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关税制度和自由贸易[注]。卡尔·马克思的小册子“关于自由贸易的演说”的序言[410]

保护关税制度和自由贸易[注]。卡尔·马克思的小册子“关于自由贸易的演说”的序言[410]

保护关税制度和自由贸易[注]。卡尔·马克思的小册子“关于自由贸易的演说”的序言[410]

 

  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

[注:这是正在纽约出版的马克思关于自由贸易问题的演说(由爱·伯恩施坦和卡·考茨基译成德文;马克思“哲学的贫困”一书的附录二,斯图加特狄茨出版社版第188页及以下各页)的序言(由本文作者自译)。因为这篇序言首先是为美国读者写的,所以德国的保护关税政策只能顺便提到。不久本文作者也许还有机会专门就德国的情况来探讨这个问题。(恩格斯在德译文上加的注。)]  

1847年底,在布鲁塞尔举行了一次讨论自由贸易问题的会议。[411]这是英国工厂主在他们当时开展的争取自由贸易运动中的一次战略机动。他们一面庆祝国内1846年废除谷物法[412]的胜利,一面到大陆去,以大陆各国向英国自由输入谷物的权利为交换条件,要求让英国的工业品自由输入大陆各个市场。在这次会议上,马克思报名为演讲人之一,但是,不出所料,事情是这样安排的:该他发言之前,会议就闭幕了。因此,马克思只好把原来准备说的关于自由贸易的话,对布鲁塞尔民主协会讲了,他当时是这一国际组织的副主席之一。[413]

由于实行自由贸易还是实行保护关税制度这一问题目前在美国已经提上日程,所以人们认为发表马克思演说的英译文是有好处的,并且请我为这个英译文写一篇序言。

马克思说:“保护关税制度是制造工厂主、剥夺独立劳动者、使国民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转化为资本、用暴力方法缩短由旧生产方式向现代生产方式过渡的一种人为手段。”[414]保护关税制度在十七世纪产生的时期是这样,在十九世纪的许多年代里,仍然是这样。保护关税制度当时被认为是西欧一切文明国家的正常政策。只有德国的小邦和瑞士的州是例外,这并不是因为它们不喜欢这种制度,而是因为在这样小的领土上无法采用这种制度。

现代工业体系即依靠用蒸汽发动的机器的生产,就是在保护关税制度的卵翼之下于十八世纪最后三十多年中在英国发展起来的。而且,好像保护关税率还不够似的,反对法国革命的几次战争又帮了忙,确保了英国对新工业方法的垄断。英国的战舰割断英国在工业上的竞争者同他们的殖民市场之间的联系达二十多年之久,同时又用武力为英国贸易打开了这些市场。南美各殖民地脱离了它们的欧洲宗主国,英国侵占了法国和荷兰的所有最重要的殖民地,印度被逐渐征服——这就把所有这些广大领土的居民变成了英国商品的消费者。于是,英国在国内市场上实行的保护关税制度,又用在国外对它的商品的一切可能的消费者实行自由贸易作了补充。由于两种制度的这样巧妙的结合,到战争终了时,即1815年,英国就已经成了一切最重要的工业部门的世界贸易的实际垄断者。

在战后的和平年代中,这种垄断权力继续扩大和加强。英国在战争时期所取得的优势逐年增长;看来,它把它的一切可能的竞争者愈来愈远地抛在后面了。使输出工业品的数量不断增长,实际上成了关系这个国家的生死存亡的问题。在它的道路上看来只有两个障碍:其他国家的禁止性立法或保护关税立法以及输入英国的原料和食品进口税。

于是,古典政治经济学——法国重农学派及其英国继承者亚当·斯密和李嘉图——的自由贸易学说,就在约翰牛的国家里流行起来。在国内实行保护关税制度对工厂主说来是不需要的,因为他们打败了一切外国竞争者,他们的生存本身也依赖于出口的扩大。在国内实行保护关税制度,只有利于食品和原料的生产者,只有利于有农业收入的人,在英国当时的条件下也就是收地租的人,即土地贵族。而对于工厂主,这种保护关税制度是有害的。由于征收原料税,用这种原料加工的商品的价格便提高了;由于征收食品税,劳动的价格便提高了;保护关税制度使英国工厂主在这两方面都比他们的外国竞争者处于不利的地位。而由于其他所有国家主要是向英国输出农产品并且主要是从英国输入工业品,所以,废除英国对谷物和原料的保护关税,一般地说同时也就是呼吁其他国家废除,或者至少是降低英国工业品的进口税。

经过长期的、剧烈的斗争以后,英国的工业资本家取得了胜利,他们在当时实际上就已经是全民族的领导阶级,他们的阶级利益当时被认为是主要的民族利益。土地贵族被迫让步。谷物税和其他原料税被废除了。自由贸易成了风行一时的口号。当时英国工厂主及其代言人即政治经济学家的下一个任务是,使其他一切国家都改信自由贸易的宗教,从而建立一个以英国为大工业中心的世界,而其他一切国家则成为从属的农业区。

