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1845年3月17日

恩格斯,1845年3月17日

  告诉你,我现在过的完全是不堪忍受的生活。由于集会的事情和本地的一些共产主义者(我自然同他们时有交往)的“行为不检”,又使我的老头爆发了宗教狂热病。我宣布绝对不再搞生意经,他气得就更厉害了,而我公开以共产主义者的身分出面讲话就更引起了他那本来就已十分道地的资产阶级狂热。我的处境你现在可以想象得到。由于两星期左右我就要离开,我也不想挑动争吵了,我闷着头忍受一切。他们对此却不习惯,因而更增长了他们的气焰。我接到的信,他们在给我之前,都从各方面嗅遍了。因为他们知道全都是共产主义者的来信,所以每一次都摆出一副宗教徒的难受面孔,叫人看了简直要发狂。我往外走,是那种面孔。我坐在自己房间里工作——当然是从事共产主义的工作,这他们知道——也是那种面孔。吃也好,喝也好,睡觉也好,放个屁也好,我都不能不在鼻子底下碰见那种令人讨厌的圣徒的面孔。不管我做什么——不管外出或在家,沉默或讲话,读书或写字,笑或不笑,我的老头总是摆出那种难看之极的哭丧相。而且我的老头又这样愚蠢,他把共产主义和自由主义都看成是“革命的”;例如,不管我怎样争辩,硬要我对英国资产阶级在议会里的丑事永久负责!此外,这里现在正是家中的敬神季节。一星期前,我的弟弟和妹妹二人接受坚信礼,今天全体亲族都要吃圣餐,——圣体发生了效力,今天早上那种难受的面孔到处出现了。


  而且祸不单行,昨天晚上我和赫斯在爱北斐特宣传共产主义直到深夜两点。由于我的晚归,今天自然又都板起面孔暗示我大概是去妓院了。最后终于鼓足了气,问我,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在赫斯那里”。——“在赫斯那里!天呀!”停顿片刻,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基督教的绝望神情。——“看你交了些什么朋友!”——接着就是叹息,等等。简直叫人发疯。对我的“灵魂”进行的这种基督教式的征讨是多么刁恶,你是无法想象的。而我的老头如果还发现有《批判的批判》,他就能把我赶出大门。同时,使人经常生气的是,这些人已无可救药,他们简直是甘愿用他们对地狱的幻想来折磨和虐待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点点公正的原则都跟他们讲不通了。


  我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在父亲面前不能自主,我很爱她,要不是为了我的母亲,我对我那个狂热而专横的老头就根本不会作丝毫的让步。但是我母亲一忧虑就要生病,每当她特别为我而生气时,马上就要头痛一个星期。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必须离开这里,但是还得住几个星期,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忍受过去。然而不管怎样还得忍受过去。


  此外,这里再没有什么新闻了。资产阶级侈谈政治,到教堂去做礼拜;无产阶级在干什么,我们不知道,也几乎无法知道。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第30—32页


  {恩格斯和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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