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加强精神文明建设

　　我赞成这次中央全会通过《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这对于保证我国社会主

义现代化建设的正确方向有深远的意义。具体的修改意见在前几个稿子的讨论中我都提出过，今

天的发言就不打算提具体的修改意见了。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一直很重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一九八一年六月，十一届

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就把精神文明建设作为建国以来的

一项基本经验提出来了，明确指出：“社会主义必须有高度的精神文明。”一九八二年九月召开

的第十二次代表大会，对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大意义、基本任务和指导方针都作了比较

完整的论述。代表大会一致通过的政治报告明确指出：“我们在建设高度的物质文明的同时，一

定要努力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这是建设社会主义的一个战略方针问题。社会主义的历

史经验和我国当前的现实情况都告诉我们，是否坚持这样的方针，将关系到社会主义的兴衰和成

败。”几年来，小平、耀邦、陈云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都多次论述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

要性，要全党高度重视这个问题。这方面的言论很多，我不一一摘引了。总之，从十二大以来，

我们党就一直把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一起抓确定为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一项根本性的指

导方针。
　　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既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的内容和根本的

特征，也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发展。对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我们党从方针到政策都

有比较系统的论述。但是，这并不是说在我们党内所有的同志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都有了深

刻的认识。比如在我们党内就有这样一种观点，认为只要经济搞好了，人们的思想和社会主义精

神文明就会自动地跟着好起来。持这种观点的同志在理论上有一种误解，就是把物质文明和精神

文明的关系错误地理解为物质和精神的关系，因而把精神文明看作是物质文明的派生物和附属品

。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人类文明的发展，从总体上说，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

系，甚至是互相渗透、互相促进的。但是，精神文明并不是由物质文明所决定的，并不是物质文

明的派生物和附属品。二者的关系，既不同于精神和物质的关系，也不同于社会意识和社会存在

、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关系。二者都有其独立的意义和自身的发展目的。我赞成决议稿中的一

个提法：“在社会主义时期，物质文明为精神文明的发展提供物质条件和实践经验，精神文明又

为物质文明的发展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为它的正确发展方向提供有力的思想保证。”这个

提法，正确地表述了两者的关系。二者可以互为目的，又互为条件。我们讲两个文明一起抓，就

是基于这样一种观点提出来的。正因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既有密切关系又是相互独立的，所以

二者的发展并不都是同步的。这种现象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尽管物质

文明很发达，生产力水平很高，科学教育文化也很发达，可是大多数人的精神却很空虚，整个社

会的风气有许多很腐朽的东西。表面上的彬彬有礼，骨子里的冷酷无情，成了发达的资本主义国

家的普遍现象。我们从延安到新中国，物质条件很差，但人们的精神状况却很好，充满了革命精

神。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七大报告）中作过一个比较，他说：“艰苦奋斗，以身作则，工

作之外，还要生产，奖励廉洁，禁绝贪污，这是中国解放区的特色之一。”另一方面，“利用抗

战发国难财，官吏即商人，贪污成风，廉耻扫地，这是国民党区域的特色之一。”很明显，解放

区的精神文明对全国人民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这也是我们取得全国胜利的一个重要条件。这些

事实说明，我们在抓好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完全能够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我们要有

这样的雄心壮志和自信心。
　　在去年九月召开的党的代表会议上和同时召开的中纪委第六次全会上，小平同志和陈云同志

都着重指出了由于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缺乏认识，比较普遍地存在着忽视

精神文明建设的现象。至今这种局面还不能说已经从根本上得到了扭转，这也是当前社会风气不

好的一个重要原因。针对这种情况，同时也是为了总结精神文明建设的新经验，进一步明确社会

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由中央全会通过一项足以统一认识、动员全党全国全军全民一致

积极行动起来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的决议，无疑是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的。
　　谈到当前比较普遍存在着忽视精神文明建设的问题时，我想着重谈谈近年来在对待四项基本

原则的问题上，特别是在对待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的问题上的一些混乱情况。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党大力倡导解放思想，拨乱反正，纠正多年来的“左”的思想，

取得了很大的成效。这是有目共睹的，是任何人都不能否定的。但是，在“四人帮”被粉碎以后

，在纠正“左”的思想的过程中，却出现了反对四项基本原则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什么是资