这就是召开布鲁塞尔会议和马克思准备这篇演说的时代背景。虽然他承认,在某些条件下,例如在1847年的德国,保护关税制度还可能有利于工业资本家;虽然他证明,自由贸易并不是能够消除工人阶级身受的一切祸害的万应灵药,甚至还可能加重这些祸害。但是,他归根结蒂并且在原则上还是表示赞成自由贸易。在他看来,自由贸易是现代资本主义生产的正常条件。只有实行自由贸易,蒸汽、电力、机器的巨大生产力才能够获得充分的发展;这种发展的速度愈快,也就会愈快、愈充分地实现其不可避免的后果:社会分裂为两个阶级——资本家阶级和雇佣工人阶级;一边是世袭的富有,另一边是世袭的贫困;供过于求,市场无法容纳日益增加的工业品产量;不断重复出现周期——工商业繁荣、生产过剩、危机、恐慌、经常的萧条、逐渐复苏,而复苏并不是长期好转的先兆,而是新的生产过剩和新的危机的先兆;一句话,生产力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以致生产力所依赖的社会制度变成了生产力不能忍受的桎梏;唯一可能的出路,就是实行社会革命,把社会生产力从过时的社会制度的桎梏下解放出来,把真正的生产者、广大人民群众从雇佣奴役状况中解放出来。而由于自由贸易是这种历史演进的自然的、正常的环境,是最迅速地使不可避免的社会革命所必需的条件得以造成的经济培养基,——由于这个原因,而且只是由于这个原因,马克思才宣布赞成自由贸易。

无论如何,紧接着自由贸易在英国获胜以后的那些年代,看来是证实了对于随这个胜利而来的繁荣所抱的最大希望。不列颠的贸易达到了神话般的规模;英国在世界市场上的工业垄断地位显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巩固;新的冶铁厂和新的纺织厂大批出现,到处都在建立新的工业部门。诚然,在1857年发生了严重的危机,但是,危机被克服了,贸易和工业很快又重新蓬勃高涨起来,直到1866年爆发了新的恐慌为止,这次恐慌看来标志着世界经济史上的一个新的转折点。

1848年到1866年期间不列颠工业和贸易的空前发展,无疑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废除食品和原料的保护关税引起的。但是,也不仅是这个原因。同时还发生了其他重要的变化,这些变化也促进了这一发展。在这些年代中,发现并开采了加利福尼亚和澳大利亚的金矿,从而极大地增加了世界市场上的流通手段;在这些年代中,用蒸汽发动的运输工具最后战胜了其他各种运输工具;在海洋上,轮船现在已经排挤了帆船;在陆地上,铁路在一切文明国家中都占第一位,碎石公路次之;运输现在变得比过去快三倍,而过去的运费比现在贵三倍。因此,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利用蒸汽进行生产的英国工业,依靠损害以手工劳动为基础的外国家庭工业而扩大了自己的统治,这就不足为怪了。但是,难道其他各国就应该袖手而坐,温顺地听任这些变化使自己沦为英国这个“世界工厂”的简单的农业附庸吗?

其他各国并没有这样做。法国在将近两百年中在自己的工业的周围筑起了一道保护关税和禁止性关税的真正的万里长城,并且在一切奢侈品和工艺品的生产方面达到了甚至连英国也不敢不服气的优越地位。瑞士在实行彻底的自由贸易的情况下,拥有了英国的竞争也损害不了的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业部门。德国实行了比欧洲大陆其他任何大国都自由化得多的税率,以一种甚至比英国还要快的速度发展着自己的工业。而美国由于1861年的内战一下子使它只能依靠自己的资源,也不得不设法满足突然产生的对各种工业品的需求,而它要做到这一点只有建立自己本国的工业。随着战争的停止,战争所产生的需求没有了;但是新的工业依然存在,并且要碰上英国的竞争。由于战争,在美国人们的一个认识便成熟了,这就是:一个人口达三千五百万的民族,其人口至多在四十年内就能增加一倍,又具有巨大的资源,而周围的邻国在许多年中还不得不主要从事农业,那末这样的民族有“天定命运”(《manifest  destiny》)[415]在主要消费品方面不论是平时还是战时都不依赖外国工业。于是,美国实行了保护关税制度。

