕的。有些外国人也是这样，他们觉得我们共产党有力量，能够联系群众，军队也能够作战，但仍怀疑我们。比如美国人就怀疑我们是不是听苏联的话，是不是跟着苏联跑，是不是执行苏联的命令，我们的民主是真的还是假的。中国人当中有些也怀疑我们的“三三制”[164]政策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他们就赞成，而如果是另外一套，他们就害怕。所以我们在这些根据地里，不仅仅在军事上要表现我们有力量，而且要在政策上能够为广大人民所拥护。这就是说，我们的统一战线政策、“三三制”政策、财政经济政策、土地政策，的确要能为各阶层广大群众所接受和拥护。我们要在实际行动中间表现出我们确实是这样做的。至于许多政策的详细论述，我不准备在这里说，许多同志也都给你们讲过，你们也座谈过了。这里就是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即我们对于这些政策应当很好地去了解，使我们的各项政策都发生很好的影响。国民党批评我们共产党破坏有能力，建设没有能力，我们要表现我们在建设方面有办法，不比他们差，要比他们好。如陕甘宁边区的建设即是一例，陕甘宁边区的建设在外面宣传发生了很好的影响。在华中、华南的建设要靠谁呢？要靠我们，就是要靠这次去的同志们。只要我们建设得很好，长江流域的老百姓就会相信我们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政策。
　

　
五

　　初去这些区域的时候，有几件事同志们要特别注意。整个湖南及湖北大部分地区还没有我们的政权，到湖南去是才开辟工作，我们去了以后要吃饭要穿衣，这里就有一个问题要同志们注意，国民党为什么脱离群众？就是因为它在要人要钱上与老百姓发生了磨擦。我们这次去的时候，如果在路上不注意这个问题，和老百姓的关系就会搞坏。所以在这次路上吃饭如何办呢？我们钱带得不多，经过城市、村镇时，应通过商会或当地政权机关帮我们筹一点钱粮，但不能使老百姓感到我们筹得多，至少也要使老百姓把我们与国民党区别开来。到了目的地，可以向老百姓借或摊派一些。到政权建立之后，这个事情就更要做得有秩序。总之，在负担问题上，我们要避免混乱现象，不致引起老百姓的不满意。我们经过的区域，我们初到的区域，这个问题要特别提醒同志们注意，不要一去就和老百姓搞翻了。
　　其次，这里也特别提一下，即一般不要杀人。因为过去在湖南老苏区给了老百姓一个印象，他们觉得共产党好倒是好，就是杀人杀得厉害，如在湘南暴动[244]时烧了很多房子，杀了很多人，在苏区之内也杀了很多人，老百姓对于我们有恐惧心理。所以我们这次去，无论在路上或到达目的地，对于杀人要很慎重。只有那些为老百姓所非常痛恨的才杀个把，其他一般不杀，甚至本来应该杀的我们也不杀，判处以徒刑。这样，改变老百姓对我们的看法。我们不要乱杀人，我们应该检讨过去苏维埃时代杀人杀得太多，那是错误的。所以同志们特别要注意，无论是你们经过的区域也好，将来的根据地也好，要尽量少杀人，当然也不是不能杀，但总以少杀为好。
　　第三，对过去自首自新过或叛变过的人怎么办？过去叛变过或曾经自首自新过的人，只要他们今天愿意抗日，对顽固派也表示坚决反对，能够和我们在一起进行斗争的，我们就要表示欢迎，欢迎他们一块儿抗日。但是我们不能不提高警惕，也要注意考察他们。至于党籍问题，我们党内要保持成分的纯洁，一般地说不能一下就恢复他们的党籍。将来可不可以，那要看以后的事实，看他们以后是不是忠诚，是不是有很大的功绩。这个问题，可以放在将来再说，现在不能够一下吸收入党。
　

　
六

　　这次出发的同志，大部分到湖南，另外一部分到湖北，到五师那个区域去，其中一部分是原来洪湖区的干部，一部分是原来鄂豫皖的，一部分则是去大别山的，大体上是这三部分。中央讨论认为，到湖南去的干部应当在王首道[229]、王震[226]同志领导的军政委员会统一分配下工作。到湖南以后，哪些同志应当去主要地区，哪些同志应当到次要地区，要听他们的分配。到湖北五师去的，在今天以前有同志已经传开，说我是到洪湖的，你是到大别山的，他是到什么地方的。中央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确定到湖北的同志，不管到哪里，应当统一在五师地区区党委（区党委书记为李先念[245]同志）和司令部下，按照哪个地区有发展前途，哪个地区有需要，由他们看情形统一分配。这一点，我们要在这里讲清楚，他们分配的时候当然会照顾到哪些干部适于去哪些地方，哪些地方需要哪些干部去，不能说洪湖的干部就一定分配到洪湖工作，大别山的干部就一定分配到大别山工作。根据我们上面所讲，向南发展最重要，并且有发展前途，区党委就可能从洪湖干部中或者大别山干部中派人去。向东要与新四军军部打通，也可能抽干部去。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说清楚，不然将来去了又扯不清。
　　这次去的干部，一、二、四方面军的都有，大家应当很好地团结。在路上行军时就应当很好地团结，到了目的地以后，如到了五师地区或湖南以后，应当好好地团结在军政委员会、党委和党的路线下面工作，防止闹独立性。特别是到湖北去的同志，应该注意到情况的不同，因为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创造了基础，已经打开了天下，生长了一大批干部。在那个地方工作，还要靠那个地方的干部基础。李先念同志去的时候，只带了七八十个干部，许多干部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他们在几年的斗争中已经有了发展。同志们，你们这次去了，首先要求得和他们的团结，不要以为我是老资格，是延安来的。应该首先要尊重他们，和他们团结。对上级应当服从领导，对同级应当尊重他们，对下级也要向他们学习。要承认他们那段历史有功绩，虽然他们在某些方面可能比我们这次去的同志差一些，我们也应该采取帮助的态度，向他们学习的态度。我们不是去当首长的，而是要自己努力，好好工作，搞到多少人，就当多大“官”，搞到一排人，就当一个排长。

