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戒骄：发达国家推动制造业服务化的经验与启示

刘戒骄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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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讲的题目是“发达国家推动制造业服务化的经验与启示”。

制造业在工业革命以来200多年的发展中经历了多个发展阶段，特别是最近20年，制造业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是制造业服务化。今天我想和大家就这个问题做一些交流。

一、什么是制造业服务化

给制造业服务化下一个定义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什么是制造？最早是指手工制作，用手或机械制作；随着工业革命的进行，指使用机械力和机械的生产性产业；此后又对其含义进行了延伸，指生产过程。什么是服务？在14世纪的时候是指奴隶状态；后来演变成服务职业或功能；再后来是指不生产有形产品的有用劳动。

制造与两件事情有关：一是工程，二是设计。工程，是一种科学原则或者科学原理的应用，设计和建造机械结构和其他一些项目，包括桥梁、隧道、公路、道路、车辆和建筑物，一般分类包括化学工程、民用工程、电气或电力工程、机械工程等。

工业设计也是和制造业有关的一个概念，以前在强调制造时往往忽视了工业设计。从制造业的发展来看，设计是很重要的。工业设计也是一种应用过程，其特征是这种设计和制造本身是相分离的。所有的制造业产品都是设计的结果。和制造相关的服务包括质量管理、质量控制、质量认证，还有稳定性测试、包装等相关服务。从概念上看，制造和服务是有一些区别的，但是现在看来，一些区别可能需要重新认识，特别是在数字技术、信息技术的发展下，制造业发展也呈现出新的趋势。从经济学来看，我们从五个方面界定制造和服务的区别：

其一，是否可视、可触摸。制造是可视的，是能看得见、可以触摸的；服务一般是看不见、也不能触摸的。当然，有时服务也能够看得见，但是它不能够触摸。

其二，是否有库存。制造业的产品生产出来可以先存放到仓库，然后再销售；服务业一般是即时需要即时服务。当然，现在的一些服务，比如一些重要软件需要备份，则是一种新的认识。

其三，是否对劳动力有要求。一般来讲，制造业需要大批量生产，因此需要大量低技能工人，这也为很多农民工提供了高收入工作岗位。当然，制造业的发展，对员工的知识和技能也有了新的要求。服务业一般需要劳动者接受专业的训练，如果从事设计和研发，则需要劳动者在科学和专业领域受到多年教育。

其四，是否需要物理场所。服务业一般不需要集中的场所，比如在家也能完成一些活动。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很多服务业人员在家也能办公，这与服务业的特点有很大关系。制造业则需要集中到一个物理场所，使用特定的设备才能生产。

其五，是否需要用户定制生产。一般来讲，服务业需要用户定制生产。早期的制造业由于没有办法大批量生产，因此没有办法提供定制的生产。现在，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制造业已经可以进行小批量的定制生产了。

从以上五个方面可以大致了解制造和服务的区别。

在了解了制造、服务以及相关概念后，我们来看一看什么是制造业服务化。

关于制造业服务化的概念有很多。1988年，Vandermerwe和Rada两位学者提出，制造业服务化是制造业企业通过提供附加于产品之上的服务、专业技术知识和建立专门服务部门实现新竞争优势的倾向。对此，大家要掌握三个要点内容。一是提供附加于产品之上的服务。制造业企业要生产产品，但一般不是简单地把产品销售出去，而是根据产品的特点、功能和消费者的需求，提供附加于产品之上的服务，特别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极大地拓展了服务的范围、领域。二是要有专业技术知识。在提供服务上，企业要有相应的知识和能力。三是要建立专门的服务部门。

我们再来看制造业服务化的一个比较典型的定义。制造业服务化，被定义为创新公司能力的过程和程序，实现从只提供产品向提供产品和服务系统的转变。当然，关于制造业服务化有很多定义，而这个定义是综合了其他定义之后给出的定义，我认为相对来讲比较简洁。

制造企业实现制造业服务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制造业企业向服务业的延伸。服务要基于产品特点，企业要通过增加这类服务来改善自身竞争力，提高销售和利润。向服务业延伸并不是简单的制造产品。现在，制造业企业总体上处于相同服务业转换的过程，并且近几年这个过程有加速趋势。实际上，在这个概念出现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一些企业已经先知先觉地开展制造业服务化的工作了。同时，制造业服务化有向更广领域延伸的情况。比如，售后服务就是一种服务，这是早期最简单的、最必要的、最基本的制造业服务化，现在根据消费者的需求，已经在售后服务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高级的服务。

对于消费者而言，如果制造业企业只卖产品，那么消费者就只购买产品；如果制造业企业有了售后服务，那么消费者一般就需要购买产品和售后服务，因此不同的售后服务可能在销售价格上略有差异。如果制造业企业还提供了高级服务，消费者就购买了以产品为中心的服务，并且会根据产品使用和服务提供的情况支付费用。这样一来，企业就从简单地制造产品、销售产品，转化为“制造+售后服务+高级服务”。这是对制造业服务化的进一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