大约在十五年以前,我和一个看来是同制铁业有关系的、有学识的格拉斯哥商人同乘火车。当话题谈到美国的时候,他就向我大发关于自由贸易的老一套高论:“像美国人这样精明的生意人居然向自己本地的冶金工业家和工厂主进贡,而他们本来可以在我们国家里买到的商品即使不是更好,至少也是同样好,而且比他们的便宜得多,这难道不令人费解吗?”他还向我举出例子,证明美国人为了使几个贪婪的冶金工业家发财,担负着多么高额的赋税。我回答说:“我想这个问题还有另外一面。您知道,在煤炭、水力、铁矿和其他矿藏、廉价食品、本国棉花和其他各种原料方面,美国拥有任何一个欧洲国家所没有的大量资源和优越条件;而只有当美国成为一个工业国的时候,这些资源才能得到充分的开发。您也应该承认,现在,像美国人这样一个大民族不能只靠农业为生,因为这等于让自己法定永远处于野蛮状态和从属地位;在我们的时代,任何一个大民族没有自己的工业都不能生存。所以,如果美国要成为一个工业国,如果它有一切希望不仅赶上而且超过自己的竞争者,那末在它面前就敞开着两条道路:或者是实行自由贸易,进行比如说五十年的费用极大的竞争斗争来反对领先于美国工业约一百年的英国工业;或者是用保护关税在比如说二十五年中堵住英国工业品的来路,几乎有绝对把握地坚信,二十五年以后自己就能够在自由的世界市场上占有一个地位。这两条道路中哪一条最经济、最短捷呢?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您想从格拉斯哥到伦敦去,您可以乘议会火车[416],每英里花一辨士,每小时走十二英里。但是您不会这样做。您的时间太宝贵了,您会坐特别快车,每英里花二辨士,每小时走四十英里。所以,美国人情愿花特别快车的钱,以特别快车的速度前进。”我这位苏格兰的自由贸易论者无言以对。

因此,作为人为地制造工厂主的手段,保护关税制度不仅可以有益于还在继续同封建制度作斗争的尚未充分发展的资本家阶级,而且也可以有益于像美国这样一个国家——它从未见过封建制度、但是已经达到势必从农业向工业过渡这一发展阶段——的新兴资本家阶级。美国既处于这种状况,便决定转而实行保护关税制度。自从实行了这一决定以来,大约经过了我对我的旅伴所说的那个二十五年,如果当时我没有讲错的话,那末保护关税制度对美国已经应该起到了自己的作用,而现在要变成障碍了。

这就是我一些时间以来所持的看法。大约两年以前,我对一位美国的保护关税论者说过:“我确信,如果美国实行自由贸易,它十年以内将在世界市场上打败英国。”

保护关税制度再好也不过是一种无穷螺旋,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把它转到头。你保护一个工业部门,同时也就直接或间接地损害了其他一切工业部门,因此你就必须把它们也保护起来。这样一来你又会给你原先保护的那个工业部门造成损失,你就必须补偿它的亏损,这一补偿又会像前面的情况一样,影响到其他一切部门,并且使它们也有权利要求补偿,——就这样继续下去,in  infinitum〔没有尽头〕。美国在这方面为我们提供了怎样用保护关税制度扼杀一个重要工业部门的令人吃惊的例子。1856年合众国的航运进出口总额共计641604850美元;其中75.2%用美国船只载运,只有24.8%用外国船只载运。不列颠的远洋轮船当时就已经排挤美国的帆船了,但是,在1860年的海上贸易总额762288550美元中,美国船只的载运量仍然占66.5%。内战爆发了,对美国的造船业实行了保护关税制度;这一措施非常成功,以致美国国旗在公海上几乎完全消失了。1887年合众国的海上贸易总额共达1408502979美元,但是其中只有13.8%用美国船只载运,而86.2%都用外国船只载运。1856年美国船只载运的商品总值为482268274美元,1860年为507247757美元。1887年就下降到194356746美元。[注:《Annual  Report  of  the  Secretary  of  the  Treasury,etc,for  the  Yeat  1887》.Washington,1887,pp.ⅩⅩⅧ,ⅩⅩⅨ〔“财政部长1887年年度报告”1887年华盛顿版第ⅩⅩⅧ、ⅩⅩⅨ页〕[417]。]四十年前,美国国旗是不列颠国旗的最危险的竞争者,在海洋上大有超过不列颠国旗之势;现在它完全不行了。在造船业方面实行保护关税制度,既扼杀了航运业,又扼杀了造船业。

还有一点。生产方法的改进在当代是这样迅速地接连不断地出现,是这样突然而彻底地改变着整个整个的工业部门的性质,以致昨天还可能有不少好处的一种保护关税税率,到今天就变了。我们从财政部长1887年度的报告中再举另一个例子吧:

“近年来在羊毛精梳机上实现的改进,使所谓精梳毛织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致精梳毛织品在很大程度上排挤了做男服用的普通毛织品。这种变化……给我们本国的这些〈精梳毛织类的〉商品的生产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因为用来制造这些商品的羊毛,同用来制造普通毛织品的羊毛,所抽的税是一样的;然而,普通毛织品每磅价格在80分以下的,税额是每磅35分和advalorem〔价值的〕35%,而精梳毛织品价格在80分以下的,税额是每磅10分至24分和ad  valorom35%。在某些情况下,用来制造精梳毛织品的羊毛,所抽的税竟超过了成品税。”

这样一来,昨天保护本国工业的措施,今天变成了对外国进口商的奖励,财政部长[注:查理·费尔柴耳德。——编者注]说得对:

“有充分的根据可以认为,如果税率不做相应的改变,精梳毛织品的生产在我国很快就要停止。”(第ⅩⅨ页)

但是,要改变税率,你就必须同从目前这种情况中得到好处的制造普通毛织品的工厂主作斗争;你就必须大干一场,以便在国会两院中赢得多数,并且最后赢得国内的社会舆论;于是问题就是:这样做上算吗?

