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三的上午,作为魏家社区“秋天巧娘工作室”的带头人,61岁的邱添都在社区党务室里忙碌着。近来,她正忙着用软陶制作十二生肖。等地坛开庙会时,她们可能会到现场展示工作室的专长——用软陶制作的项链、挂饰等各类工艺品。
对于邱添而言,2008年是忙碌而快乐的一年。编织中国结吉祥链,用珠子钩出福娃……“能依靠自己的专长服务奥运,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邱添说。
邱添身上最与众不同的就是那双手。
这双手的十指都显得有些“粗壮”,细一看能发现上面都有些淤青,并有无数细小的划痕。双手的大拇指指甲中间还有一条细细的裂痕。
邱添说:“这些是我的光荣。”
凭借着这双手,邱添在今年4月11日到7月20日的时间里共编织完成了150余个“中国结吉祥手链”。
如今,这些手链都被参加北京奥运会、残奥会的1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贵宾带回到自己的国家。
手链长宽精确到毫米
2008年3月底,邱添得到消息,要到东城区妇联学习编织“中国结吉祥手链”。与她一起的还有在魏家社区“秋天巧娘工作室”的4位姐妹。
在区残联,一位来自台湾的老师演示了如何通过斜卷结、同心结、平安结等编织手链。
几十年前,邱添就已经熟练掌握了这些技巧。
轮到练习时,邱添才知道其中的难处。
标准的奥运五环手链成品宽2厘米、长8厘米,规格必须精确到毫米,甚至每个结的间隔也必须一致,容不得一点儿马虎。
邱添用了近两个小时才编好第一条手链,却发现整整长了一厘米。
拆完再编后,邱添合格了。两天后,她被派往宣武区教授编织技巧。
尺子常带身边
2008年4月,“秋天巧娘工作室”的5名“巧娘”正式开始编织奥运手链。
因为手链要作为奥组委送给贵宾的礼物,所以每一条手链都要严格遵守2厘米、8厘米的规格要求。收手链时,工作人员会用尺子挨个量长宽和缝隙宽度,有一点儿出入都不能合格。
所以,从开编手链起,邱添的脖子上就多了个“装饰品”——一卷皮尺。在收手链的人员来之前,自己先把一道关。
用这把尺子,她给自己量,也给别人量。对于不合格的成品,邱添还要拆了重新编过。
您可能不知道,为了不破坏材料,拆这样一条手链要比编手链花费更多的时间。
编织一个手链差不多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是拆后重编,则需要三四个小时。
“力道变了,手链就会松紧不一,编出来还是不能用。”邱添说。
为了编好手链,邱添一旦开始编织,手就停不下来,更谈不上喝水或休息了。
双手让工作人员落泪
最痛苦的不是这些,而是双手。为了让手链紧致好看,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编手链使出的劲儿,足以让绳儿嵌进肉里。
开始时,手指上只是被勒出一道道的红印子,到后来都成流着血的口子,绷着绳儿的大拇指指甲盖也从中劈开了。
曾有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捧着邱添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没事儿,过了就好了。”到现在,邱添还是这样说。
那时候,邱添还得忙着照顾家里,洗菜做饭。水和油弄到伤口里,邱添痛得龇牙咧嘴。
有人跟她说,在手指上绑上带子,就伤不了。邱添觉得挺好,但没照做。“怕手的感觉变了,编不好手链。”邱添说。
到如今,邱添的手指上的皮比普通人厚,还有淤青,那是伤口反复受伤后又愈合的结果。偶尔使劲,手指依然有点疼,但邱添说,比以前好多了。
“唱歌比埋怨好听”
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一个需要她照顾的老伴。
从早8点到晚9点,除了午睡那会儿,都是老伴的时间。邱添偶尔捡起手里的活儿,老伴就忍不住埋怨。“唱歌比埋怨好听,我唱歌给你听。”每每这个时候,邱添会说。
到后来,白天干不了活了,要等老伴睡下,邱添才能做事。一忙就到半夜三四点钟,第二天8点又起来,平均每天睡4个小时。连轴转,邱添这样形容。
但邱添说,那时候并不觉得累。编着编着,头就埋下去了,磕着头了,精神头又回来了。
手上的疼痛,家庭的压力,其他的姐妹也有。难免会有人打退堂鼓。“熬熬就过去了,坚持坚持吧。”邱添说,这话不仅是说给别人听的,也是提醒自己,这么难得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弃。
百分百合格
7月20日,邱添和姐妹们去交最后一批手链。那天,邱添穿上自己喜欢的裙子,当作是留念。
“交货”人挺多,要排队,邱添就和认识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着检验的老师说他们的手链都合格了,邱添的心情很平静,像往常一样回家做饭,只是回忆起自己的作品全都是合格的,才有点骄傲。
这之后的半个月里,邱添虽然八九点就躺在床上,却都睡不着。10月5日,邱添进了医院,“原来一直就有低血压,现在脑子里有钙化点了,血栓的前兆。”邱添说,“医生说是那段时间太累,精神压力太大。”
苦与累 不足道
8月1日,当读到《北京日报》上东城区区长杨艺文为奥委会主席罗格戴上“中国结吉祥手链”时,邱添和姐妹们都流泪了。邱添觉得罗格主席戴上手链的就是她们努力的成果,一直以来的苦和累都值得。
10月时,邱添获得了北京市奥运会、残奥会先进个人的称号,“秋天巧娘工作室”也获得了奥组委颁发的纪念证书以及北京市三八红旗先进集体的称号。
“获得荣誉只是其次。”邱添说,“我们编织的手链被各国贵宾带回他们的国家,多少人能获得这样的机会,其中却有我的一份贡献,能不高兴吗?”
责任编辑:张荃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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