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荫：中国人怎样坚持“理论自信”（4）

四、“理论自信”方面存在的问题

第四个问题，理论自信方面存在一些问题。如果我们从全方位角度，不光是干部，不光是党员，不光是知识界，即便在党员、干部、知识界可能也有不同程度的，在理论自信上存在一些问题，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要提理论自信的问题。

在中国常常是这样，包括共产党90年一直到现在，常常出现两种问题，要么犯教条主义的错误、要么犯经验主义的错误，或者说我们在90年过程中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里面。从陈独秀、王明、瞿秋白很长一个过程，以苏联的教条、苏联的经验、共产国际的指示（为准则）。建国以后我们也是这样，很长时间在苏联模式里面出不来，包括毛泽东同志，虽然有很多的思想，形成了宝贵的经验，有一些理论准备和实践基础都做了很多的铺垫，但是实际上苏联的模式大概一直在，没有完全突破。

从根本上突破是邓小平时代以后。比如说高校的办学模式、教研室的设置、系科的设置也是苏联模式，它不是西方的高校模式。现在改了很多，也还有很多苏联模式。为什么会这样，很难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或者说对理论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原因有以下几点，我这个说法不一定对，供大家参考。

1.老百姓对理论和知识分子的扭曲态度：一方面盲目崇拜，一方面羡慕忌妒恨

假如说得宽泛一点，对文化、知识分子，老百姓的态度也是截然矛盾的态度。一方面是盲目崇拜，一方面就是羡慕嫉妒恨。我举一个例子，可能和我们的理论有点离开，但是顺着往下说应该没有问题。我们所有的家长，包括在座的各位都从幼儿园开始上最好的学校，找最好的老师，但是大家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注意，很少有人填师范大学，愿意去当老师，这就是一个矛盾。大家都觉得教育重要、教师重要，是太阳底下最神圣的职业，但是考公务员热得不行，教师这一块没那么热。虽然找一个好的中学教师岗位也不容易，但是差远了，为什么？自古以来也是这样，一方面教授受到普遍的尊重，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自古以来知识分子如果不考功名、当官，那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孔老夫子满肚子学问周游列国，愿意听听两句、不愿意听你走人拉倒。知识分子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经济收入、工资收入很高，但是政治地位、社会地位很差，改革开放以后应该我们政治地位、社会地位越来越高，但是收入我可以跟你们说，我在北京的大学当院长、当教授、当博士生导师，一个月一万块钱，这个收入在这个社会上肯定不是高的，或者有的人学问没有你高，但是比你拿钱多的大有人在。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就是知识、人才、理论处于很尴尬的境地。对知识、对文化是这样，对理科、文科的关系是这样，对理论也是这样。很多人不信这个理论，不信文科，所以当然谈不上理论自信。所以我这个话可能有一些比较过分的地方，但是这个问题哪儿来的？是中国的农业经济、农业社会造成的，我们自古以来很少有商品交换，有市场经济这样的东西，所以农民很少去看得远，我们工人阶级有很多优越性，农民有很多弱点。因为古代农民他没有文化，没有知识，常常就造成了两种，一个就是仰视、羡慕、崇拜，另外一方面就是你有什么了不起，活不都是我干出来的。所以我有时候说中国的问题都跟几千年的传统有关系，我们的教育也是这一样。

我在一个文章写过两句话：从历史发展的进程来说，农民比工人离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更远，封建主义比资本主义离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更远。这个道理肯定成立的。而中国就是封建社会时间长，农业社会时间长。最近很多人对党员干部的腐败深恶痛绝，我也一样。但是我最近提出一个谬论，我到处讲这个话，为了验证这个谬论。我提一个问题，在座的各位领导、党员没有闯红灯的请举手，包括半夜、走路、开车、骑自行车都不闯红灯。我的谬论在哪儿，只要闯红灯的现象不绝，腐败永远不会绝的。从一般的意义上说，闯红灯和腐败的性质是一样的，违反规则，就这么简单。当官不遵守当官的规则，开车不遵守开车的规则，行人不遵守行人规则，从小到大就这样弄，半夜没有人过去的，最后当官送礼、送红包没有人我收了再说，这是一样的道理。后来那边跟一个教授聊天，他说王教授你这个说法有道理，真的闯红灯和腐败挺像的。我说我是感性认识，闯红灯为什么不绝，那也跟农业社会有关系，中国老百姓自古以来没有什么规则意识。所以有一种理论说，东方讲集体、西方讲个体，那是现在。古往今来农业社会是最个体的社会，自己生产自己的消费品，他干嘛要有集体概念？

所以我们理论的角度也是这样的道理，就是我们对理论常常是要么教条主义要么经验主义，摆正位置的时候难。现在一步步在好转，但是老根儿上还是有问题，就是闯红灯一样的，很难绝。

