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雪,如果真有其事,别的东西也可以留下。我们可以用一个空瓶把今夜的桂花香装起来,等桂花谢了,秋天过去,再打开瓶盖,细细品。
把初恋的温馨用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盛装,等到青春散尽、垂垂老矣的时候,掀开盒盖,扑面一股热流,这足以使我们老怀甚慰。
其中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趣。譬如将月光装在酒壶里,用文火与酒一起温了来喝……此中有真意,乃是酒仙的境界。
有时候抽象的事物也可以让我们感知,实體的事物也能转眼化为无形,岁月当是明证。我们活着的时候,可以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岁月的脚步一走过,转眼便如云烟无形。但是,这些消逝于无形的往事,却可以拿来下酒。
喝酒是有哲学的。准备许多下酒菜,喝得杯盘狼藉是下乘的喝法;几粒花生米、一盘豆腐干,和三五好友天南地北地闲聊是中乘的喝法;一个人独斟自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上乘的喝法。
关于上乘的喝法,春天,面对满园怒放的杜鹃细饮五加皮酒;夏天,在满树狂花中痛饮啤酒;秋日,用菊花煮竹叶青,人与海棠俱醉;寒冬时节,面对篱笆间的忍冬,用蜡梅温一壶大曲。如此种种,就到了无物不可下酒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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