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还是留
据悉,目前北京市公安交通管理局管理的交通协管员有7000多人,到今年8月底将突破万人。但压力大、收入低等原因也常常导致公安机关在招募协警时遭遇尴尬。“城区的交通协管员缺编,但城区居民一般都不大愿意从事这个职业,我们只能从远郊去招,即使这样应聘者也是‘4050’人员较多。” 北京市公安交通管理局协勤管理办公室负责人介绍,有些来自门头沟、房山等远郊地区的协管员,每天上下班单程有时就要花费三四个小时。
在遭遇招聘尴尬的同时,人员的流失也是公安机关不得不面对的一大问题。合肥协警罗映辉因劝阻交通违章行为而遭遇私家车主碾压的案件在当地协警中影响较大。事发后,一些合肥市协警选择离开岗位。小许是一名大学本科毕业生,通过考试成了协警中的一员。但干了几个月后,他就辞了职。他的一位同事表示,可能是碾压事件对他的影响比较大,又经常听到一些协警受伤甚至牺牲的消息,小伙子觉得干协警的风险和压力太大。
与人民警察一样,警务辅助人员在履行职责中也会出现一定的伤亡。2011年,苏州全市警务辅助人员因工受伤124人,因工致残16人,因工死亡6人。
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公安分局椿树派出所政委王宏瑞介绍说,目前协警队伍的人员组成、教育培训、职责功能、权益保障等方面还没有一个相对统一的国家标准,对如何具体地保障协警的各项权益也没有统一的相关规定。专家表示,目前亟须出台一部全国性的协警条例,对相关问题进行统一规范和明确。
浙江省社科院研究员杨建华表示,目前最紧迫的就是要给协警队伍“脱敏”,让协警更多地走进公众视野。通过传媒让公众知道协警所发挥的积极作用,改变他们脑海中“协警是在多管闲事”的成见,同时也要为协警提供尽可能多的保障,尽量留住优秀协警。
夹缝中的协警
没有执法权,工作辛苦却不被理解,收入低、无保障,机会少、前途渺茫……走进协警群体,你会发现站在警察身边、表面光鲜的协警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尴尬的工作
“警察过来一说,违法停车的马上就开走了;我要去说,人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北京市的交通协管员武文军说,协管员在工作中挨骂甚至挨打的情况不少。
“委屈”是交通协管员要上的第一课。“刚开始工作时,遇到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骑自行车的老师傅,我让他等绿灯亮了再走,他回头就骂。”交通协管员赵俊祥说,在纠正一些电动自行车的违章行为时,有时候骑车人故意加大油门作势冲撞协管员。刚开始的时候觉得特别委屈。实在憋不住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吼几声,发泄出来。现在渐渐地也习惯了。
“上面对我们的要求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名协警告诉记者。
说到执勤,广州市天河区黄村派出所辅警中队机动班班长张锋最怕的就是处理酒后纠纷。今年春节前经历的一件事让他感触颇深。他说,当天一个企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年会,一名女服务员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几名醉酒男子对这名女服务员不依不饶、动手动脚。接警后,张锋到现场协助一名民警进行处理,希望将涉事双方分开进行调解。
这时一名醉酒男子很不礼貌地用手拉着张锋的臂章看了看,说:“辅警啊,我还当是谁呢?你说你算老几?你说啊?”说着乘民警没注意,一把抓住张锋,和另外几名醉酒男子一起将他推搡进一个包厢,开始拳打脚踢……说到这里,张锋停顿了一下。他说他也不想再去责怪谁。
苏州大学法学院教授王克稳说,辅警实际上是比较容易受侵害的群体,一方面是因为辅警承担大量一线巡逻任务,危险性大。另一方面,群众若与警察发生矛盾,一般情况下是不敢找民警麻烦而会找辅警出气。
采访中,一些交警告诉记者,一般协管员很少会把自己受的委屈向家人倾诉,他们更习惯在每天上班前,聚在一起,聊聊家常,相互开导开导。北京的一位交警说,他所在的交通队每周都要组织一次“委屈会”,借着例会的机会让协管员们把受到的委屈说出来,“说出来好多了,大家有时还互相开开玩笑。”
在赵俊祥看来,这份工作有时也让他觉得“苦中带甜”。去年他调动到另一个路口执勤后,还有人特意来看他。“有以前我在六部口执勤的老街坊,还有以前经常从六部口经过的人。虽然只是打个招呼,但让我心里热乎乎的。”
记者点评:虽然没有执法权,但毕竟协助警察参与执法了,如何破解协警遭遇的“执法”尴尬,值得深思。如何从法制的层面对协警“执法”加以界定和规范,保障协警的正当权益尤为迫切。可喜的是我们看到了一些地方正在不断探索。
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