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乡情,味儿远情浓……

乡土乡情,味儿远情浓……

父亲去世后,每年三十这顿团圆饭就改在了在大哥家过。

除夕这一天,各路人马都齐聚大哥家。其实,还是我们儿时的那个老院,只不过,不在后院平房过年,而是在前院楼下过年了。

这一天,妈从北镇市回老院,二哥从沟帮子回老院,我则从大庆回老院。一家人就在奔跑与等待中团聚在了一起。

大哥家开了个浴池。那是由五间北京平房改造而成的。在我们这个小镇里,哥家的浴池也算是最大了。

早些年,镇里没有公共浴池,人们洗个澡也要跑到离镇里20多公里的较为繁华的沟帮子镇或北镇县里去洗。一年中,好好地洗上几次澡也是有数的,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福利,更是件开心的事情。

现如今不同了,随着生活环境和习惯的改变,在农村无论是大人小孩都讲究卫生了,不管是农闲还是农忙时节,洗澡的人都在与时俱增。

这些年,镇里陆续地有三四家开了浴池,但都因为经营不善便夭折了。独哥家的浴池在红火地开着。一方面,因为我家位置居于镇子的中心,院子也较大,停车有地儿;另一方面,主要哥家水的温度和经营的态度让人满意。不用说其它的业绩,就是每年从哥家锅炉拉出的炉灰就有百八十吨。

一年中,最忙的时节就是节假日和农忙时节。即使是在除夕这一天,从早到晚也是走一波来一波。尽管,大嫂早早地就把下午二点闭门免洗的告示宣挂在了大门外,但还是挡不住乡人的脚步,越是要关门越是有人来敲门,干干净净过新年。为此,大嫂一边说已经关门,一边也是不拒绝地还是让他们进去冲冲洗洗。

为这事儿,我爸在世的时候没少唠叨。说那些来洗澡的人就知道自己干净,不考虑别人家这时也要过年。还说大哥大嫂就知道挣钱,就不考虑全家人都坐等他们呢,云云。

而每每这时,妈总是说上老爸几句。说这上门的钱哪能错过呢,晚吃一会儿就晚一会呗……就这样,即便是二点正式关门,待哥嫂和小工们把浴池打扫干净也要在三点左右全家人才能静坐下来吃饭喝酒。

爸在世的时候,三十这顿饭都是妈、二哥、二嫂和我来准备。爸去世后,这三十的饭菜就都由大哥大嫂来张罗准备。

因为有浴池牵扯,大嫂基本顾不上上灶。但,她会早早地把用得上的食材准备齐全。缺啥少啥对她一讲,立码保障到位。

而烹调的重任,这两年基本上都是二哥和二嫂来主灶。与往年一样,也都是等浴池的人走完了,收拾干净了,我们才坐下来品酒论事。

今年与以往不同的是,大哥和大嫂为让我们少费气力和心思,基本上把一些肉类品都加工为成品或半成品,有的拿到熏鸡厂熏酱,有的直接就是买来开袋即食的。海鲜什么的只要我们想做会做就给你准备到位。二哥和二嫂每每端起酒杯便感叹地说今年的厨艺没有很好地得到展现。可也是,这桌子上除了那个黄瓜凉菜,就没见到炒的青菜。这大鱼大肉的一看就腻住了。可惜了那些绿色青菜了,没有在年三十的餐桌上露个面。

我也挺感慨挺遗憾地,空有一手好厨艺却在那些成品菜面前没有得到充分的展示。唉,只能叹息地说,大家都欺负我这个外地人儿,这个三十啊,桌上就没有我这个菜!

茶余饭后,我也有许多感慨:我的诸多不习惯,离乡土乡情的味道儿渐行渐远了。比如,已经不适应小时候睡的火炕了。尽管那身下是那么的热乎,是那么的有乡土气息,有儿时火烫烫的感觉,但,总觉得睡时间长了身下有些硬。每天妈妈都要为我多加一层褥子,怕咯着我。

又如,不适应早上起来后生炉子,扒炉灰、装引柴、放入煤的节奏了。已经习惯了城市冬天的集体供热取暖的生活了。若稍有不热便给热力打电话,先是询问后又嗔怪。而在老家面对取暖问题,却是要早早起来,为的是不让老妈为我生火取热(其实压根就没我妈起得早,总是她早早地悄无声息地把土暖气燃热)。

还如,住在火柴盒内的楼室里,不与邻居相往来,相处好多年也不点头也不微笑,形同路人,却习以为常。而回到家乡,那可就不一样了。天天的,特别是过年这些天来,亲戚轮流走动,频繁交流,仿佛要把一年的话都要说完。这个叔婶那个姨舅,这个堂兄堂弟那个表姐表妹,左邻的右舍的,在这些天里全都彼此互动了起来,都相互作揖拱手,说着拜年的话,送着祝福的语。清静长久了的人总感觉乱吵吵的,有时头大得要逃离。而要离开家乡时,又觉得非常怀念。春节,就在这种矛盾交织之间,在城乡差别的适应与不适应中急驰而过。

还有的不适应就是在饮食上差别。现在真是不缺衣少食了,大鱼大肉成为家常便饭。为此,春节这些天反而想吃点儿清淡的菜。但大哥大嫂却不这样想,他们会说,这大过年的,吃那么清淡的干什么?让别人家看了会笑话咱家的。所以,就是一个字“做”!不管能不能吃得了、吃得完,每顿必有海鲜肉类,剩的比吃的多。但就这样,大嫂还是要问说,这也不知你们想吃啥啊,你们想吃什么好的,尽管说,我去办……

就这热情劲就这任性地保障,那也真是让人醉了……

尽管,有那么多的不习惯,但这里确实总有着让人倍感温馨的记忆。在这里有着与城市过年不同的乡土乡俗,纯朴的民风民情。一个作揖一个叩首,你觉得土,却传承了传统的文化礼仪,从小时候到现在,我也不见曾改变过。但独有的磕头礼节却流失了。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都活着时候,我们这些儿孙辈的,在大年初一这一天由父亲带着,到爷爷奶奶面前,依次地磕头拜年。那时候,谁磕得响磕得好还会得到小小的红包,会引得长辈的欢喜。现如今,这样的礼节不见了,也没有了。有时反而觉得也没什么乐趣了,仿佛年与不年也没什么差别了。

诸多的不习惯和感叹,让远离家乡近三十年的我,感受到的不仅是桌上没有我做的菜,也让我越来越觉得,我离家乡的风俗越来越远了,我也快成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人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春节,我已越来越不是这里的菜了!

尽管,我知道,我这颗菜已经不适应那个土地了,但,每年三十这一天,我仍会夜路奔袭,迎着千里之外家乡的黎明,去寻找亲情的团聚,去亲吻乡土,去聆听乡音。

因为在那里,有家族人温暖的情怀,更有妈妈在村口的等待……

其实,那乡土乡情虽觉味儿远,但情却深浓……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大庆市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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