但是,保护关税制度最糟糕的一点就是一旦实行起来,就不容易再摆脱了。无论确定公平的税率是多么困难,但怎么也没有转过来实行自由贸易的困难大。使英国有可能在不多的几年中就实现了这一过渡的那些条件是不会重新出现的。但是,就是在英国,1823年(哈斯基森)开始的斗争也是在1842年才获得初次的成功(皮尔税则)[418],而且在谷物法废除以后又继续了好几年。所以,在丝纺织业(还害怕外国竞争的唯一的工业部门)中保护关税制度起初就延长了许多年,后来又被允许以另一种十分可耻的形式存在下去;纺织工业的其他部门都遵从限制女工、未成年工和童工工作时间的工厂法令[419],丝纺织业却作为重大例外享有不受一般规则约束的优待,可以雇用比纺织工业其他部门年龄更小的童工,可以强迫童工和未成年工工作更长的时间。伪善的自由贸易派对外国竞争者取消了垄断地位,但是他们又用损害英国儿童健康和生命的办法恢复了它。

但是在将来,任何一个国家从保护关税制度向自由贸易过渡的时候都不可能处于英国当时所处的那种状况,当时英国工业的一切部门,或者说几乎一切部门都能够在自由市场上同外国竞争相对抗。早在可以期望有这种幸运的状况以前很久,就会出现实现这一过渡的必要性。这种必要性会在各个不同的工业部门中在不同的时间表现出来;这些部门的彼此矛盾的利益将会引起最有启发意味的争吵、议会走廊中的阴谋诡计和议会会场内的勾心斗角。机器制造厂、机械厂或造船厂的厂主可能认为,对铁工厂厂主的保护关税制度大大地提高了他们的商品的价格。这一点,而且仅仅只是这一点阻碍着他们的出口;制造棉织品的厂主会说,如果不是纺纱厂的厂主处于保护关税制度的保护之下,使他不得不用高价去买棉纱的话,他本来是可以把英国布从中国和印度的市场中排挤出去的,如此等等。民族工业的某一个部门一旦彻底占领了国内市场,出口便成了它的必然要求。在资本主义的条件下,一个工业部门不是扩大,就是衰落。一个行业不可能维持原状不变;停止扩大就是破产的开始;力学和化学方面的进步不断排挤着人的劳动,并且促使资本更加迅速地增殖和积聚,从而在每一个停滞的工业部门中都造成工人和资本的过剩,过剩的工人和资本在任何地方都用不上,因为同一过程也发生在其他一切部门。于是,从国内贸易向出口贸易过渡便成为各有关工业部门的生死存亡的问题了,但是,另外一些人的既定的权利和既得的利益却同它们发生矛盾,因为对于这些人,保护关税制度在目前比自由贸易更可靠、更有利。这样便发生了自由贸易派同保护关税派之间的长期而顽强的斗争;双方对于这一斗争的领导权很快就会从直接有利害关系的人手中转入职业政治家、各传统政党的头目们的手中,对这些人有好处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问题永远悬而不决;在花去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以后,实行了有时是有利于这一方、有时是有利于那一方的一系列妥协,这些妥协虽然决不是重大的,但也是朝自由贸易方向的缓慢进步,——在保护关税制度没有使民族完全不能容忍的时候,情况就是这样,而这种情况看来恰好在现在也正在美国发生着。

可是,还有另一种最坏的保护关税制度,——就是德国正在实行的那种。德国在1815年以后也马上开始感到有必要更迅速地发展自己的工业。但是,要做到这一点,第一个条件就是废除德国各小邦之间的无数关税壁垒和它们的形形色色的财政立法以建立国内市场,换句话说,就是成立德意志关税同盟,即Zollverein[420]。要实现这一点,基础只能是与其说旨在保护本国生产不如说旨在增加国家收入的自由主义税率。在其他任何条件下,都无法说服各小邦加入关税同盟。因此,新的德国税率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也保护了一些工业部门,但是在它实行的当时,却是自由贸易立法的典型。现在它还是那样,尽管从1830年以来大多数德国工业家就已经大声疾呼要求向保护关税制度过渡。但是,在实行这种非常自由主义的税率的情况下,尽管建立在手工劳动基础上的德国家庭工业遭到依靠蒸汽进行生产的英国工厂竞争的无情压制,从手工劳动向机器生产的过渡在德国还是逐渐地实现了;现在这一过渡几乎已经完成。德国从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也是以同样速度进行的;从1866年开始,一些有利的政治事件也促进了这个转变,这就是:建立了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和全德国的立法机关,从而保证了工商业立法的一致,以及币制的统一和度量衡制度的统一;最后是法国的几十亿的流入。这样一来,到1874年,德国在对外贸易额方面在世界市场上就占居了第二位而仅次于大不列颠[注:1874年的进出口总额(单位为百万美元):大不列颠——3300;德国——2325;法国——1665;合众国——1245(科尔布“统计”1875年莱比锡第7版第790页[421])。],而在工业和交通方面德国采用的蒸汽发动机,比欧洲大陆的其他任何国家都多。因此,这也就证明,甚至在现在,尽管英国工业领先很远,一个大国也能够成功地在自由市场上同英国竞争。