产阶级自由化呢？小平同志说：“在我们的国家，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最近有人公开发表文章，极力主张取消“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提法。我认为，这种看法是很

错误的，因为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确实存在着。如果容忍资产阶级自由化，对它也讲“宽松”，

任其泛滥，这岂不是等于取消了四项基本原则吗？对此，我们即将通过的这个决议严肃指出：“

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即否定社会主义制度、主张资本主义制度，是根本违背人民利益和历史潮流

，为广大人民所坚决反对。”所以，必须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坚决进行斗争。在进行这种斗争的时

候，当然要注意防止“左”的错误，凡属于思想性质的问题要采取教育和疏导的方法，决不能重

复过去那种简单片面、粗暴过火的处理方法。
　　有人在公开出版的刊物上发表文章，说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是“孤立于其他文化现象的畸形儿

”，“不过是一种被阉割了的、孤立无援的西方文化”，它只能“深深地扎根于那些虔诚的、质

朴的却是愚昧的头脑之中”，“各种权力斗争的需要以及流氓无产者、小生产者的心理和意识都

会自觉地或不自觉地渗透到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去”。在社会主义中国的公开刊物上，竟发表了如

此放肆地攻击马克思主义的言论，实在令人气愤！这种言论的荒谬性是一目了然的，是对中国新

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全部历史的根本歪曲！像这样露骨地攻击马克思主

义的文章，当然还是个别的。但是，从这种言论中，确使我们看到，在本世纪初出现的那种马克

思主义不适合中国国情的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又复活起来了。这是值得我们严重注意的。我们老一

辈的许多同志，当年都对这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进行过坚决的斗争。只是在打败了这种思潮之后

，马克思主义才在中国得到了广泛传播，因而产生了中国共产党，中国革命才进人了新的历史时

期。现在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要全面地进行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

制改革和其他方面的改革。无论是建设方面，还是改革方面，都最需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在这

种关键时刻，不打败这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各项改革就会受到严

重的损害。
　　还有一种很流行的说法，就是借口在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中找不到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

的“现成答案”，而企图否定马克思主义仍然是我们的指导思想。应当指出，要到马克思恩格斯

的著作中去找“现成答案”，这本身就是十足的教条主义的说法。无论马克思还是恩格斯，从来

就没有向任何人许诺过这种“现成答案”。恩格斯曾针对美国一些人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的倾向

说过：“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的教条。”（１８８７年１１月２７日

致弗·凯利──威士涅茨基夫人的信）马克思主义者历来认为，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而是行动

的指南，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各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原则，不断研究、解

决革命建设中的新问题，因而把马克思主义理论推向前进。正因为如此，马克思主义始终保持着

伟大的生命力。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作为指导思想，已写进了党章和宪法，这个原则是

不能动摇的，也是不容讨论的。
　　还有一些同志在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问题上，把坚持和发展对立起来，把坚持马克

思主义说成是僵化、保守、教条主义，这也是很错误的。马克思主义要发展，这本来是不成为问

题的，因为马克思主义的本质是革命的、批判的，是不断向前发展的。马克思主义者历来反对把

马克思主义看作是封闭的不再需要发展的终极真理。有一些同志天天讲发展，但究竟什么是马克

思主义的发展，似乎并没有搞得很清楚。在他们看来，似乎发展可以不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也

不需要沿着马克思主义的轨道前进，而只要提出一种不同于马克思主义已有的论断的新观点，就

认为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这是一种严重的误解，也是一种很可笑的幼稚病。所谓新观点，并

不都是正确的，因而并不都是马克思主义的，怎么能把所有的新观点、新提法都说成是对马克思

主义的突破和发展呢？判定一种观点是否是真理，不是靠主观上觉得如何而定，最终只能依社会

实践的结果如何而定。坚持和发展是统一的。我们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方法来不断

地探索和解决新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新问题，从而把革命和建设一步一步地推向

前进，这既是坚持了马克思主义，也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离开认真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的

理论，离开革命和建设的社会实践，空谈什么坚持和发展，都只能是超等的废话。
　　还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一些同志在公开的报刊发表文章，反对宣传共产主义思想，甚至把

