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创新中国经济学的话语权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学部研究员 张晓晶

中国是经济学的小学生，长期以来是一个单向的倾听者。但这一局面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大为改观，加之中国经济的强劲复苏以及改革开放三十余年创造的增长奇迹，为中国经济学突破西方主流经济学的话语权创造了契机。

全面总结中国发展经验非本文所能及，这里仅以中国经济发展为例，做简略概括。

一是坚持改革、发展与稳定的三维统一。中国发展的历程，是改革、发展与稳定三者统一的进程。尽管这么做可能会牺牲一些效率，但是最终实现了长期的持续增长。与休克式疗法相比，人们会发现，中国能够取得长期稳定增长的局面，恰恰是和坚持改革、发展、稳定的统一从而实施有效的改革路径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三维的统一与西方主流经济学强调效率的一维视角迥然相异。

二是促进地方竞争激发地方活力。以发展为目标的地方竞争不但为中央所允许，而且是鼓励的。放在全球的语境中，特别是与成熟市场经济体的比较中，促进地方竞争是非常独特而有效的发展路径。虽然地方竞争带来了一系列不良后果，如恶性竞争、地方保护、市场分割、产能过剩等等，但这恐怕不是地方竞争的错，而是考核指标上出了问题。尽管太多的绩效考核指标如何操作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难题，但保持这种地方竞争机制，仍将是未来中国发展的一个重要动力。

三是实施“三位一体”的宏观调控。从西方主流经济学角度，宏观调控政策一般就是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但中国强调，以“国家发展战略和规划为导向、以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为主要手段，并加强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与产业、价格等政策手段协调配合”。这种以发改委、财政部、央行为主的三位一体的调控模式具有强烈的中国色彩。现在连一些发达经济体也开始强调战略规划、产业政策，而不再像西方主流经济学那样把政府的这些做法看作是对市场的一种扭曲，可以说与中国的做法是暗合的。

四是进一步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政府与市场的关系，西方主流经济学自以为解决了这个问题，即由市场来决定一切，政府只是一个守夜人。但国际金融危机给这样的看法当头一棒。回顾中国的发展历程，尽管在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上一直纠结，但市场化改革在稳步推进，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由“基础性”到“决定性”，就是一个新的飞跃。但即便如此，政府并不是消失了或者成为甩手掌柜，而是要“更好”地发挥作用。当然，要真正厘清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