这时,阵线突然发生了变化:正当自由贸易看来对德国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必要的时候,德国却转而实行了保护关税制度。这一转变毫无疑问是荒唐的,但却是可以解释的。当德国还是粮食输出国的时候,整个农业集团,正如整个航运业一样,都狂热地主张自由贸易。但是在1874年德国不仅不能出口粮食,而且需要进口大量的粮食。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美国大量的廉价谷物开始涌向欧洲市场;这些谷物到了哪里,那里的土地的货币收入就会减少,地租也会因此减少;从这个时候起,整个欧洲的农业集团就开始大声疾呼要求实行保护关税制度。与此同时,德国工业家由于法国的几十亿的流入造成的生产极度过剩的后果而吃着苦头,英国则由于工业从1866年危机以后一直处于经常萧条的状况中,用国内卖不出去的商品充斥它能进入的一切市场,以不惜亏蚀的低价在国外抛售这些商品。当时德国工业家虽然本身也与出口有莫大的利害关系,但是他们已经开始把保护关税制度看做保证自己独占国内市场的手段了。而完全由土地贵族和地主掌握的政府便非常高兴地利用这一机会,为地主和工业家提供保护关税借以使收地租者获利。1878年,便对农产品和工业品都实行了高额的保护税率。[422]

结果,德国工业品的出口从此以后便直接由本国消费者承担费用了。无论在哪里,只要有可能,就成立了“瑞恩”或者“托拉斯”来调节出口贸易,甚至调节生产本身。德国的制铁业集中在为数不多的几家大公司,大部分是股份公司的手中,它们合在一起能够生产的铁,比全国所能吸收的一般消费量大约多三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互相竞争,这些公司成立了托拉斯,负责在这些公司之间分配同外国人签订的合同,在每一个具体场合都确定应该由哪一家公司来具体供应。这个托拉斯在几年以前甚至还同几个英国铁工厂的厂主达成了协议,但是协议已经不再存在了。同样,威斯特伐里亚各煤矿(它们每年生产3000万吨左右)也成立了托拉斯来调节生产、定货和价格。总之,任何一个德国工业家通常都会告诉你,保护关税给予他的只有一点:他在国外市场上被迫以不惜亏蚀的价格出售商品而遭受的损失可能在国内市场上得到补偿。但是,不仅如此。这种对工业家实行的荒唐的保护关税制度,不过是给他们的一种贿赂,以便诱使他们支持一种更荒唐的给予农业集团的垄断权。不仅所有农产品要征收与年俱增的高额进口税,而且由容克老爷在他们领地上经营的某些加工农业原料的企业,实际上也由公众掏钱津贴。甜菜糖工业不仅受到关税的保护,而且还得到作为出口奖金的巨额款项。一位熟悉内情的人指出,即使把出口的糖全部抛在海里,工厂主还是可以从政府奖金中取得利润。同样地,由于一项最新立法,马铃薯酒厂的厂主们也每年从公众的腰包中得到大约900万美元的赠款。由于在德国的东北部几乎每一个大土地所有者都或者有一个甜菜糖厂,或者有一个马铃薯酒厂,或者两者同时兼有,所以毫不奇怪,世界上就真正充满着他们的产品了。

这种在任何情况下都导致破产的政策,对于一个主要依靠廉价劳动力来维持自己的工业在中立市场上的地位的国家来说,会加倍地导致破产。在德国,因为存在大量人口(尽管人口外流,人口还在迅速增加),甚至在情况最好的时候工资也只能维持在吃不饱的水平上,而由于实行保护关税制度引起生活必需品价格的上涨,工资就要提高。那时,德国的工业家就不能够像现在极其常见的那样,用克扣自己工人的正常工资的办法来补偿自己商品的不惜亏蚀的低价了,他们就会被排挤出市场了。德国的保护关税制度正在杀害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法国也由于保护关税制度的后果而吃了苦头。在这里,这种独占统治地位达二百年的制度几乎成了民族生活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同时它仍然愈来愈成为绊脚石。生产方法的经常变化已经处在日程上了,但是保护关税制度挡住了这条道路。丝绒的背面现在都用细棉丝织成;法国工厂主或者要为购买这种棉线付出由保护关税造成的高价,或者要遭到官厅无限期的延宕,这种延宕完全抵消了政府由于这一价格而给的出口补助费,所以,丝绒工业就从里昂向克雷弗尔德转移,因为那里细棉线的进口税要低得多。前面已经谈到,法国出口的主要是奢侈品;在这个部门中法国货的精美程度直到现在还是无法超过的,但是在全世界这种产品的主要消费者是那些没有受过教育、毫无审美能力的我们当代的资本家暴发户,别人常常把便宜而低劣的德国或英国的假货冒充真正的法国货以极其昂贵的价钱卖给他们,他们也感到十分满意。销售这种除法国以外哪里也不能制造的特产的市场正在不断缩小,法国工业品的出口额只是勉强能保持原来的水平,不久就要下降。法国能够用什么样的新商品去代替那些出口销路正在衰落的商品呢?如果说这里还有什么办法的话,那就只是实行大胆的自由贸易办法,把法国工业家从他们所习惯的温室般的环境中带到同外国对手竞争的新鲜空气中去。的确,如果不是由于科布顿的1860年条约[423]而采取了走向自由贸易的软弱而不坚决的步骤,整个法国贸易早就会开始缩减了。但是,这一步骤的作用几乎已经消失了,需要有更加强有力的这一类滋补剂。