2、理论的创新和继承、连续性和阶段性有待理清

第二个理论创新和继承、理论发展的连续性和阶段性的问题需要理清楚。马列主义发展到现在的科学发展观，不断提出新的东西，到底什么关系？当然这里面是有一些关系需要理清楚的，理不清楚会影响老百姓信你这个理论，我认为现在一步步走在正确的轨道上。最早邓小平理论出来的时候学术界有这样的话，叫做“始于毛、成于邓”，大家都接受了。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当时也叫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是从毛泽东开始，现在又发展了，从邓小平理论不断往下发展。我们还得看看源头，邓小平理论这一块。邓小平理论最最核心就是七个字：“生产力”加“社会主义”。我开玩笑说就凭这七个字他能成为第二代。

这七个字什么概念？通过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来巩固、发展、完善社会主义制度，在社会主义的条件下高速度发展生产力。这两句话在马恩的时候不可能，列宁没有做到，毛泽东也没有做到。马恩假定社会主义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才可以建立。到列宁的时候，他有一个发现，认为越不发展越可能成功；另外一个发展，马恩说一定是好几个资本主义国家作为一个大链条才可以守住社会主义的阵地，列宁说一个国家也行，确实是这样，俄国的十月革命成功了，但是他没有把社会主义和生产力的高度发展结合在一块。毛泽东时代确实建立了新中国，建立  了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但是生产力高度发展也没有解决。小平同志认为需要把这两者建立在一块，所以他提出“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既要生产力又要社会主义。而这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是简单的对应的，（不是）生产力就对改革开放，四项基本原则就对社会主义。要社会主义既要改革开放又要四项基本原则，要生产力也同时要两个方面。所以这一次注意看，十八大报告专门强调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基本路线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

这里面还有一些问题。（ppt图表）这个表可能有一点学术化，但是这说明了理论的关系要完善的。我们提的“两次飞跃”，这个飞跃说得越来越少。毛泽东思想的时候，我们说第一次飞跃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邓小平理论我们说是第二次飞跃。但是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的问题上，我们从来没有说过第三、第四次飞跃，就到这儿为止了。我们有进步、有发展，或者说基本定型，十七大、十八大继续了，就把后面这三者总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是非常好的说法。再往后可能就不再往外说，慢慢地淡化前面的说法，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体系”两个字当然也可以不要，现在因为三个东西放在一块叫做体系，实际上理论本身就是一个体系。所以十七大政治报告我也认真地听，第一次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个概念，我说这是有高招的，这是一个发展一个创新。这一次我们把这个概念更加明确。

所以这些关系要去处理。但是我们也可以放在那儿不管，比如说到了江泽民的时候第三代，后面从来没有说过第四代，当然现在也不可能说第五代，这一次定位了，团结在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现在所有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定位了，不会说第几代了，这也是进步。所以刚才说了，我们要看到一点一点的往前走，但是这些关系，这些问题逐渐的解决了可能就会好一点。

3. 思想建设路线存在很多问题

第三个，我们的理论自信方面出问题和我们自己的工作也有关系。所谓的工作做的不好，就是思想建设路线确实存在很多的问题。

凭良心说，这项工作确实重要，也确实难做。前面刚才说中国和美国得比较一下，非常难做。但是不难做就不用你去做，所以说没有理由说我们做不好。我们的思想工作怎么做好，确实值得好好研究。

客观上存在一些问题，我们的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有很多人有意见，说前十分钟、中间十分钟、后面十分钟，但是倒过来想如果全讲中国出的问题，这行吗？这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肯定也不行。毛泽东在延安的时候做了一个规定，这个规定是当时情况，说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就是延安的时候你要歌颂里面的东西应该站十分之九，揭露阴暗面可以十分之一，那为了鼓舞士气。为了提倡正面的东西这样也有必要。

五、如何坚持“理论自信”

最后说一说如何坚持理论自信。

1. 用科学发展观指导改革开放和实践

首先第一条，一定要用科学发展观指导我们的改革开放和实践，这个非常重要。前天中央发了文件要学习宣传十八大精神，要贯彻习近平同志最近的讲话，要统一到中央精神上来，要统一到科学发展观上面来。当然“三个代表”、邓小平理论、毛泽东思想马列主义还是要的，但是最现实的、最直接的指导是科学发展观。假如没有这样的理念、这样的意识，是有问题的。

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强调这个东西，为什么说理论自信一定要统一到科学发展观上来？因为我们的发展虽然取得了很大成绩，还有很多问题，五大建设每一个方面仔细琢磨都有很多的问题，所以只有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才有可能使得我们近期的目标、中期的目标、长远的目标得以实现。所以十八大报告强调科学发展观是最新的成果，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强大思想武器，是我们必须要长期坚持的指导思想，所以我们的所谓的理论自信一定要统一到这个方面来。

