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专车，是实用化的性别保护

从4月26日开始，郑州市公交三公司3车队906路公交车，推出夏季女性专车。每天的早上7时30分和下午4时30分的交通高峰时段，分别发一趟女性专车。该趟专业只让女乘客上车，男乘客可乘坐跟随其后的另一辆906路公交车。此举一出，立即引来众议，大多女士认为此举“贴心”，但一些男士却对此不满。不少男乘客表示，公然开通女性专车防色狼，有点大惊小怪，小题大作，这会让大多数男士感觉很没面子。（4月28日《大河报》）

夏季女性专用公交车，这一新尝试虽然出于善意，却几乎注定要引发争议。此前，曾有城市探索设立地铁女性车厢，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而这一次，郑州公交在此方面先行先试，效率不可谓不高。通常意义上，我们将女性专用的车辆、母婴室等等，统称为是性别保护设施。这一类设施的不断完善，本就是现代社会公共文明不断进步的一大标志。可如今的问题是，并非所有人都认可通过两性区隔来保护女性的做法。

所谓女性专车，其实涉及到了两个层面。首先，就是对有限运力资源的再分配。之于此，为堵住悠悠之口，郑州公交公司早有准备，“女性专车发车一分钟后，会再发一班正常车次紧跟其后，以免耽误男乘客出行”。如此，也算是考虑周全了；而除此以外，女性专车最主要的诉求，当然还在于保护女性利益。比如说，方便哺乳期、孕期女性乘车，避免女乘客遭遇咸猪手等等——凡此种种，从最终效果来看，女性专车想必能不负所望。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保护女性，真的合适吗？且不说不少男士深表反感，认为此举有性别歧视之嫌。单说女性群体本身，想必也会有不少异议吧……以女权主义视角看来，开设专门的女性专车，无异于强化了女性“需要保护”的弱者形象；将女乘客单独归入专属公交车，同样意味着女性从“正常的公共空间”退出。就此而言，这到底是进步抑或退步，其实还很难讲。

时至今日，女性保护的主流理念，已经发生了明显的转向。也即，从传统的、被动的“保护”，转化为更为彻底的性别平权主张。具体以公交骚扰事件来说，“新女性”所要追求的，绝不及是“免于咸猪手”的权利，更有和男性一样“正常乘车”的权利。有鉴于此，夏季女性专车的创意，很可能两面都不讨好。即便具体的乘车人可能对此欣然接受，公共舆论也势必会横加指点一番。

的确必须承认，就保护女性而言，开设专用公交车的方法绝非最优选择。但问题在于，考虑到性别平权的阶段化困境，我们是否也该承认，这种以性别区隔所维系的女性保护也不算太糟呢？毕竟，当全社会尚无法以一种“理想的方式”保护女性，又何妨多多考虑那些实用主义的立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