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一代伟人邓小平生命中的最后时刻

揭秘:一代伟人邓小平生命中的最后时刻

核心提示:1997年2月,也即旧历丁丑年正月,全体政治局常委都接到通知不要出京,留在家中待命。”  那时候老百姓谈论的事情大体就是这些,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在医院里的不是什么“遭车祸身受重伤的处长”,而是一代伟人邓小平。

当时文化宫考场的话题形形色色,问者煞费苦心,答者也挺机智,可惜很少有老百姓关心的话题。那个春天,人们谈论的事情真是不少:改革何以没有更快地推进;中国人能不能养活自己;国内意识形态方面的不同意见;国有企业改革的苦无出路;城市失业问题;农民流动问题;正在出现的新贫困;农民利益的被侵犯;腐败问题;人口过剩问题;资源紧缺问题;环境污染问题;香港回归问题;台湾问题;北京西客站的建筑质量问题;海南建设中的工业污染;深圳空难;河南煤矿爆炸;北方大旱以及南方暴雨成灾;中美关系“乍暖还寒”的问题;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问题;朝鲜劳动党的要员黄长烨在北京走进了韩国大使馆;十五大谁去谁留;95岁的彭真去世;戏剧家吴祖光在全国政协的一次小组会上说,陈希同“应当被判处两次死刑”;还有国有企业的“穷庙富方丈”和“富庙穷方丈”。这后一个话题是赫赫有名的“烟王”褚时健引出来的。头发花白的褚时健因贪污被捕。一年以后被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服刑于云南省第一监狱。他的“晚节不保的悲剧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悲剧”,他的辩护律师马军在法庭上这样说,还当场算了一笔账:褚出任玉溪卷烟厂厂长17年,烟厂利税总额800亿元,而他17年的全部总收入约80万元,其比例是十万分之一,还赶不上一个影星拍一个广告的收入。“褚时健就像把小庙建设富了,还为大庙作出巨大贡献的方丈,只不过是看着灯油多了,几个人想分点回家炒菜而被发现的方丈,”马军意味深长地辩护道,“褚时健是那种十分能抓老鼠、而在特殊情况下偷吃了鱼的猫,和那种不抓老鼠专偷吃鱼的猫、那种不抓老鼠也不偷吃鱼的猫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很能抓老鼠的猫没偷吃时给他一些鱼吃呢?”

那时候老百姓谈论的事情大体就是这些,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在医院里的不是什么“遭车祸身受重伤的处长”,而是一代伟人邓小平。

元旦那天下了小雪,把京城变成一片白色。对北方人来说,这意味着吉祥和丰年。可是在三○一医院,看不到一点喜庆气氛。邓小平的病房设在院子南端一栋小楼的顶层,一条汽车匝道从地面一直延伸上来。病榻周围总是站着很多人,还有些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但有时候只有随身医生黄琳和他在一起。他看到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一部纪录片,就凝神看起来。有一阵子,他的精神好一些,可还是看不清楚电视屏幕上那个远远走过来的人是谁。

“那边,走过来的那个,”他问,“是谁啊?”

黄笑了:“那个是您啊。您看清楚了。”

那个人走近了。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动动嘴角,笑一笑。黄告诉他,这电视片名叫《邓小平》,是中央电视台刚刚拍摄的,有十二集呢。他什么也不说,只一集一集地看下去。黄知道他耳背,听不见,就俯身靠向他的耳畔,把电视里面那些颂扬他的话一句句重复出来,忽然感到这老人的脸上绽出一丝异样的羞涩。直到五年以后,黄还能记得那个瞬间:“不知道我形容得准确不准确,就是被表扬以后不好意思的那种感觉。”

他从早到晚陷在疾病的折磨中,难得有这样的表情露出来。黄曾见过这样的病,那是很折磨人的,有些人会呻吟,有些人会叫喊,或者跟医生护士述说怎么难受,有时候还会发脾气。可是“他是个非常坚强的人,”黄琳说,“我能体会他临终前还是比较痛苦的,但一声不吭。就是这样,而且我觉得他很平静。”他有时候昏昏沉沉地睡着,有时候异常清醒。还是不说话,他已经不再评价别人,也不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黄觉得他一定明白自己已经病入膏肓,问他还有什么话想说。他在1992年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总该再给中国人留点什么吧!黄这样想。可是那几个星期他没有再谈那些话题。他淡淡地回答:“该说的都说过了。”2月7日是正月初一,老人没有回家,病房的医生和护士也没有回家,都在近旁房间里守着,一呼即来。他的亲人坐在沙发上,意识到大势已去,全都呆若木鸡。整座楼一片寂静,就像是死神已经降临。警卫秘书张宝忠想起应该互道“新年快乐”,就把大家聚到一块儿。众人举起酒杯,说不出一句话,唯有泪千行。“希望咱们医务界,在新的一年里能创造奇迹。”张在心里这样说。

可惜没有奇迹。93岁的老人又挺了12天,到2月19日,呼吸功能已经衰竭,只能借助机器来喘息。医生赶紧向政治局报告,按照规则,还应向新闻界公布消息,可政治局觉得不能惊慌失措,尤其不能危及大局的稳定。在中南海的工作人员都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上午,乔石按原计划主持了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会议,审议了三个条约和两个协定。前一天,李鹏还会见了美国前参议员贝内特·约翰斯顿。

卓琳带着全家人来向他告别。四天以前,她就写信给江泽民,转告“邓小平的嘱托”:不搞遗体告别仪式,不设灵堂,解剖遗体,留下角膜,供医学研究,把骨灰撒入大海里。现在,她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告别了,只是非到别人说出来,她是不愿意让这种可怕的想法在脑子里面成形的。当时她只想说:“老爷子,我在喊你!你听见了没有!”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劳累的一生已经终止,战斗的日子已成往事。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那时是21:08。当晚京城晴空万里,皓月当空。

责任编辑:郑瑜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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