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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长辛店革命活动蕴含的伟大建党精神(4)

(三)长辛店工人的优秀品质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生活在残酷剥削与压迫下的长辛店铁路工人,拥有着中国无产阶级许多突出的优点。1939年,毛泽东同志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中写道:“中国无产阶级有哪些特出的优点呢?第一,中国无产阶级身受三种压迫(帝国主义的压迫、资产阶级的压迫、封建势力的压迫),而这些压迫的严重性和残酷性,是世界各民族中少见的;因此,他们在革命斗争中,比任何别的阶级来得坚决和彻底。在殖民地半殖民地的中国,没有欧洲那样的社会改良主义的经济基础,所以除极少数的工贼之外,整个阶级都是最革命的。第二,中国无产阶级开始走上革命的舞台,就在本阶级的革命政党——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成为中国社会里比较最有觉悟的阶级。第三,由于从破产农民出身的成分占多数,中国无产阶级和广大的农民有一种天然的联系,便利于他们和农民结成亲密的联盟。”

中国无产阶级的这些突出的优点,在长辛店铁路工人中也有着鲜明体现。与此同时,长辛店铁路工人还有着自身特殊的优秀品质,这也是长辛店地区能够爆发革命运动的重要原因之一。长辛店铁路工人的优秀品质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长辛店工人的真诚朴实和对先进知识分子的热情欢迎,有利于思想启蒙和组织领导。

为了“增进平民智识,唤起平民之自觉心”,1919年3月,北京大学进步青年学生邓中夏等人发起成立平民教育讲演团。讲演团经常到长辛店做宣传,受到了长辛店工人的热情欢迎。

《晨报》曾登载讲演团在长辛店受到欢迎的相关内容,“长辛店工人甚多,工人约有3000左右”,“当日北风甚厉,寒气逼人。工人们虽短褐不完,犹在草坪中植立数钟之久,细听演说,毫无倦容。工人闻之知闽鲁交涉之危险,天津风潮之惨烈,无不慷慨激昂。”

长辛店的工人不仅对前来讲演的学生十分欢迎,还主动邀请敦促讲演团来长辛店演讲。许多参加过长辛店革命活动的早期共产党人,也都有在长辛店受到热烈欢迎、与长辛店工人相处融洽的回忆。比如,邓中夏曾回忆道:“长辛店工人见我们到了,十分欢迎,对我们很亲热,我们也觉得他们很友爱,好比亲兄弟一般,而他们工人也互相亲爱,一种融和团结的气氛,令我见了很欢喜……所以对长辛店工人那样团结融洽,就生出无限希望。”罗章龙在《椿园载记》中写道:“起初书记部人到工人区时,双方称呼均表示客气,北大学生见工人称某师傅,工人见学生称某先生。后所混渐熟,双方互称老史、老罗,更久则互以绰号相称……”后来工人对学生每人都给予绰号,每个人的绰号都依据个人的体态性格很贴切,当时以绰号称人者表示亲昵。这反映了当时长辛店工人的朴实。

第二,长辛店的铁路工人自发斗争和强烈的爱国意识。

长辛店工人的悲惨状况必然会带来长辛店工人的反抗和斗争。在残酷的剥削与压迫下,长辛店工人开始了自发斗争。老工人的回忆录里记载着很多关于长辛店工人自发反抗与斗争的故事,这些个人的反抗虽然得到了其他工友的同情和支持,但是没有组织的反抗与斗争终究势单力薄,并不能改变工人们的悲惨境地。随着五四运动的爆发,长辛店铁路工人通过参与游行、支持学生罢课等方式参与了这场爱国运动。

今天,我们在长辛店还能听到“骑着毛驴去天安门”的故事,指的就是在1919年五四运动当天,长辛店留法勤工俭学预备班的学生和工人们一起参加游行示威。1919年5月7日,长辛店铁路工厂一部分工人举行罢工,这比同年上海在6月5日起自动举行罢工还早了近一个月。与此同时,长辛店各界纷纷组建救国十人团,他们到工厂、车间向工人们宣传,到车站向旅客们宣传,到近郊向农民们宣传。为了搞好宣传,长辛店各界救国联合会还专门刊印各地抵制日货、反对侵略的爱国行动,这些小报每天通过“十人团”的工人发到识字的工人手里。这些有组织的宣传非常有效果,长辛店的商贩们也开始拒绝售卖日货。

长辛店的爱国行动得到了当时报刊的称赞。《晨报》在1919年12月登载《长辛店之国民大会》,评价说“长辛店为铁路工人麋集之所,各工人爱国之心素著”。由此可见,工人阶级此时已经觉醒,并且自觉地以救国救民为己任。

第三,长辛店铁路工人的严密组织性和较强的团结协作精神。

五四运动爆发后,人们更是渐渐地懂得了团结的力量,比如大锯厂的47个工人“吃齐心面斗工头”,成为工人早期斗争的佳话。在残酷的剥削与压迫下,长辛店工人的早期斗争更多的是自发的,主要是为了提高工资、缩短劳动时间和改善劳动条件而进行的斗争。而这些斗争有相当一部分是在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行帮组织下进行的,比如有的磕头结拜成为兄弟,有的按照同乡、地域结成定州派、天津派等小集团,他们在团结部分工人解决彼此困难、维护同帮利益和共同向资本家斗争的方面起了一定作用,邓中夏也称赞道“长辛店的工人智识很高,团结力很大”。

但长辛店铁路工人这种自发的组织与团结也有很大的落后性和狭隘性,比如排斥异帮工人、不利于工人阶级的团结和统一等,斗争虽然取得了一定效果,但是没有科学理论指导和先进政党领导的工人斗争只能是自发的和盲目的斗争,解决这里尖锐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是不可能的,工人要取得根本的胜利、求得彻底的解放是不可能的。

《共产党宣言》指出:“无产阶级经历了各个不同的发展阶段。它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是和它的存在同时开始的。”早期的长辛店铁路工人还属于自在阶级,虽然力量有限,却英勇地投入了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反对资本家剥削和反对封建把头奴役的斗争。

长辛店地区尖锐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为长辛店地区的真正革命运动的到来预备了干柴,它只待先进政党和科学理论的星星之火将其燃成燎原之势,彻底烧掉这非人道不公正的旧世界,打造出一个自由幸福的新天地。直到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中国工人才在茫茫黑夜中看见了东方的亮光。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看到了蕴含在工人阶级之中的强大力量,李大钊写文章号召“劳工阶级、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在经历了一番挫折和曲折之后,李大钊和北大进步学生把开展工人运动的重点转向了北方最大的铁路工人聚集地——长辛店,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来到长辛店,开始了在长辛店的革命实践活动。

责任编辑:张一博校对:刘宇同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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