2. 理论自信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求真务实

第二个，理论自信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求真务实，既要反对教条主义又要反对经验主义。我最近写了一个文章，专门讲解放思想。这次十八大报告不像纪念改革开放30年的时候讲了那么多解放思想，但是大家注意到没有，十八大报告里面就这四个字，包括思想路线这一块，专门强调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这次加了“求真务实”。

我的理解就是，我们要理论自信，必须要继续解放思想，或者说只有解放思想才能反对教条主义、反对经验主义。前面的问题说到过，咱们应对这些问题，怎么回答这些问题，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还要解放思想。我相信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包括李克强最近的讲话，可以看到下一步的改革有很多解释出来，所谓的攻坚战，所谓现在的问题需要一个个解决。为什么解放思想？我们面临的新形势、新条件包括新定位的目标、任务，加上目前存在的问题，需要我们继续解放思想。解放思想的重要性、好处、意义大概有至少三个方面：

一个因为它有理论价值，只有解放思想才有可能理论有所发展，解放思想本身也有很重要的理论价值，假如一直墨守成规，它是没有前途的。

第二，解放思想推动中国向前进步。30年、甚至90年来，我们都是不断解放思想才能有成就。

最后一个，在当下解放思想有实际意义，不解放思想很多问题解决不了。比如说书记说的话，农村要改革，“辛辛苦苦30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有人反对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城市改革我记得很清楚，辽宁、沈阳的器材厂第一次工人全部下岗了，工人是国家的主人，主人怎么下岗了？不理解。城市、农村的改革都遇到很大的阻力，只有通过这样才能往前走。现在也有很多问题，比如说转变生产发展的方式，比如说五位一体当中的攻坚性难题，必须要换一种思路去想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最后要说的是，解放思想，但是要有底线的。底线就是两个正面的，一个反面的。

一个就是正确的方向和坚持中国特色，不能走西化的道路，也不能走复古的老路，当然也不能走马教条的道路。一定要坚持正确的方向，什么是正确的方向？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是十八大报告当中说的一整套的规定。

3.通过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确立理论自信

最后一个理论自信我想不光是我们中央理论自信，我们干部的理论自信也要我们全党的理论自信，我们全国人民的理论自信。这个自信有层面，可以是理论自信，有的是道路的自信，有的是对党的自信，一要做好这样的工作。马克思主义大众化要让老百姓真正确立理论自信不是容易的事情。就像前面说思想政治工作一样有难度。

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我们也提了很长时间，真要是做好，具体工作一定要细化。我注意到书记讲到一句话，我们要分层次、要分不同的对象，我特别赞成这个话。不的对象一定要用不同的内容、不同的方法，假如说不同的对象都是同样的方法，肯定是做不好的。对此我们有很多教训。

我在另外的文章专门说这个事，对象分层次的，实际上马克思主义的内容也是分层次的。比如说大家最熟悉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四句话，这四句话本身就是分了层次。这次我们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了24个字的核心价值观，分国家层面、社会层面和个人层面的，实际上也分了层次。我们的做法一定是对象不同，内容不同；对象不同，方法不同。可能我们到了最基层以后，这个方面没有这么紧迫，但是实际上这个理念还是要有的。举一个例子来说明这样的问题，我们的教育从小学一直到博士，文化教育层次性非常清楚，思想政治上有的时候是交叉的、甚至有的时候是颠倒的。所以我们的高校里面，甚至到本科上政治课难得不行。中学多多少少学一些，到大学里面还讲文明礼貌、清洁卫生。所以这些方面怎么把前后秩序弄好非常困难。从名称上已经改了，初中的课程名字叫做“思想品德课”，高中叫做“思想政治课”，大学叫做“思想政治理论课”，名称三个层次弄好，但是内容上还是有很多的交叉。怎么把它做好，应该动一些脑筋，否则强行灌输可能效果就不好了。在大学里面分不同的专业，文科、理科、学生、老师，我们在社会上有党员、干部、普通老百姓，怎么区分开来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理论自信关乎我们道路的自信和制度的自信。要理论自信，不光是领导干部的自信，上层的自信，我们要打造全社会、全体党员的自信。所以要把这些工作做好。

展望未来，我还是很自信的。在开十八大之前，我们老百姓都在聊这些话，共产党为什么这么多腐败、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共产党完蛋了？有的学生就这么说，其实完全错的，腐败当然要去抓，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但是可以看到一步步在解决很多问题。我们党、我们的理论都在成熟。延安的时候毛泽东思想成熟、共产党成熟，那个时候没有问题？其实也有问题。要看主要的，特别是我认为理论的成熟是至关重要的，它找到了该怎么走、怎么做。这一次大家在网上可以看到，包括对反腐败的问题，人家说习近平、李克强这一届派王岐山做纪委书记可能是更严厉的，我相信是这样。所以对前景我是充满信心。

最后用两句话作为结束：一个是我希望大家能够更多地学理论、用理论，基础是信理论。第二句话，讲得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批评指正，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