俄国未必值得一提。在那里,关税要用黄金,而不是用国内流通的贬了值的货币来支付,而保护税率首先也是用来为贫困的政府提供它同外国债主打交道所必需的硬币;这种税率用彻底排挤外国商品的办法完成它的保护关税的使命的一天,也就是俄国政府破产的一天。但是,这个政府却在安慰它的臣民,要他们相信有希望靠这种税率把俄国变成一个食品、原料、工业品、工艺品都不仰仗外国人的完全自给的国家。相信这个幽灵般的、隔绝和孤立于世界其他地方之外的俄罗斯帝国的人,其水平同一个爱国的普鲁士中尉不相上下,这个中尉到店里去要买一个球形仪——不是地球仪或天球仪,而是普鲁士球形仪。

现在还是回过来谈美国吧。已经有足够的征兆说明,保护关税制度已经为合众国尽到了力,这一制度取消得愈早,对一切人就愈好。这些征兆之一,就是在受保护的工业部门中成立了“瑞恩”和“托拉斯”,为的是更充分地利用给予它们的垄断权。“瑞恩”和“托拉斯”是道地的美国组织;凡是它们利用了天然优势的地方,人们尽管不乐意,一般也要服从它们。宾夕法尼亚的石油生产变成垄断组织“美孚油公司”[424],是完全合乎资本主义生产规律的过程。但是,精糖厂的厂主们企图把民族给予它们防御外国竞争的保护变成垄断权来反对本国消费者,即反对给予这一保护的民族本身,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然而,大糖厂主成立“托拉斯”的目的正是在这里。[425]而糖业托拉斯也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在受保护的工业部门中成立类似的托拉斯,是一种最可靠的标志,表明:保护关税制度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它的性质正在发生变化;它保护生产者,已经不是为了防御外国进口商,而是为了防御国内消费者;它至少在该部门中已经生产出足够多的,甚至是太多的工厂主;它塞到这些工厂主的钱袋中去的钱,是舍掉的钱,——同德国的情况完全一样。

在美国以及其他各国,有一个为保护关税制度辩护的论据,说自由贸易只会对英国有利。有一个事实再好不过地证明情况相反,就是在英国不仅农业主和大地主,甚至连工厂主也都成了保护关税制度的拥护者。就在自由贸易论者“曼彻斯特学派”[426]的故乡,在1886年11月1日,曼彻斯特商会讨论了下面这个决议:

“本商会原指望其他各国会以英国为榜样实行自由贸易,但是在徒然等待了四十年以后,本商会认为,已经是重新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诚然,决议是被否决了,但是是22票对21票!况且这是发生在棉纺织工业的中心,即英国工业在自由市场中仍然无疑占着优势的唯一的一个部门的中心!但是问题在于,甚至在这个部门中,发明创造的天才也已从英国转移到美国去了。棉纺织工业的纺纱机和织布机方面的最新改进几乎全部都出自美国,而曼彻斯特不得不只是加以采用。在各种工业发明方面,美国已经肯定地起着主导作用,而德国正在同英国争夺第二位。英国越来越认识到,它的工业垄断地位是一去不复返地丧失了,同其他各国相比,它正在不断丧失地盘,而它的竞争者却正在取得进展,它将落到只得满足于作为许多工业国之一的地位,而不再像过去梦想的那样,要成为“世界工厂”。为了躲开这种迫在眉睫的命运,那些在四十年前认为唯有自由贸易才是救星的人的儿子们,现在却如此狂热地呼吁实行用“诚实的贸易”和惩罚性税率等要求拙劣地掩盖起来的保护关税制度。当英国工业家开始认为自由贸易会使他们破产,并要求政府保护他们对付外国人竞争的时候,这些竞争者抛弃今后毫无用处的保护关税制度并且用英国自己的武器——自由贸易去摧毁日益软弱的英国工业垄断地位的关头也就来到了。

