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信任:弥补市场缺陷
既要通过促进市场经济的发展,把蛋糕做大;又要通过完善市场经济制度,把蛋糕分好。普遍平等产生普遍信任。信任不会在一个等级社会中生根。贫富过度悬殊,富人警惕穷人,穷人不会信任富人。只有当人们相互视为平等的成员时,他们才易于相处,易于相信陌生人,易于形成共同的价值,易于彼此结合凝聚力量。世界上贫富差距大的国家都是普遍信任度低、而小团体信任发达的国家,贫富差距小的国家都是普遍信任发达、而小团体信任趋于平淡的国家。
前些天,李光耀在新加坡圣淘沙圆桌论坛上,在回答 “您认为在中国崛起过程中将会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时表示,“我想中国最大的问题就是贫富差距,特别是沿海地区与内陆地区的差异”。其实,邓小平早就说得很明白:沿海如何帮助内地,这是一个大问题…… 共同致富,我们从改革一开始就讲,将来总有一天要成为中心议题。
反复出现的问题,要从规律找原因;普遍出现的问题,要从政策想办法。现在既然信任问题已反复出现、普遍出现,就必须加大政策力度促进社会公平,缩小贫富差距追求普遍平等。
重建信任,不能仅靠发展市场经济,还要为弥补市场机制的缺陷而努力。因为:
——市场经济本身并不能分辨善恶,不能规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或不可以在市场上进行交易,只要双方自愿交换,平等互利,就不与市场经济“自由、平等、所有权”的原则相悖。于是,市场就可以容纳各种各样对整个社会来说极不道德的交易,如开设赌场、卖淫等。
——市场经济本身不存在产生利他占主导地位的道德机制。等价交换和平等互利原则是在力量对比和利益争夺的竞争中得到贯彻的。虽然市场契约能够抑制过度的利己行为,但不可能消除产生这种行为的可能性。何况,人类的许多活动不是靠市场契约,而是靠信任去连接运转的。
——主要靠驱动个体利益运行的市场经济机制,不会自动产生为社会整体利益着想的道德意识。例如,市场经济本身只关注资源配置的最佳有效方式,却缺少对资源贮存和来源的合理考量。盲目开采、掠夺性的能源攫取、无节制的资源浪费和不负责任的环境污染,造成了当今人类日趋严重的“生态伦理问题”。
可见,市场经济对道德需求存在“二律背反”:一方面,资本追逐利润,个人追求利益,导致拜金主义泛滥,排斥道德;另一方面,社会追求公平、整体要求正义,导致市场要求自律,遵守道德。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之外,还写下了《道德情操论》,这本书至少被温总理5次公开推荐,还大声疾呼,企业家的血管里要流着道德的血液。斯密的论述,实际上触及了市场经济对道德需求的“二律背反”问题,但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马克斯·韦伯试图解决这个问题,倡导“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提出在基督教文明中推进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要靠一种“宗教精神的力量”来维持和制衡。据说这一套也曾管用,可在华尔街鼓捣出的金融危机面前,显然失灵。这些“金融大鳄”的血管里,流着的是金融衍生品的血液。“二律背反”的难题,仍在困惑当代市场经济。
因此,必须通过道德规范和道德教化的力量,来弥补市场机制的缺陷,克服市场主体因片面追求自身的局部利益而削弱社会整体利益的自发倾向,从而实现由对个体道德进行调节达到对社会整体利益的维护,为重建信任奠定社会基础。
重建信任:“信任”自己的努力
马克思认为“道德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人如果在金钱面前什么都不管不顾不怕不要了,人就病入膏肓了;社会如果利令智昏恬不知耻肆无忌惮之徒比比皆是了,社会就危在旦夕了!
人之所以能“自律”,是因为人有敬畏之心的“他律”。这个“他”或许看不见却总在你心中。这个“律”可以支配一切而不被一切所支配。“守信”所以能“守”,是因为心存“敬畏”。人应该不怕鬼神,但不能没有敬畏之心。人可以没有宗教信仰,但不能没有精神信仰,没有“敬畏”。
市场经济发展中的问题,只有通过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来解决。重建信任,更需要起码的“信任”。以诚感人者,人亦诚而应。有一种美丽叫信任:一个信任的眼神可以化解矛盾的坚冰,一个信任的口吻,足以让人刻骨铭心,永难忘记。与欺骗一样,不信任其实也是一种伤害,尤其当它指向一个原本应该给予信任的事物时,这样一种伤害对于社会诚信建设的破坏力,可能比欺骗造成的伤害更大。
让我们在努力发展市场经济、完善市场机制中,都来积德、厚德,都来重建信任,开创“厚德载物”、厚德载市场经济的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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