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人文·未来

科学·人文·未来

我常常怀念那些精通文学、文艺与自然科学的文化巨人:达芬奇,罗蒙诺索夫,莱卜尼兹等等。

中国古代有著名文人兼通医道与军事的,但少有对自然科学的研究。王阳明的格物致知也是不成功的。

鲁迅与郭沫若都学过医,郭老还长期担任科学院院长与文联主席,但他们的主要治学与活动领域还是在文史方面。

有一些当代中国科学家表现了对于文艺的浓厚兴趣,如李四光、华罗庚、钱学森等。我以为,这与他们对于国家民族、世道人心、国民素质与国人精神面貌的关切有关。但除王小波外,少有文学家受过自然科学、数学与逻辑学的良好教育,甚至,我以为,大多数作家和我差不多,基本上是科盲。这是中国文人常常激愤、失落、大言与现实脱节的原因之一,哪怕是最不重要的原因之一。

还有的作家干脆鼓吹蒙昧主义、信仰主义,在什么特异功能、气功、命相学、人体科学、易学国学禅宗的幌子下把伪科学的东西宣扬了一个够。

我想这与中国的重文主义传统有关。中国人对于道与器、义与利的辨识,对于修齐治平的推崇,对于辅佐明君的理想,使人们倾向于认为齐家治国之道才是大道,而科学(技术)制造出来的不过是西洋小把戏(梁漱溟语)。

中国的传统文化有极大的独特性和存在价值。但是相当一段历史时期中华文化缺少自然科学的长足发展,缺少一套实证的方法,又缺少严整的逻辑规则,乃是不争的事实。不论是中医理论的妙解,老子的极高明的超凡拔俗的命题,《大学》上关于从正心诚意可以达到治国平天下的理想的著名推论,都不符合形式逻辑的起码规则,更谈不上实验的或者统计上的证据,而更多地接近于文学作品。它们富有灵气,充满想像,整体把握,文气酣畅,高屋建瓴,势如破竹,有时候有很高的参考价值,有时候则是更富有审美价值,就是不怎么科学,不怎么经得住实验、计量、辩驳,有点强辞夺理和想当然。

当然,事物也有另一面,新中国以来,在对于工业化现代化的热烈追求中,优秀的青年都趋向于学理工,国家的领导层人员几乎百分之百地出自理工院系的毕业生。哲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的治学与教学受到意识形态领域斗争频仍、动荡不已的影响,长期以来,也积累了许多“瓶颈”式的难题。如果说新中国以来的历史当中,存在着某种实际上的重理(工)主义的倾向,大概也是事实。而在意识形态上的激进主义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克制之后,商业上的急功近利,恶性与违规炒作,又大大地威胁着正常的人文学术的发展与面貌。

责任编辑:冯丹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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