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斯·格·邵武勉
1913年12月6日
亲爱的朋友:非常高兴接到您11月15日的来信。您该知道,我在目前的处境下,是多么珍视国内的同志们,特别是那些善于思考和正在探讨本问题的同志们的反应。因此,您的迅速回复,使我感到特别愉快。每当收到这样的来信,被隔绝的感觉便会有所减轻。好吧,不再抒情了,谈正事吧。
1.您赞成在俄国推行国语。认为它是“必要的;它起过并且还将起巨大的进步作用”。这我绝对不能同意。我早就在《真理报》上谈过这个问题[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3卷第477—450页。——编者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反驳意见。您的论据完全不能说服我,而是恰恰相反。俄罗斯语言对许多弱小民族和落后民族起过进步作用,这是不容争辩的。但是,难道您看不见,假如不搞强迫的话,它本来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起进步作用?难道“国语”不正是驱使大家离开俄罗斯语言的一根棍子吗??您怎么就不想弄明白在民族问题上特别重要的那种心理因素呢??只要搞一点强迫,这种心理因素就会破坏和损害中央集权、大国家和统一语言的无可争辩的进步作用,使之化为乌有。但是,经济比心理因素更重要:俄国已经有了资本主义经济,它正在使俄罗斯语言成为必不可少的东西。您难道不相信经济的力量而想用警察坏蛋们的棍棒来“加强”经济吗??难道您看不见,您这样做是在破坏经济、阻碍经济的发展吗??难道可恶的警察制度的垮台,不能使保卫和推广俄罗斯语言的自由团体增多十倍(以至千倍)吗??不,我决不能同意您的意见。并且要责备您,因为您搞的是君主制普鲁士式的社会主义!!
2.您反对自治制。您只赞成实行区域自治。我也无论如何不能同意。请回忆一下恩格斯的阐述吧:中央集权完全不排斥地方“自由”。[382]为什么能给波兰自治,而不给高加索、南方、乌拉尔自治呢??要知道,自治的范围是要由中央议会来决定的!我们无条件地拥护民主集中制。我们反对联邦制。我们赞成雅各宾党人,反对吉伦特派。但是害怕在俄国实行自治制……这就未免太可笑了!这是反动的。请给我举出一个例子,想出一个例子,证明一下在何处自治制可能成为有害的东西!这样的例子您是举不出来的。而狭隘的解释,即只提区域自治,在俄国(和在普鲁士)是有利于万恶的警察制度的。
3.您写道:“自决权不仅意味着有要求分离的权利,而且还意味着有要求结成联邦的权利和要求自治的权利。”我绝对不能同意。自决权并不意味着有成立联邦的权利。联邦是各平等者的联盟,是一个要求一致同意的联盟。怎么会引出一方面要求另一方面同意的权利呢??这是胡说。我们在原则上反对联邦制,因为它削弱经济联系,它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不合适的形式。你想要分离吗?如果你能割断经济联系,或者说得确切些,如果“共居”所引起的压迫和纷争会损害和毁坏经济联系的事业的话,那么你就滚开好了。你不想分离吗?那么对不起,你不要代我作决定,不要以为你有“权利”要求成立联邦。
有“要求自治的权利”吗??也不对。我们赞成所有地区都能自治,我们赞成有分离的权利(但不赞成所有民族的分离!)。自治制是我们建立民主国家的计划。分离绝对不是我们的计划。我们绝对不宣传分离。总的说来,我们反对分离。但我们赞成有要求分离的权利,因为黑帮的大俄罗斯民族主义大大损害了民族共居的事业,有时在自由分离以后,反而可以获得更多的联系!!
自决权是我们集中制这个总前提中的一个例外。这个例外,在黑帮的大俄罗斯民族主义存在的时候,是绝对必要的,稍一抛弃这个例外,就是机会主义(象罗莎·卢森堡那样),就是对黑帮的大俄罗斯民族主义有利的愚蠢做法。但是对这个例外不能解释得过头。这一点上只是指有要求分离的权利,此外绝对没有也不应该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在《启蒙》杂志上写的文章就是谈这个问题的[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4卷第120—154页。——编者注]。我写完这些文章之后(将分3期登完),您一定得更详细地把您的意见写给我。我还会寄给你一点东西。执行决议最积极的正是我。夏天,我作了几次有关民族问题的报告[383],对民族问题稍微钻研了一下。因此,我打算“固执己见”,当然也要洗耳恭听对这个问题研究得更多更久的同志们的意见。
4.您反对“更改”纲领,即反对“民族纲领”??这我也不能同意。您害怕那些词句。词句没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大家都在偷偷地卑鄙地把它(纲领)往坏的方面篡改。我们则是在按照它的精神,按照彻底的民主主义的精神,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反奥地利方式的)精神来判断它,阐明它,发展它并巩固它。这本是应当做的。现在让那些机会主义的(崩得派的、取消派的、民粹派的)恶棍们去挑剔吧,让他们对我们决议中所涉及和解决的全部问题,提出自己的同样精确和同样完善的回答吧。让他们试试看吧。不,我们没有在机会主义者面前“甘拜下风”,而是把他们所有的论点都驳倒了!
——关于民族问题的通俗小册子是很需要的。您只管写吧。等待您的回信,紧紧地、紧紧地握手!
向全体朋友问好!
您的 弗·伊·
从克拉科夫发往阿斯特拉罕
载于1918年3月2日(15日)《巴库工人报》第48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8卷第233—2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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