但是,我已经谈过,保护关税制度实行起来容易,摆脱就不那么容易了。立法机关采用了保护关税制度以后,就造成了一些同这一制度有了很大的利害关系的集团,并且对这些集团承担了责任。而在这些与此有利害关系的集团——各种不同的工业部门——中,并不是每个集团在同一时间都同样决心面对公开的竞争。有些人会在后面拖拖拉拉地走,另一些人则已经不需要保护关税制度这个保姆。这种处境上的差别,将引起常见的议会走廊上的阴谋,而且本身也就是一种可靠的保证,可以在问题的解决将有利于自由贸易的时候,使那些被保护的工业部门受到非常宽厚的待遇,正如在1846年以后英国有关丝纺织业的情况那样。在目前条件下这是不可避免的,只要这种过渡只是在原则上解决,自由贸易派就必须屈从于这种情况。

关于自由贸易和保护关税制度的问题,完全是在现代资本主义生产制度的范围内兜圈子,因此对于我们,即争取消灭这一制度的社会主义者说来,没有什么直接的兴趣。但是,它间接使我们感到兴趣,原因在于我们应该希望现代生产制度尽可能自由地、迅速地发展和扩大,因为同它一起,也将发展起作为它的必然后果并且必定要把它整个加以摧毁的经济现象:生产过剩造成的广大人民群众的贫困;这种生产过剩所引起的周期性的市场充斥和伴随着恐慌的危机或者生产和贸易方面的经常停滞;社会划分成人数很少的大资本家阶级和人数众多的实际是世袭的雇佣奴隶——无产者阶级,这些无产者的人数在不断增长,但同时却受到节约劳动的新机器的排挤;一句话,社会走进了死胡同,除了彻底改造构成这个社会的基础的经济制度以外,没有别的出路。从这一观点出发,马克思在四十年前宣告原则上赞成自由贸易这个更进步的办法,也就是能更快地把资本主义社会带进那个死胡同的办法。但是,如果说马克思根据这个理由宣告赞成自由贸易,那末,这不是会成为现代社会秩序的每一个拥护者反对自由贸易的理由吗?如果确定说自由贸易是革命的,那末,一切好公民不是就要投票赞成保护关税制度这个保守的办法了吗?

如果目前有一个国家要实行自由贸易,那当然不是为了使社会主义者高兴。其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自由贸易已经成了工业资本家的一种必要。但是,如果这个国家拒绝自由贸易而要抓住保护关税制度不放,以便使社会主义者对期待中的社会浩劫大失所望,那末这也丝毫无损于这个国家的社会主义前途[注:在德文版中不是“那末这也丝毫无损于这个国家的社会主义前途”,而是“那末最失望的将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国家本身”。——编者注]。保护关税制度是人为地制造工厂主的办法,因此也是人为地制造雇佣工人的办法。不能造成前者而不造成后者。雇佣工人到处都跟踪着工厂主;他们像贺雷西的“黑色的关怀”一样坐在骑士背后,无论骑士跑到哪里都无法摆脱它。[427]逃避自己的命运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逃避自己的行动的必然后果是不可能的。以剥削雇佣劳动为基础的生产制度,使财富同受雇的、受剥削的工人人数成比例地增长的制度,不可避免地会增加雇佣工人阶级亦即法定有朝一日要摧毁这个制度本身的那一阶级的人数。同时,也没有任何解救办法;你总要继续发展资本主义制度,总要加速资本主义财富的生产、积累和集中,同时也就要加速生产革命的工人阶级。是实行保护关税制度还是实行自由贸易,对于最终结局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而在最终结局到来以前的延缓时期也未必会有什么关系。在这一天到来以前很久,保护关税制度对于任何一个有希望获得成功而力求在世界市场上取得独立地位的国家都会变成不能忍受的镣铐。

弗里德里希·  恩格斯

写于1888年4月—5月初

由作者译成德文载于1888年7月“新时代”杂志第7期,用英文载于1888年8月“劳动旗帜”周报,并载于1888年在波士顿出版的卡尔·马克思的小册子“自由贸易”

原文是英文

俄文译自小册子“自由贸易”,并根据德译本校对过

注释:

[410]这篇文章是恩格斯用英文写的,用作马克思1848年1月9日在布鲁塞尔发表的关于自由贸易的演说(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444—459页)美国版序言。恩格斯还审阅了由弗·凯利-威士涅威茨基夫人翻译的这篇演说的译文手稿,并亲自把自己这篇序言译成德文,于是序言便首先用德文发表在1888年7月“新时代”杂志第7期上了。1888年8月下半月,序言的英文原文发表在纽约的“劳动旗帜”上。出版马克思演说的单行本的工作延搁下来了,因为许多出版者拒绝印这本书,只是在1888年9月,小册子才由波士顿的李—谢泼德出版社出版。此外,这篇文章的结尾部分还用德文发表在1888年10月27日的纽约报纸“社会主义者报”上。

“劳动旗帜”(《The  Labor  Standard》)是社会主义派的一家周报,1876—1900年在纽约出版。——第413页。

[411]关于讨论自由贸易问题的布鲁塞尔会议——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276—281和285—296页弗·恩格斯的两篇文章。——第413页。

