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记忆中的河流

湾湾曲曲的河流，流淌在意识的深处，流经岁月的空间，冲洗记忆的污垢，年轮愈久光逾灿，华发方惜少年候。

记忆是保持在脑子里的过去事物的印象，是客观事物在人的意识中反复出现间或刻骨铭心留下的痕迹。

随着时光流逝，有些记忆会在生活的磨砺中淡化，有些会随时间推移愈久弥坚。像刻进磁盘的信号，随时可以调取，清晰可见。

闲暇之余，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离开家乡30多年了，家乡的河流在我的意识中依然清晰地流淌。整条河流随地势弯曲，尽显水的柔性之美。

清清的河水漾着微澜，欢快地顺势而下，青草生长在河床的臂弯处。三棱水草直挺挺地钻出水面，有半尺高时，开始生育枝叉，并开出散发香气的小黄花。还有掌着小伞的浮萍，像风筝一样，叶片下面牵住一根绒线粗细的茎杆，还生长着像锯齿一样的苲草，它的身体似一根绒线，每隔十公分左右生出一个小绒线球。在水中摆动，组合到一起，就像一张渔网，小鱼经常陷入其中不能自救，成为我们的战例品。

这条河没有官名，小时候我们都叫它“西河”，因为它横卧在我们村的西边，故而这样称呼它。

据说，这条河流，是从老乐山下面一个山洞里流出。河床深度六、七十米左右，宽一百米左右，呈上宽下窄梯形坡度，水面宽度十余米，水最深处两米多，最浅处半米深。河坡上长满杂草和树木，夏季百花竞技，绿树拼争，婉若两条彩色的飘带浮游在河道上。河水清澈，下面铺着沙子和水草，白条鱼成群结队游来游去。沙子里含有大量金铂，夏季我们整天泡在河里玩耍，饿了，上岸啃生瓜充饥，冷了，爬上岸边沙滩打滚，让金铂裹着光腚晒晒太阳。玩得最开心的是水中捉迷藏。一个人先潜入水中，听到开始的喊声，其他人全部潜入水中，第一个潜水人浮出水面，寻找其他人，捉到谁，谁当第二个寻者，就这么循环往复，十分开心。别看河水很清澈，人站在平面处，有反光是看不清水中潜伏的人。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清人藏在何处。所以只能用手摸鱼一样，来回地摸排，隐藏者听到响动，还会在水中像游鱼一样移动，并不容易找到。这种游戏，练出了我们游泳潜水的功夫，一般都能在水中潜伏二十分钟，有的人能潜半小时多。

雨天，河水能涨平河床，混浊的水面，有一百多米宽，漩涡像水桶一样粗，被吸进去要几百米才能出来，一般都会送命。我们在游泳时，一般都会避开漩涡，从河东到河西，举着衣服，游个来回，谁的衣服湿了，谁就算输。虽然没有一分钱的奖励，但大家还是乐此不彼地比赛，赛兴很浓。我的水性就是在小西河里练习出来的。这条河流，给我们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带来了无限快乐。

我们村离玉皇庙学校大概一华里多地，沿河岸走是最近的一条路，一年四季我们都沿着河堤去学校。夏季有午休时间，河岸上种着柿子树，一棵挨着一棵，我们就攀爬到树上，像猴子一样，沿着树枝去上学。有一次，比我们年纪小的伙伴在玩摸树楼时，头顶着一个大蚂蜂窝，几百只蚂蜂包围了他，夏天只穿了个三角小裤头，背心脱下来捂着眼睛，混身上下被蛰无数肿胞。他着急驱赶蚂蜂，忘记自己是站在树枝上的，结果从一丈多高的柿子树上掉下，摔断了腿。从此，再没攀爬到树上，做这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