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

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

摘要:共产国际在建立的初期,阐明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理原则,推动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那时,尽管列宁有那么高的威望,但共产国际是民主集中地决定问题的,各国党的代表可以纷纷议论,各抒所见,非常活跃。共产国际划清了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的界限,也批判了“左”派幼稚病,发扬了国际主义精神,动员了各国革命人民拥护苏联,支持了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和民族革命运动。

中央常委要我讲一下国际关系,主要是共产国际〔165〕和我们党的关系。

我先概括地讲六点看法:

一、共产国际的成立和解散,都是必要的。共产国际从成立到解散共存在二十四年(一九一九——一九四三),三个八年。毛泽东同志说它是两头好,中间差。两头好,也有一些问题;中间差,也不是一无是处。共产国际的成立,当然是必要的。它对各国党的建立和成长起了很大的作用。后来各国党成长了,成熟了,共产国际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共产国际在建立的初期,阐明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理原则,推动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那时,尽管列宁有那么高的威望,但共产国际是民主集中地决定问题的,各国党的代表可以纷纷议论,各抒所见,非常活跃。共产国际划清了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的界限,也批判了“左”派幼稚病,发扬了国际主义精神,动员了各国革命人民拥护苏联,支持了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和民族革命运动。

共产国际的解散也很适时。一九三五年,共产国际作了一个决议,说对各国党的内部事务不要去干涉,以后也的确放手了一些。但是这时,共产国际的存在还需要,它在反法西斯和建立统一战线的斗争中起了积极的作用。苏德战争爆发之后,到了一九四三年六月,共产国际就解散了。

共产国际的缺点和错误,特别在中期的缺点和错误,概括地说是:一般号召不与各国实践相结合,具体布置代替了原则的指导,变成了干涉各国党的内部事务,使各国党不能独立自主,发挥自己的积极性、创造性。

这是对共产国际的一个粗浅的总评。

二、各国的革命和建设,要靠各国人民自己的实践。只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本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才能使马克思列宁主义得到补充和发展。要在实践中总结自己的正面和反面的经验。中国党的经验很丰富。中国党虽然犯过几次“左”的和右的路线错误,但也有很重要的正面的经验。

三、各国的革命和建设,要靠各国党自己独立思考。只有独立思考,才有可能避免国际的坏的经验在本国重犯,使国际的好的经验在本国得以发展。据我所了解,不独立思考、盲从迷信的人是很多的,破除迷信、独立思考是很不容易的。当然独立思考并不等于狂妄自大,唯心武断,拒绝国际提出的好的意见。陈独秀〔40〕是狂妄自大、唯心武断的。李立三〔166〕同志也是这样,他提出夺取武汉,争取一省数省的首先胜利;一省数省的胜利就是全国胜利的开始;打下武汉再和共产国际算帐;中国革命起来了,要苏联出兵;中国革命胜利,英、美、法等国的资产阶级都要濒于末日,世界革命就会起来。现在立三同志看一看这些话,他自己也会发笑的。

四、各国的革命和建设,要靠各国自己独立自主和自力更生。毛泽东同志说,两个大国的革命胜利,即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和中国革命的胜利,都是在没有共产国际的时候取得的。在现在的情况下,成立国际组织,相互间总是不容易做到平等。不仅在政治上,就是在经济上也是如此。

五、研究国际的经验,要全面地看问题。斯大林管事的时间长,缺点错误多一些,但是在斯大林那个时期也并不都是不好的。就是在共产国际中期和斯大林的晚年,他也是支持革命的多,不许革命的少。我们顶一顶,他还是可以接受一点意见,也可以含蓄地承认一点错误。他的怀疑一经实践证明不对,看法也可以改变。例如他怀疑我们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怀疑我们对于帝国主义不斗争,一到抗美援朝〔26〕,他的看法就改变了。斯大林还是讲理的。当然,斯大林在中国革命问题上有错误,但中国革命中的错误主要应该由中国同志负责,犯不犯错误主要还是决定于我们自己。我们过去犯的错误已经认识了,纠正了,革命已经胜利了。六、团结高于一切,国际主义万岁。这是原则,过去如此,现在也应该如此。所谓团结,是在原则基础上的团结。有分歧,我们要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适当的批评或斗争,在新的基础上达到团结。同时批评要注意场合,要心平气和,摆事实,讲道理。如果批评或斗争都不生效,也需要等待,需要时间。中国党在这方面有很丰富的经验。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八年中犯了三次“左”倾错误〔167〕,从遵义会议〔92〕开始到七大〔15〕,经过十年之久才解决了问题。一个党如此,何况国际?我们要举团结的旗帜。这主要是对于苏联千百万党员、两亿人民,各兄弟党的党员,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要革命的人民。