[412]见注220。——第413页。

[413]见注255。——第413页。

[414]卡·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参看“资本论”1963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卷第835页)。——第414页。

[415]《Manifest  destiny》(“天定命运”)是十九世纪美国统治集团的扩张主义政策的思想家为了为这一政策辩护而广泛使用的说法。这种说法最先是由“美国杂志和民主评论”(《U.S.Magazine  and  Democratic  Review》)杂志的编辑约·奥沙利文在1845年7—8月该杂志第17卷第5页上使用的。——第418页。

[416]议会火车是十九世纪英国对1844年法律规定的特别的第三等火车的讽称;根据这项法律规定,第一个铁路公司都必须在所辖的各铁路线上每天开一趟这种火车,速度每小时不得低于十二英里,车费每英里不得高于一辨士。——第418页。

[417]“财政部长关于1887年度财政状况的年度报告”1887年华盛领版第ⅩⅩⅧ、ⅩⅩⅨ页(《Annual  Report  of  the  Secretary  of  the  Treasury  on  the  State  of  the  Finances  for  the  year  1887》。Washington,1887,pp.ⅩⅩⅧ,ⅩⅩⅨ)。——第420页。

[418]1823年威·哈斯基森当了英国贸易大臣,根据他的倡议,在二十年代中实行了一系列改组过时的关税制度的措施,废除或降低了几种原料、粮食和其他商品的进口税,谷物税调节制代替了谷物的禁止性关税,按照谷物税调节制,国内粮价下跌时进口税就提高,国内粮价上涨时进口税就降低。

1842年,罗·皮尔政府进一步降低了关税税率。——第421页。

[419]指英国议会在1847年6月8日通过的、只适用于未成年工和女工的十小时工作日法案。——第421页。

[420]关锐同盟是1834年在普鲁士领导下最后形成的。在此以前,普鲁士从1819年起只是同德意志的一些小邦(其中最大的是黑森—达姆斯塔德)签订了关税协定。确定了共同税界的关税同盟,逐渐包括了几乎德意志所有的邦;在同盟之外的只有奥地利、汉撒的自由市(卢卑克、汉堡、不来梅)和北德意志的一些小邦。由于建立全德市场的必要性而成立的关税同盟,促进了于1871年完成的德国在政治上的统一。——第423页。

[421]指格·弗·科尔布“各国人民的状况及其国家生活比较统计手册”1875年莱比锡第7版(G.F.Kolb.《Handuch  der  vergleichenden  Statistik  der  Völkerzustands-und  Staatenkunde》7.Aufl.,Leipzig,1875)一书;科尔布书中引用的金额单位是百万塔勒。——第424页。

[422]关于必须改革关税税率以提高工业品和农产品的进口税的声明,是1878年10月由一批国会议员提出的。1878年12月,俾斯麦向专门建立的委员会提出了他的初步改革方案。从1879年5月起,定案就在国会中进行讨论,并于1879年7月12日通过。新的关税税率规定大大提高铁、机器、纺织品,以及谷物、牲畜、油脂、亚麻、木材等的进口税。——第424页。

[423]指1860年1月23日签订的英法商约,在签订商约时英国的首席会议代表是自由贸易论者理·科布顿。商约规定,法国放弃禁止性关税政策,代之以不得超过货物本身价值百分之三十的进口税。商约授予法国向英国免税输入大部分法国货的权利。商约签订后,由于英国货大量流入法国,国内市场上的竞争大大加剧,引起了法国工业家的不满。——第427页。

[424]“美孚油公司”是约·戴·洛克菲勒于1870年在俄亥俄州开办的,拥有资本100万美元。在七十年代,该公司广泛进行投机阴谋活动,垄断了石油的运输业和加工业,几乎控制了美国整个石油工业。1882年,该公司改组成同名的托拉斯,已经控制的资本总额达7500万美元。后来,“美孚油公司”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资本主义垄断组织之一,成了美帝国主义的反动的对内政策和侵略性的对外政策的鼓舞者之一。——第427页。

[425]糖业托拉斯,又称精糖厂公司,成立于1887年,1891年改组成美国精糖公司。该托拉斯在成立的初年几乎垄断了美国整个制糖工业。后来,虽然成立了许多强大的、进行竞争的公司,但是该托拉斯根据参与制对其中一些公司建立了监督,同另一些公司建立了联系,因此仍然是这个工业部门中最大的垄断组织。——第428页。

[426]曼彻斯特学派是反映工业资产阶级利益的经济思想中的一派。这一派的拥护者即自由贸易论者主张贸易自由和国家不干涉经济生活。自由贸易论者的宣传中心是曼彻斯特。在曼彻斯特领导这一运动的是两个纺织厂主:科布顿和布莱特,他们在1838年组织了反谷物法同盟。在四十至五十年代,自由贸易论者是一个单独的政治集团,后来成了英国自由党的左翼。——第428页。

[427]恩格斯指的是贺雷西颂诗集第三卷中的第一首颂诗。——第430页。

出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

 

责任编辑:岳丽丽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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