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破产谁埋单

图为底特律废弃的民居。

美国底特律市的破产保护申请日前获得联邦破产法院批准，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市政府破产案。美国“工业之都”“汽车之城”的轰然倒下及相关法律争议，备受民众与媒体关注。

债权人和政府雇员遭殃

联邦破产法院法官史蒂文·罗兹12月3日裁定，底特律已无偿债能力，符合美国破产法第九章的破产保护条件。他同时裁定，密歇根州政府运用紧急管理法推动底特律宣告破产是合适的，底特律市政府可以通过削减公务员的养老金来削减债务。罗兹虽然批评底特律市政府给债权人的协商时间太短，但同时断定庭外协商对于积重难返的底特律债务问题已没有实际意义。

谁将可能为底特律的破产埋单？分析人士指出，掌握市政债券的投资人可能血本无归，靠市政府支付养老金的人可能失去经济来源，邮局、公立学校等可能面临裁员减薪。在法院做出裁定后，底特律市政府雇员工会立刻向美国第六巡回上诉法院提出上诉申请，其他工会组织与养老金基金也考虑上诉。

代表涉案州、县、市雇员利益的律师莎朗·列文表示，联邦法官的裁定极具“破坏性”。但更多的法律专家对裁决并不感到意外，还认为它可能成为一个可循的先例，让同样负担沉重的芝加哥、洛杉矶和费城等大都市选择效仿。

“退休金受法律保护”被颠覆

养老金在全美国都是一个棘手问题。在一些城市，养老金已经削减了近一半。伊利诺依州议会3日就投票表决削减州政府雇员的养老金，以填补高达1000亿美元的养老金缺口。

在底特律破产案中，美国联邦法律与密西根州宪法的冲突引人注目。美国只有7个州在本州宪法中有保护政府雇员的养老金权利，密歇根州就是其中之一。但罗兹裁定，联邦法庭的权利可超越各州立法。美国联邦破产法第九章设有“自动中止”条款，即在有关市政府提出破产保护获准后，所有针对该市的索偿行动就中止，这使得负债城市可免遭债权人起诉。根据罗兹的解释，养老金权利虽是受密歇根州宪法保护的合同权利，但根据联邦破产法律，这一合同存在被削减的风险。

联邦法院的裁决颠覆了美国公众一直持有的“退休金受法律保护”的概念。法律界人士指出，这会使底特律各方真正考虑妥协方案，为债务重组谈判扫清了一大障碍。

美国联邦政府提供帮助有限

底特律市于今年7月18日向法院提交破产保护申请，成为美国有史以来申请破产的最大城市。由于长期的人口流失、州政府援助减少和地产价格猛跌，该市税收锐减，只能依靠大规模举债来维持城市公共设施的运营及支付雇员的养老金和保险金。根据奥尔团队的估计，底特律市的养老金缺口达35亿美元。在提出破产保护申请之前，该市政府的支出中有近40%用于偿还债务，如果不通过破产程序减轻债务，这一比例可能升至65%。

底特律曾是美国第四大城市，见证了美国三大车厂的辉煌。1950年时，底特律有180万人口。随着汽车制造商纷纷将生产转移至成本更低的其他城市或国外，底特律的人口已减少到70万人。现在，日趋衰落的底特律到处是废弃建筑、闲置土地和路灯不亮的街道，失业率、犯罪率都居于美国前列。

对于陷入困境的底特律，美国联邦政府援助有限。今年9月底，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吉恩·斯珀林等高级官员曾前往底特律，与密歇根州州长等当地官员商讨筹集3亿美元资金，用于招聘警察和消防员、改善公共交通、清理废弃房屋等城市公共服务。但白宫3日重申，奥巴马政府对底特律破产事件的立场没有改变，强调应由底特律市和债权人协商解决，白宫所能做的就是利用现有资源和公共私营部门合作关系，为加快底特律复苏提供帮助。

底特律市“紧急债务管理人”奥尔表示，他将最快于明年1月提出一个使底特律重新运转的债务重组方案，内容包括由政府偿还180亿美元债务中的一部分，将一些公共服务交给外来公司管理，变卖政府资产等。如果重组计划运行顺利，底特律有可能在明年秋季摆脱困境。

（本报华盛顿12月4日电 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余晓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