下面分几个时期讲一讲共产国际和我们党的关系。

(一)共产国际的初期(一九一九年三月——一九二七年七月)。

这个时期,共产国际的工作对于中国革命,还是有益的多。当然,也有个别的原则问题的错误。

一九一九年三月共产国际成立后,就派人到各国访贤,做工作。在中国,他们不仅找了陈独秀、李大钊〔46〕,还找过江亢虎〔168〕、黄介民〔169〕和戴季陶〔170〕;在北方找过吴佩孚〔171〕,在南方找了孙中山。中国有五四运动〔39〕的基础,在共产国际的帮助和推动下,很快成立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党很快地走到了群众斗争中去。这时共产国际讨论中国问题的次数也逐渐多起来了。一九二○年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一九二一年的第三次代表大会,都讨论了东方革命问题。一九二二年共产国际第四次代表大会认真讨论了中国革命问题,以后就大量吸收中国的知识分子到莫斯科去学习。一九二三年共产国际作了关于国共合作的决议,决定中国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同时共产党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还讨论了中国搞土地革命的问题,并发来了指示。一九二三年六月,中共召开三大〔172〕。当时党内有“左”的和右的两种思想:一种以陈独秀为代表,认为中国现在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这种革命应该由资产阶级领导,无产阶级只是帮忙,民主革命中无产阶级领导权的问题根本没有提;一种以张国焘〔173〕为代表,认为中国共产党员只能少数人加入国民党,工人不能参加。实际上,这两种思想都是不要无产阶级领导权的。党的四大的决议对这两种思想都批评了,但是并没有解决问题。现在看来,批评也没有重点。当时群众斗争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展了,但是在陈独秀机会主义的领导下,在关键问题上掌不好舵。国民党第二次代表大会时,国民党内的右派已经比过去嚣张得多,如西山会议派〔174〕。但在此以前广东打商团〔175〕,东征陈炯明〔160〕等等,左派力量大大发展。当时的政策应该是支持左派,排斥右派,这是有可能实现的。但陈独秀却要让右派回去,并且要保证他们在国民党二大上当选,结果右派的气焰高涨。在军事上,我们也让步。蒋介石进攻,我们党没有警惕,他制造了三月二十日的中山舰事件〔158〕,把我们党在军队中的力量搞掉了一部分。当时我们并不是没有力量,应该反击,但是没有反击。结果使我们党在军队中的力量仅仅留下了一个独立团〔176〕,这个团到了武汉发展成两个师。北伐的时候,我们应该争取群众,争取军队。可是,这边北伐,那边上海的《向导》反映陈独秀的主张,反对北伐,说现在是军阀战争,广东不应该北伐,应该防御,应该搞群众斗争。我们党放弃了对北伐战争的领导。土地革命轰轰烈烈起来了,毛泽东同志的文章〔177〕之后,但是党中央不支持。当时,陈独秀的确有点怕革命,怕群众。当时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也对我国阶级力量的分析都有错误。特别是一九二七年五月第八次会议,认为资产阶级都叛变了。到了武汉政府叛变〔178〕之后,共产国际又认为,小资产阶级也离开革命了。在领导权问题上,一九二四年国共合作的时候,无产阶级的领导已经有了雏形,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召开,共产党已经起了领导作用。本来我们应该在广东革命政权的时候就抓军队,而且这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党中央在那个时候放弃了领导权。这时列宁去世了,斯大林跟他们党内的反对派斗争很激烈,对中国革命的情况不大了解,方针也不大明确。当时我国革命的中心在广东,党的中心也应该在广东才好领导。但是党的中心在上海。请陈独秀到广东去,他也不去。两个中心常常发生矛盾。直到打下武汉很久,党的中心才移到武汉。所以,第一个时期还是中国党的领导人应负更多的责任。那时,毛泽东同志的威信还没有建立,也不可能建立。当时党的领导人员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水平也不高,还有各种派别性,陈独秀的家长制作风更助长了派别性,这就影响了党在政治、思想上的发展。

(二)共产国际的中期(一九二七年七月——一九三五年七月)。

这个时期,共产国际基本上是错误的,对我们中国党影响最大。一九二七年七月,武汉政府叛变革命,陈独秀投降主义路线破产。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七月,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给中央来信。这封信强调了革命的前途,而对革命的动力和阶级关系分析得不正确,说中国的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都叛变了。对革命的任务,提出了七条:第一,退出武汉政府;第二,发表宣言;第三,不要退出国民党,在国民党内搞左派;第四,工人斗争;第五,武装工农;第六,党可能转入地下;第七,反机会主义。这七条,对搞军队、搞地方政权和深入土地革命没有重视,而当时恰恰应该是搞军队、搞地方政权和深入土地革命。

反对陈独秀的机会主义,联系到组织问题。共产国际派来的鲍罗廷〔179〕直接干涉中国党的内部事务,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组织了一个临时中央常委。这是仓促通过的。七月十三日中央有个声明,只提了退出武汉政府。当时我们党还有一点武装力量,如叶挺的部队〔180〕,所以决定举行南昌起义〔181〕。南昌起义的目的是南进汕头,占领海口,然后到广州。南昌起义本身是正确的,但在领导思想上有错误:单纯军事行动,中心是城市观点,没有跟当地农民结合起来建立根据地的思想。当时,共产国际派了几个人来,在罗米那兹〔182〕的指导下,在汉口召开了八七会议〔183〕。八七会议在反对机会主义这一点上是痛快淋漓的,但在怎样跟土地革命结合起来,深入群众斗争,建立军队、政权、根据地这些重要问题上没有作出正确的总结和指示,没有提出明确的任务。张太雷〔184〕到汕头给我们传达八七会议,只批评了机会主义,没有提出如何做的问题。我自己当时是城市观点,没有从上海起义和南昌起义中取得经验,上山搞农村斗争。

责任编辑:周艳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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