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致伊·费·阿尔曼德（1月19日）

　　375　　
　　
　　致伊·费·阿尔曼德　　
　　
　　（1月19日）　　
　　
　　亲爱的朋友：　　
　　
　　关于恩格斯。既然您看到了那一期《新时代》杂志，上面有考茨基的文章（和恩格斯的几封信），其中谈到有人歪曲了恩格斯给《阶级斗争》一书写的导言，那么最好把这一点详细地抄在一个专门的笔记本里。如果做不到，就确切地告诉我：是《新时代》杂志的哪一期、哪一年、第几卷、第几页。[532]　　
　　
　　我相信，您对恩格斯的攻击是毫无根据的。恕我直言：要这样写，先应当非常认真地学习一番！不然就很容易丢丑——我这是私下单独向您提出忠告，因为说不定哪一天您会在报刊上或在会议上说出这样的话来。　　
　　
　　比利时的罢工吗？首先，在这一具体问题上，在局部问题上，可能是恩格斯错了。当然，这是可能的。应当把他所写的有关这一问题的一切文字统统收集起来。其次，关于总罢工本身，最近时期的事态，特别是1905年的事态，提供了恩格斯所不知道的新情况。在几十年中，恩格斯在“总罢工”问题上听惯了的全是无政府主义者的那一套空洞词句，他憎恶和鄙视这些人是合情合理的。但后来的事态提供了新型的“群众性罢工”，政治性罢工，这完全不是无政府主义的罢工。这种新的情况，恩格斯在当时还不知道，而且也无法知道。　　
　　
　　不能忘记这一点。　　
　　
　　比利时的罢工不是从旧质态向新质态的过渡吗？可是恩格斯在当时（1891—1892年？？他那时已经71—72岁，行将谢世）是否能够看清，这不是比利时以往的（比利时人在很长时期内曾是蒲鲁东主义者）那种爆发，而是向新质态的过渡呢？这一点应当考虑。　　
　　
　　在“保卫祖国”的问题上，据我看来，您一味抽象议论，采取了非历史的观点。我把在反驳尤里的文章中说过的话再说一遍：保卫祖国＝替参加战争辩护。如此而已。把这一论点推而广之，使它变成“一般原则”，那是可笑的，非常不科学的。（我将寄上美国的社会主义工人党纲领，其中就有这种可笑的泛泛的议论。）战争是五光十色、千变万化、错综复杂的现象。用泛泛的死公式硬套是不行的。　　
　　
　　（一）三种主要类型：被压迫民族同压迫民族的关系（任何战争都是政治的继续；政治是民族之间、阶级之间等等的关系）。这种战争从被压迫民族方面来说通常是合理的（不管从军事上说是防御战还是进攻战）。　　
　　
　　（二）两个压迫民族之间的关系。争夺殖民地、争夺市场等等的斗争（罗马和迦太基；1914—1917年的英国和德国）。这种战争从双方来说通常都是掠夺；民主派（和社会主义运动）对它的态度是遵循下列原则：“两贼相争，但愿两败俱伤……”　　
　　
　　（三）第三种类型：各平等民族的体系。这个问题要复杂得多！！！！特别是与文明的、比较民主的民族一起还有沙皇制度存在。从1815年到1905年，欧洲的情况（大致上）就是这样。　　
　　
　　1891年。法国和德国的殖民政策还微不足道。意大利、日本、美国还根本没有殖民地（现在已经有了）。在西欧形成了一个体系（这一点要注意！！要考虑到这一点！！不要忘记这一点！！我们不仅生活在单个的国家中，而且生活在一定的国家体系中；无政府主义者忽视这一点情有可原，但我们不是无政府主义者），形成了一个国家体系，这些国家大体上是立宪国家、民族国家。与它们一起，还存在着强大的、尚未动摇的、革命前的沙皇制度，它几百年来一直掠夺和压迫一切民族，并镇压过1849年和1863年的革命。　　
　　
　　德国（1891年）是一个具有先进的社会主义运动的国家。于是沙皇政府便勾结布朗热主义对这个国家进行威胁！　　
　　
　　当时的形势和1914—1917年的形势截然不同，现在，沙皇制度被1905年事件动摇了，而德国为了称霸世界正在进行战争。完全是另一回事！！　　
　　
　　把1891年的国际形势同1914年的国际形势混为一谈，甚至等量齐观，是极端的非历史观点。　　
　　
　　不久以前，拉狄克这个蠢货在波兰宣言（《波兰解放》）中写道：“国家建设”并不是社会民主党的斗争目的。简直愚蠢透顶！这是半无政府主义，半白痴！不，不，我们对国家建设、国家体系以及国家间的相互关系绝对不是漠不关心的。　　
　　
　　恩格斯是“消极的激进主义”之父吗？？不对！根本没有这回事。您什么时候也证明不了这一点。（波格丹诺夫之流曾试图证明，结果只是出了丑。）　　
　　
　　在1914—1917年的帝国主义战争，即两个帝国主义联盟之间的战争中，我们应当反对“保卫祖国”，因为：（1）帝国主义是社会主义的前夜；（2）帝国主义战争是盗贼争夺赃物的战争；（3）在两个联盟中，都有先进的无产阶级；（4）在两个联盟中，社会主义革命都已经成熟。只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反对“保卫祖国”，只是因为如此！！　　
　　
　　致崇高的敬礼和良好的祝愿！　　
　　
　　您的　列宁　　
　　
　　青年组织的地址已经托人去问。他们答应告诉我。　　
　　
　　其次，关于成立出版社的计划：动手干起来吧。关于和平主义的专题报告准备得怎样了？[533]　　
　　
　　附言：您最近的两封信我是同时收到的，这显然完全是我的过错。　　
　　
　　从苏黎世发往克拉伦（瑞士）　　
　　
　　载于1949年《布尔什维克》杂志第1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9卷第368—371页

    【注释】
　　[532]指卡·考茨基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几段话的真义》一文。该文刊载于1908年10月2日出版的《新时代》杂志第1期第5—7页。　　
　　
　　恩格斯给考茨基的几封关于他给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写的导言遭到歪曲的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第425—426页和第436页。——521。　　
　　
　　[533]1917年1月21日，伊·费·阿尔曼德作了列宁这里提到的关于和平主义的专题报告（参看本卷第378号文献）。——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