　　
七

　　这里我还要说一个问题，即我们对大后方的党应该如何估计呢？过去在抢救运动[246]的时候，觉得大后方的党大部分不可靠，被特务的红旗政策[247]把我们党搞得一塌糊涂了。这种错觉，现在个别同志或某些同志思想上还有。中央讨论这个问题时认为，大后方的党绝大多数人是可靠的。我们拿陕西的经验或者拿其他地方的经验来看，确实是这样的情形。湖南有五六千党员，在报上宣布自首脱党的有好几百人，虽然有这样多脱党的，但我们估计留在党里的绝大多数还是好的，虽然今天他们没有党的关系（因为撤退了领导机关）。上面没有去联系，但下面仍有组织，仍有党的活动。过去我们在大后方的党组织，农民党员占大多数。国民党对农民一向不注意，不重视，国民党注意的是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党员，国民党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大多数搞去自首叛变，反对我们。我们说小部分党员可能发生问题，但这小部分中间真正坚决反对我们的，我们估计也是少数。那种自首叛变的人中，坚决反革命的，我想也是极少数。困难的是这小部分人中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哪个可靠，哪个不可靠，这是很难区别的，因为他们脸上并没有记号。这应当怎么办呢？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斗争里面去考验他们。比如同志们到了湖南，湖南过去有五六千党员，以后省委撤退了，县委也没有了，下面的支部有的撤销了，有的还存在，你们去了以后，会有许多人来找你们。现在已经有人在那里搞武装，并已搞起了游击队，这些人他说他过去是党员，究竟如何你们刚去又没有办法判明，只有在斗争里面去考验。是否党员还可以互相证明，是否是坚决的党员，则可以在斗争中去考验，考验他们对日寇、对顽固分子的斗争是否坚决。我们应该相信他们是好党员，自然，这也不妨碍我们应有的警惕性。对于他们，我们还要严格考察，一般地说，在斗争中考验党员的可靠与否是最好的办法。
　

　
八

　　最后讲一讲这次出发所用的名义和组织：这次出发，有的只到湖北，有的还要到湖南，这一段，我们没有确定固定名义，叫游击支队也可以。队长是王震同志，政委是王首道同志，副政委是王恩茂同志，政治部主任是刘型同志。由湖北到湖南是用湖南抗日救国军的名义，八路军、新四军的名义一下打出去也不好，将来还可以采用各种名义。从这里出发到湖南，除开司令员、政委之外，还要组织军政委员会。军政委员会由下面九个同志组成，即：王首道同志为书记，委员有王震、王恩茂、刘型、廖汉生、贺炳炎、文建武、张成台、聂洪钧等八同志。到湖北以后，有四个同志留下来。到湖南后成立党委，用电报和中央联络，那时候的组织到时再来决定。湖南党的组织，应受五师这个地区党的领导。
　　同志们这次去，任务是很重大的，但工作能够顺利展开，就是说那个地区的老百姓是欢迎我们的。最近我们派了队伍和干部到河南，那个地方的老百姓非常欢迎，我们的工作开展得很快，唯一的感觉是干部不够，部队也不够。我想你们到那里后也将会是这样的情形。党所提出的这些要求和任务，我想你们也一定能够完成。但同时也必须指出，困难也还是很多的，斗争也是非常艰苦的。将来筑堤是不是能挡住逆水，那就要靠同志们很大的努力。还要遇到很多困难，但不管如何，我们要在那个区域坚持斗争，坚持长期斗争。如果国民党那个时候不进步，将来硬要和我们打起来，那么首先从哪里打起来呢？就是从你们现在去的这些区域打起来。我们要抵抗他们，可能八路军、新四军在其他地方把日寇赶走了，并在那些地区已经胜利地占领了大城市，而你们这个方向的战争也许还是很激烈的。你们这个方向担负的任务是很重大的，斗争也将是很残酷的，也可能在国民党的逆水冲下来时把你们隔在后面，但你们还要在那里坚持斗争，那个斗争是很残酷的，参加过内战时期斗争的同志们都会知道。但虽然艰苦，我们是有前途的，我们有军队在那里坚持，我们相信在那里新民主主义一定会胜利。今天有我们的党，有毛主席的领导，胜利的前途是很大的。所以同志们在敌后长期坚持斗争，表面看来是孤立的，但应当看清楚我们是有前途的，最后我们是能胜利的。大家要有这样的信心，要看到我们的希望与前途，胜利也不容易，是要流血的，困难是有的，但我们有办法克服。
　　总的说，胜利的前途是存在的，是光明的。我今天就把中央上次讨论时涉及的一些问题向同志们报告一下，告诉同志们出去时应该有这样一个方向。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为开辟新的敌后抗日根据地，扩大对日战略反攻的前进阵地，并准备对付在抗战胜利后可能发生的内战局面，一九四四年九月一日，中共中央决定派遣以八路军三五九旅为主的南下支队，挺进湘鄂赣粤。本文是任弼时在南下第一支队出发前的干部会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