宣传共产主义思想说成是“左”的表现。我们的党是共产主义的政党，以实现共产主义为最终目

的；我们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建设社会主义，为将来实现共产主义创造条件；我们不宣传共产主义

思想，难道要宣传资本主义思想吗？早在民主革命阶段，毛泽东就明确讲过：“在现时，毫无疑

义，应该扩大共产主义思想的宣传，加紧马克思主义的学习，没有这种宣传和学习，不但不能引

导中国革命到将来的社会主义阶段上去，而且也不能指导现时的民主革命达到胜利。”在民主革

命阶段尚且需要扩大共产主义宣传，到了社会主义阶段，反而不要宣传共产主义，哪有这样的道

理？在当前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最高理想是共产主义，而更重要的是在社

会主义社会的现阶段，要处理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矛盾，都需要共产主义思想教育。比如我们强调

几千万共产党员要有党性，要各级干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要几百万人民解放军指战员把青春

献给保卫祖国的神圣事业，要广大劳动者把国家利益、全局利益、长远利益放在第一位，等等，

不都是以共产主义思想来教育他们，要求他们的吗？当然，我们还要更广泛地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社会主义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但是，仅仅这些是不够的。还是小平同志讲得好，他在一九八

○年十月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讲：“没有精神文明，没有共产主义思想，没有共产主义道德，

怎么能建设社会主义？党和政府愈是实行各种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政策，党员、尤其是党的高

级负责干部，就愈要高度重视、愈要身体力行共产主义思想和共产主义道德。否则，我们在精神

上解除了武装，还怎么能教育青年，还怎么能领导国家和人民建设社会主义！我们在新民主主义

革命时期，就已经坚持用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指导整个工作；用共产主义道德约束共产党员和先

进分子的言行；提倡和表彰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个人服从组织’，‘大公无私’，‘毫不

利己、专门利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现在已经进入社会主义时期，有人居然对这些庄

严的革命口号进行‘批判’，而这种荒唐的‘批判’不仅没有受到有效的抵制，居然还得到我们

队伍中一些人的同情和支持。每一个有党性、有革命性的共产党员，难道能够容忍这种状况继续

下去吗？”在现阶段宣传共产主义思想有两条界限要掌握好：一是不要把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同执

行现行政策混淆起来；二是不要把对共产党员和先进分子的要求同对广大群众的爱国主义教育、

社会主义教育和其他思想教育的要求混淆起来。只要把住了这两条界限，正确地宣传共产主义思

想，只会使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日益兴旺发达。
　　还值得注意的是，在这种诋毁马克思主义、妄图取消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的叫嚷声中，有人竟

然在一家公开的大报上发表文章，声称“资本主义，作为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一种社会形态，才是

不可逾越的。”公然提出：“关于种种强加于资本主义头上的‘污蔑不实之词’，现在是需要我

们理论工作者大力给以‘平反’的了。”他要求：“要参照现代资本主义的经验和模式来改造自

己国家的社会──政治体制。”这不是赤裸裸地主张走资本主义道路吗？！党中央一再讲，无论

是经济体制改革还是政治体制改革和其他方面的改革，都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绝

不是要改变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和人民民主专政的性质。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管理经验和

一切先进的东西，我们都是要学习的，这是我们既定的国策。但是，正如我们正在讨论的这个决

议草案中所说的：“我们坚决摒弃维护剥削和压迫的资本主义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摒弃资本主

义的一切丑恶腐朽的东西”。这同样也是我们既定的坚定不移的国策。
　　最近一个时期，思想战线上的情况，总起来看，一方面是活跃了；但是，另一方面，也比过

去更混乱了，这也是客观存在着的。存在着这种混乱状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重大的政治和

理论的是非问题上，模棱两可，是非不辨，不敢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倡导不讲前提、不讲界限

的“宽松、宽容、宽厚”，把“双百”方针歪曲为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方针。这才是最危险的。我

希望在这次中央全会以后，大家都要以这次全会通过的决议为武器，分辨是非，澄清混乱思想，

提高认识，把我们的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搞得更好，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和

各项改革开创新的局面。
    * 这是胡乔木同志在中共十二届六中全会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